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带孩子很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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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领族群的狼王衰老时，族群内任何身强力壮的狼都有潜力成为新狼王，为此它们会互相竞争，一对一的挑战，直到最优秀的狼继任王位。 人类在某些方面却比不过动物。 远超其它生物的智慧滋生出了诡谲的心计，蕴含更多信息的交流方式进化出蒙蔽他人的谎言，对权力的贪婪萌生出肮脏的手段。 将两个孩童放在一块蛋糕面前，也绝无平均分割的可能。 他们会互相撕扯、殴打、谩骂、哭嚎。 而面对无法分割的继承人之位，互相攻击的手段就不再是皮肉之间的捶打这样简单了。 他们用更残忍的，无情谊的方式，以生死，甚至以族群的前路做讨伐，杀得红了眼，只图对方死在斗争台上。 燕去晚棋差一着，作政府代表在燕城边界主持安抚工作，他几乎就是个移动的靶子。 异兽善于隐蔽，繁殖速度又快，在哪个时刻哪个角落出现都不稀奇。 他本就是因异兽袭击而出面稳定人心的，死在异兽的袭击里简直合情合理。 他不得不逃。 对方不顾大局，以群众恐慌、燕城动荡做代价想要他的命，他还治其人之身又有何不可。 可惜对方没成功，他也没成功。 官员不敢再进行接下来的行程，卫队将他护送回了府邸，外界流传的最多是他身体抱恙不得不中断慰问，而非他遭遇袭击几欲丧命。 燕去晚与燕归时都惋惜于良机逝去，而燕家老爷子一道指令将二人分别召去了老宅。 对于动物而言岁月的增长只意味身体机能的下降，但对人类而言，时间还会增强王者对地域的掌控。 燕鸣当执政官已经四十余年了，他扎根在这更甚于一棵老树，他的根系通达，只要露出些许端倪就会被他盘住查探。 老爷子忙于政务，召见他时才结束一场会议。 即使是异能者，在面对衰老时也一样头发斑白，满脸皱纹。 就外表而言燕鸣与普通老者没有区别，但长久的身居高位浸染了他的气度，他如一座山般巍峨，气势之盛，让人望之生畏。 燕去晚虽然是在他身边教养长大，面对他时也不敢骄纵，规规矩矩的进去，恭恭敬敬的坐下。 “怎么突然生了一场病，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爷爷。” 燕鸣对于继承人之间的斗争并非不知情，将来要带领燕城于风暴之中破浪前行的掌舵人需要有手段和胆识，他甚至乐于见到孩子们互相博弈。 前提是不要损毁脚下的游轮。 但这一次狼崽子们闹得过火了。 且对于家族而言，每一个有能力的子弟都是那么的弥足珍贵，即使是继承大赛的失败者，也是维持家族繁盛的助力。 他不允许任何一根枝干的损失。 “病了就要休息，少在外面玩耍，好在你还算乖，没在外面久待。” 燕鸣淡淡评价了他一番，而后将一份文件推给他，道：“异兽搅得人心惶惶，铁路进程被拖延了许多，去新都商议延期的事我交给张决了。” “你去做陪同吧，跟着张决好好学。” 本以为要挨骂，没想到不痛不痒说了几句后，反而被投喂了个枣。 燕去晚应声接过文件，只觉因祸得福了。 燕鸣忙得很，没留他说上几句话，文件交给他之后就让他自己去准备了。 他离开时正好撞见前来听训的燕归时，比起他已手持好差事的从容，燕归时那张夹杂猜测和阴鸷的故作镇定的面孔，滑稽到让他露出一个深深的笑容来。 你、完、了。 他以唇语挑衅了燕归时，而后飘然而去。 燕归时扶着栏杆的手攥出指骨处泛白，他侧头凝视堂弟离去的身影，果不其然在踏出门外的那一刻他回头，与他交换了一个不死不休的眼神。 基础训练已经三个多月了，军部给异能者新兵们安排了实践。 教官们在观众席围了一圈，新兵们疑惑地在操场上看着一个拖车拉着垒了两层的小铁盒子出来。 然后实训带教跟他们讲解了一下今日的安排，也不管“真枪实弹跟异兽搏杀”这几个字掀起了怎样的轩然大波，直接就打开了一个铁盒子。 整蛊玩具一样从铁盒子里迅速膨胀冒出来的蘑菇脑袋挤满了褶皱，就好像一件胡乱揉成一团塞进抽屉里的泳圈，丑得惊人。 而更恐怖的是它会自己充气，褶皱一点点绽开，铁盒子简直就是个潘多拉魔盒，童话故事里灾厄和苦难降临的场景具象的显现出来了。 距离异兽最近的几位新兵已经集体掉线了，由饭盒大小变半个人高的景象太过惊人，骇得他们滞住了。 带教在一旁咆哮：“动手啊！在干嘛！！” 离得稍远点的新兵受到的冲击比较小，反应得就快了许多，顿时五花八门的异能乱飞。 甚至有个火球在带教耳朵边炸开。 “瞄准啊！谁误伤队友，谁就留下来单独练！” 在一群异能者之间，只有虞芫抱着把枪在突突突。 但她的准头有限，跟她朝夕相处的战友们深知她开枪的威力，只要一见到她枪口在自己后面，就惊慌失措赶紧溜。 “虞芫，你来添乱的吗！” 带教在一边又喊又叫，一会儿骂这个异能释放时机不对，一会儿骂那个杀伤力不行就近战。 虞芫突突了一阵，异兽弹劲十足的身体裹住了发射出去的子弹，只留下了牙签戳糍粑一样的小孔，但差点打中横飞过来的队友。 这位住在虞芫隔壁的速度类异能妹子刹住脚，哭求虞芫道：“姐姐呀，用用你的异能吧，别开枪了。” 虞芫也想用啊，可她这不是没有异能吗。 她一边换弹夹一边无奈道：“你在我后面嘛，不要进入我的射程就没事了。” 柳叶青崩溃：“姐呀，我是近战啊，我有什么办法能在你这个远程的后面” 葛番又一个火球炸在了队友身上，燎到了对方的头发，引发一阵骂战。 “不要吵架，注意团队配合！” 带教吼的声嘶力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