第5章 火车上的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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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娇娇伸出手指，在姜熙瑶面前的桌子上敲了敲，声音里带着几分刻意拿捏的优越感，像是在施舍一个提醒。 姜熙瑶这才缓缓转过头，眼皮懒懒地掀了掀。 那目光算不上冷，却带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像淬了层薄冰的春水，清凌凌的，偏又透着股说不出的韧劲。 李娇娇看到她的脸时震惊得把要说的话全部咽下去。 主要她已经先入为主觉得姜熙瑶肯定是个丑八怪，结果…… 李娇娇长着还可以，就是皮肤有些黑，长得还算周正。 姜熙瑶没再看她，将头转正，声音不高不低，却清晰地落在每个人耳中。 “姜熙瑶，长丰大队。” 大家看到姜熙瑶的脸时都呼吸一滞。妈耶，这是仙女下凡吧。 此前，姜熙瑶的脸一直扭向窗外，再加上她坐在最里面，包着头巾，谁也没留意。 此刻头巾滑落了些，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柔和的下颌，一双眼睛尤其亮，像浸在溪水里的黑曜石，明明是素净的模样，却比李娇娇那件惹眼的粉红布拉吉更让人移不开眼。 好几个男知青都羞红了脸，低下了头。 人群里霎时静了半秒，紧接着响起几声压抑的抽气声。 “老天爷……这模样也太出挑了……” 不知是谁低低说了一句，话音里满是惊艳。 李娇娇看着众人的反应，再看看姜熙瑶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的火气“蹭”地窜得更高。 她原以为这丫头是见不得人，没想到竟是藏着这样一张脸，还偏偏摆出这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姿态，简直是故意给她难堪！ 姜熙瑶懒得理会李娇娇，跳梁小丑罢了。╮╭ 姜熙瑶简单的听了他们的自我介绍。 她旁边也是一个姑娘，叫刘宠弟，17岁，胡省人。 穿着粗布上衣，上面补丁摞补丁，脸颊凹成两个浅坑，颧骨高高凸起。 胳膊细得能看清青蓝色血管，领口晃荡着，露出的脖颈像段干瘦的柴禾。 眼睛倒显得格外大，蒙着层没精打采的雾，看人时总带着点怯生生的瑟缩。 再旁边是一位男同志，穿着洗着发灰的白衬衫，扣子扣得一丝不苟，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他眉眼周正，嘴角总带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叫赵建军，今年19岁，苏城人。 姜熙瑶对面是李娇娇，她旁边也是一个姑娘，叫张春燕，19岁，也是苏城人。 穿着一件发白的绿色的确良衬衣，梳着齐耳短发，绿豆眼，塌鼻梁，眼里闪着精明的算计。 姜熙瑶看过去的时候，她正谄媚地跟李娇娇说着话。 “娇娇，你要喝水吗我去帮你打。” 姜熙瑶：“……”想洗洗眼。 再边上穿着的确良白衬衣，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戴着的中山牌手表。 他就是原书男主林木。 林木，20岁，高高瘦瘦的，长得挺白净，五官也端正，斯斯文文的，是那种小白脸类型的。 也是沪市人，因家中不受宠被大哥报名下乡。 政策里有工作的未婚子女不需要下乡。 他靠着花言巧语哄骗钢铁厂厂长的女儿给他捞了一个工作，却被林木的母亲给了他大哥，还很理直气壮。 “家里有啥好处，本就该先紧着长子！你当弟弟的，多让着点是本分！” 他哥知道他这个弟弟是有本事的，怕夜长梦多，直接拿着户口本给弟弟报名下乡，还贪了林木的下乡补贴。 这个年代下乡支援农村是有补贴的，每人50块。 林木察觉到姜熙瑶的目光，抬头看过来，礼貌地笑了笑。 姜熙瑶微微点头算是回应，心里却对这个原书男主有了防备。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姜熙瑶也有些饿了。 她站起身出去打点热水回来热苏母给她准备的饺子。 虽然饺子被她收到空间里可以保温，但以防万一还是要做做样子。 这时，火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姜熙瑶没站稳，身子往前倾去。 旁边的刘宠弟想去拉她，却没够着。 就在姜熙瑶以为要摔个狗吃屎时，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姜熙瑶抬头，竟是林木。 “小心” 姜熙瑶抽回胳膊，语气带着清冷疏离。 “谢谢。” 林木勾了勾唇，碰过姜熙瑶的手指捻了捻。 李娇娇在一旁看着，心里嫉妒得冒火。 “姜同志可真是娇弱呢，这才坐一会儿火车就不行了。不会是哪里来的资本家娇小姐吧！” 姜熙瑶缓缓抬眼，眸底不见半分慌乱，反倒漾着几分冷峭的笑意。 她没急着开口，只将目光在李娇娇身上顿了两秒，那眼神平静却带着股无形的压人之势，直看得对方莫名心虚地抿了抿唇。 “李同志这话倒是新鲜。” 姜熙瑶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了车厢角落，尾音微微上挑，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嘲弄。 “坐火车头晕就是资本家小姐那按你这道理，怕不是得让火车上所有头晕的同志都先去领个‘资本家’的牌子” 她顿了顿，身子微微前倾，目光锐利了几分。 “再者说，我是什么出身，组织上早有定论，轮得到你在这里嚼舌根” “与其盯着别人的状态阴阳怪气，不如多想想怎么做好自己的事。” “毕竟～，背后编排同志可不是什么光彩事，传出去，丢的可是你自己的脸面。” 最后一句话姜熙瑶故意尾音拖得很重。 她就是要气死她。 “你……” 话音落时，她直接转身朝开水房走去，只留给对方一个娇俏的背影。 那姿态里的从容与底气，生生让李娇娇准备好的后续嘲讽卡在了喉咙里，涨红了脸。 众人面色各异，心里那点因姜熙瑶光鲜外表而起的轻慢与算计，瞬间被她方才那番话里的锋芒碾碎。 这姜知青看着娇美，骨子里却带着股不好惹的硬气，谁也不愿自讨没趣，先前那些龌龊心思，便都悄然敛了去。 没过多久姜熙瑶就回来了，她不敢在外面待太久。 年代文里坐火车很容易遇到人贩子，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她坐下来就打开了饭盒，里面白面饺子的香气扑面而来，旁边的刘宠弟跟张春燕默默地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