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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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第一缕鸡鸣划破了村庄的宁静。 苏晚晴睁开眼，有一瞬间的恍惚。 身下是柔软到不可思议的床垫，身上盖着轻若无物的蚕丝被，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昨夜火锅的霸道香气和玫瑰沐浴露的清香。 这让她差点以为，自己还在22世纪的公寓里。 直到窗外传来几声熟悉的、带着浓重乡音的吆喝，才将她彻底拉回了这个七零年代的现实。 她坐起身，伸了个懒腰，只觉得浑身筋骨都舒展开了，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力量。 吃饱睡足，就是最好的战斗力。 她心念一动，床上的被褥床垫瞬间消失，土炕又恢复了那副坚硬朴素的模样。她利索地穿好一身干净的旧衣服，将长发在脑后扎成一个简单的马尾。 镜子里，映出一张年轻又陌生的脸。 皮肤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有些蜡黄，但那双眼睛，却黑得发亮，里面像是藏着一片深不见底的星空。 这张脸，太素了。 苏晚晴从空间里摸出一支最基础的营养修复液，倒在手心，均匀地拍在脸上。清凉的液体瞬间被吸收，皮肤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那是干涸的细胞在疯狂汲取养分。 做完这一切，她才推开门，准备去院子里的水井打水洗漱。 门轴发出“吱呀”一声长响。 门外的景象，让她挑了挑眉。 只见她家那小小的院门口，不知何时，已经堵了三四个身影。 为首的是住在村东头的胖女人张桂英，人称“张大喇叭”，平日里最爱东家长西家短，一双小眼睛总是闪烁着算计的光。她旁边站着一个瘦得像根麻杆的女人，是村里的李二嫂，嘴碎又刻薄。还有一个，则是平日里总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凑热闹的王家婶子。 几个人以一种半包围的姿态，堵住了她家门口，脸上挂着同一种虚伪又热情的笑容。 看到苏晚晴出来，张桂英立刻扭着肥胖的身躯迎了上来，嗓门大得能传遍半个村子。 “哎哟，晚晴啊！可算是起来了！婶子们都担心你一晚上没睡好呢！” 她一边说，一边伸出那只肥厚的手，就想去拉苏晚晴的胳膊，眼神却不受控制地往屋里瞟，鼻子还使劲地嗅着。 （内心os：这帮老娘们，鼻子比狗还灵，准是闻着味儿来的。） 苏晚晴不动声色地侧身一避，让张桂英抓了个空。 她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几位婶子有事” 李二嫂那双三角眼滴溜溜一转，抢着说道：“能有啥事，还不是关心你！你一个姑娘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这些做长辈的，能不惦记吗” “是啊是啊，”王家婶子在旁边连声附和，“你大伯一家也太不是东西了！简直是畜生！晚晴啊，你以后可怎么办哟！” 三人一唱一和，七嘴八舌，名为关心，实则句句不离打探。 “晚晴，你昨天说你那个对象，是首都的大军官，是真的不” “他叫啥来着陆……陆长风哎哟，这名字一听就带劲！” “他啥时候来接你啊你这房子……” 话说到这，她们的狐狸尾巴，终于露了出来。 张桂英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长辈派头，一屁股挤开旁边的李二嫂，站到了苏晚晴面前。 “晚晴啊，婶子跟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一个黄花大闺女，自己住这么大个院子，不安全！这村里光棍汉可不少，万一哪个晚上喝多了，翻墙进来……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用一种“我都是为你好”的眼神看着苏晚晴。 苏晚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出蹩脚的戏。 张桂英被她看得有些发毛，但一想到这套大瓦房的诱惑，贪婪瞬间就压倒了心虚。 她一拍大腿，声音更大了。 “我看这样吧！你呢，就先搬到婶子家去住，跟我家闺女挤一个屋，相互也有个照应！你这房子呢，就先让你柱子哥住进来！他马上就要说媳妇了，正愁没地方呢！你看，这不两全其美吗等你那个军官对象来了，我们立马就给你搬出去，绝不占你便宜！” 这话一出，空气都安静了。 李二嫂和王家婶子脸上的笑容都僵住了，她们没想到张桂英这么不要脸，直接就开口抢房子了。 这算盘打得，真是震天响。 让苏晚晴去她家挤着，她儿子白得一套大瓦房当婚房。等那个不知真假的军官来了，大不了再搬出去，横竖不亏。要是那个军官是假的，那这房子，可就顺理成章地姓张了！ 好一个“两全其美”！ 苏晚晴听完，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忽然，笑了。 她笑了起来。 那笑容很美，清晨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得惊人。可这笑容里，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像是一把淬了冰的刀子，让院门口这几个平日里横行霸道的村妇，齐齐地打了个哆嗦，后背窜起一股凉气。 她没有动怒，也没有争吵。 只是慢条斯理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光洁的下巴，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然后，她抬起眼皮，目光从张桂英那张油光满面的胖脸上，缓缓地，移到了李二嫂那张刻薄的瘦脸上，最后，落在了王家婶子那张畏畏缩缩的脸上。 她的目光不重，却像是有实质的重量，压得三个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几位婶子，”她开口了，声音不大，轻飘飘的，却字字清晰，像小石子一样，一颗一颗砸进她们的心里，“是觉得，我大伯一家刚被公社的人带走，我家这院子就没了主人。” 她顿了一下，嘴角的弧度更冷了。 “所以，谁都能上门来踩一脚，谁都能张嘴，想从我这儿撕块肉下去” 这话，太直接了。 直接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三个女人的脸上。 她们脸上那虚伪的笑容，瞬间就挂不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