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血火归途，绿痕初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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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爆炸的轰鸣如同巨兽的咆哮，瞬间撕裂了妖异极光笼罩下的死寂！ 矿洞口防御工事厚重的合金闸门在液压系统的嘶鸣中猛地抬升！ 刺眼的探照灯光柱如同撕裂地狱的利剑，狠狠刺入门外浓稠的黑暗！ 几乎在闸门抬升到半人高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出膛的炮弹，猛地从门缝中翻滚而出！ 是林默！ 他浑身沾满泥泞和暗红色的血污（大部分是怪物的），战术背心鼓鼓囊囊塞满了弹夹，背后插着工兵铲，手中紧握的百式冲锋枪枪口还冒着缕缕青烟！ 门外，地狱的景象比监控画面中更加触目惊心！ 惨绿、赤红的极光扭曲地泼洒在燃烧的村庄和尸骸遍布的山路上。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如同腐烂沼泽般的恶臭！ 距离闸门不足三十米的山路拐角处，祠堂的方向，火光冲天！ 浓烟滚滚！ 密集的、非人的嘶吼和木头爆裂的声响如同潮水般涌来！ “大山叔！位置！” 林默对着腰间对讲机嘶吼，声音在爆炸余波和怪物嘶吼中显得异常清晰锐利。 “咳……咳咳！ 祠堂……祠堂西北角！ 墙根！ 老子……老子在墙根下！ 草！ 门……门破了！” 对讲机里传来张大山剧烈的咳嗽和混杂着刀锋劈砍骨肉声的绝望嘶吼！ 背景是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和更加疯狂的怪物嚎叫！ 祠堂门破了！ 最后的屏障消失！ 林默眼中寒光爆闪！ 没有丝毫犹豫！ 他如同扑向猎物的猛虎，朝着祠堂方向猛冲！ 脚下是湿滑的泥泞和不时绊脚的尸体残骸！ 他手中的百式冲锋枪没有开火，节省着宝贵的弹药！ 他的速度极快，动作矫健地利用岩石、倒塌的树木作为掩体，避开路上零星游荡的、被爆炸声惊动而有些茫然的扭曲身影！ 距离祠堂燃烧的轮廓越来越近！ 火光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如同炼狱！ 祠堂那扇厚重的木门已经支离破碎，向内洞开！ 无数扭曲的、如同腐烂提线木偶般的身影，正疯狂地涌入祠堂！ 屋顶上，几个最后的人影在火光的映照下发出绝望的惨叫，被扑上来的怪物拖入火海！ 祠堂西北角的墙根下！ 火光与浓烟的阴影中，一个魁梧的身影正背靠着冰冷的石墙，浴血奋战！ 正是张大山！ 他手中的开山刀早已卷刃，布满了暗黑色的血污和碎肉！ 身上的衣服被撕扯得破烂不堪，露出下面一道道深可见骨的恐怖爪痕！ 鲜血如同小溪般顺着他的手臂、胸膛流淌下来，在他脚下汇成一滩刺目的暗红！ 他如同陷入绝境的受伤巨熊，每一次挥刀都带着拼尽全力的狠厉和沉重的喘息！ 三只“狂蚀者”正围着他疯狂撕咬扑击！ 它们的动作迅捷而疯狂，悍不畏死！ 张大山的左臂无力地垂着，显然已经骨折，仅凭右臂挥舞着沉重的开山刀，格挡着致命的爪牙！ 他的脚步踉跄，每一次格挡都让身体剧烈晃动，背脊重重撞在身后的石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败亡，只在瞬息之间！ “撑住！！！” 林默的怒吼如同惊雷，瞬间吸引了那三只狂蚀者的注意！ 其中两只猛地转头，猩红的眼睛锁定了冲来的林默，喉咙里发出兴奋的嗬嗬声，舍弃了摇摇欲坠的张大山，四肢着地，如同离弦之箭般猛扑过来！ 速度比之前遇到的更快！ 林默眼中没有丝毫波动！ 冲锋枪稳稳抵肩！ 在两只怪物跃起扑来的瞬间！ “哒哒哒！哒哒哒！！！” 精准的两串短点射！ 灼热的子弹如同长了眼睛，狠狠钻入两只怪物相对脆弱的脖颈和眼窝！ 污血和碎骨脑浆瞬间爆开！ 两只狂蚀者如同被抽掉骨头的麻袋，重重摔在泥泞中，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最后一只狂蚀者也被枪声惊动，放弃了张大山，嘶吼着扑向林默！ 林默根本不躲！ 他如同磐石般站在原地，冲锋枪枪口微调！ 就在怪物腥臭的大嘴即将咬到他手臂的刹那！ “砰！！！” 一声更加沉闷、更具穿透力的枪响！ 不是冲锋枪，而是他闪电般从腰间拔出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子弹近距离轰入怪物大张的口腔，从后脑勺穿出，带起一蓬混杂着碎牙和脑浆的黑红浆液！ 巨大的冲击力将怪物的尸体打得向后翻滚！ 干净！ 利落！ 没有一丝多余动作！ 如同最精密的杀戮机器！ 林默看都没看倒地的尸体，一个箭步冲到墙根下！ “大山叔！” 他低吼一声，一把抓住张大山几乎脱力瘫软的身体！ 入手一片滚烫粘稠的湿滑——全是血！ 张大山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仅存的右眼勉强睁开一条缝，看到是林默，布满血污的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混杂着难以置信和狂喜的扭曲笑容： “操……你小子……真……真来了……” 话没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咳出带着血沫的唾沫。 “闭嘴！省点力气！” 林默声音冰冷，动作却异常迅捷！ 他迅速检查张大山的伤势：左臂扭曲变形，显然是骨折。 胸口、肩膀、后背多处深可见骨的撕裂伤，皮肉翻卷，鲜血汩汩涌出！ 最严重的是右大腿外侧一道深长的爪痕，几乎深及腿骨，血流如注！ 伤口边缘的皮肉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灰绿色，隐隐散发着腐败的恶臭！ 感染！ 而且不止一处！ 林默的心猛地一沉！ 情况比预想的更糟！ 祠堂内部，怪物兴奋的嘶吼和啃噬声越来越近！ 火光中，已经有扭曲的身影在祠堂门口晃动，发现了墙角的两人！ 没时间了！ 林默眼中厉色一闪！ 他猛地将张大山那条骨折的左臂搭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死死揽住他的腰！ 张大山的体重加上装备，沉重异常！ 林默咬紧牙关，腿部肌肉贲起，爆发出惊人的力量，硬生生将张大山魁梧的身体半扛半拖了起来！ “走！” 他低吼一声，拖着沉重的负担，朝着矿洞口方向亡命狂奔！ 每一步都异常艰难！ 泥泞的地面湿滑，背后的张大山发出痛苦的闷哼，鲜血不断滴落，在身后留下一条断断续续的暗红色痕迹！ 祠堂门口，更多的狂蚀者被血腥味和动静吸引，如同闻到腐肉的鬣狗，嘶吼着追了上来！ 速度极快！ 它们四肢着地，在泥泞中奔行的速度远超负重狂奔的林默！ 距离矿洞口还有近百米！ 身后的嘶吼声越来越近！ 腥臭的热气几乎喷到了林默的后颈！ “草！” 林默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他猛地停下脚步，将几乎陷入昏迷的张大山靠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 转身！ 手中的百式冲锋枪再次喷吐火舌！ “哒哒哒哒哒——！！！” 这一次不再是点射！ 而是疯狂的扫射！ 密集的子弹如同金属风暴，狠狠泼向追得最近的几只狂蚀者！ 子弹撕裂皮肉，打断骨骼，瞬间撂倒了冲在最前面的三只！ 污血和碎肉在火光中飞溅！ 但更多的怪物悍不畏死地踩着同伴的尸体扑了上来！ 距离已不足二十米！ 猩红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林默打空了弹夹！ 他毫不犹豫地扔掉冲锋枪！ 反手拔出背后那把厚重锋利的工兵铲！ 冰冷的金属握柄传递着力量！ “来啊！畜生！” 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不退反进，迎着扑来的狂蚀者猛冲上去！ 工兵铲带着破风声，化作一道沉重的乌光！ 精准地劈在一只跃起扑来的狂蚀者脖颈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怪物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身体如同破麻袋般被劈飞出去！ 另一只从侧面扑来，林默一个矮身，工兵铲横削！ 锋利的铲刃如同断头铡，狠狠砍在怪物的小腿上！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怪物惨嚎着扑倒在地！ 林默如同在尸群中起舞的死神！ 动作迅猛、精准、狠辣！ 每一次挥舞都带着千钧之力！ 工兵铲劈、砍、削、拍！ 配合着沉重的军靴踹击！ 骨头碎裂声、怪物濒死的哀嚎声不绝于耳！ 污血和碎肉不断溅射在他身上、脸上！ 但他眼神冰冷，没有一丝波澜，只有纯粹的杀戮意志！ 短短十几秒，又有四五只狂蚀者倒在了他的工兵铲下！ 但他也被一只从背后偷袭的怪物在肩头狠狠抓了一把！ 厚实的工装被撕裂，皮肉翻卷，火辣辣的疼！ 怪物的数量太多了！ 源源不断！ 林默的呼吸开始粗重，体力在飞速消耗！ 他且战且退，护着岩石后的张大山，但包围圈正在迅速缩小！ 就在这危急关头！ “轰——！！！” 又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在矿洞口方向响起！火光冲天！ 巨大的冲击波裹挟着碎石和泥土横扫过来！ 是林默之前埋设的第二个雷管！ 在怪物群最密集的区域引爆了！ 爆炸的冲击和飞溅的碎石瞬间将追得最近的几只狂蚀者撕碎！ 也暂时阻断了后续怪物的冲击势头！ 包围圈被炸开了一个缺口！ “机会！” 林默眼中精光爆闪！ 他一把扛起再次昏迷的张大山，爆发出最后的潜能，朝着那被爆炸短暂清空的缺口亡命冲去！ 脚下是燃烧的火焰、滚烫的碎石和怪物的残肢断臂！ 百米距离，如同跨越生死鸿沟！ 身后的怪物嘶吼着再次涌上！ 终于！ 矿洞口那如同巨兽獠牙般的闸门近在咫尺！ 闸门早已大开，探照灯的光柱如同指引生路的光明通道！ “关！！！” 林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扛着张大山猛地扑入闸门！ “轰隆——！！！” 沉重的合金闸门带着雷霆万钧之势，在他身后不足半米处轰然落下！ 巨大的撞击声震耳欲聋！ 将几只扑到门边的狂蚀者狠狠撞飞出去！ 门外瞬间传来愤怒而疯狂的撞击声和嘶吼！ 门内，林默和张大山重重地摔在冰冷的钢铁地板上！ 巨大的惯性让两人翻滚出去好几米才停下！ 林默剧烈地喘息着，肺部火辣辣地疼，肩头的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挣扎着撑起身体，看向旁边的张大山。 赵小雨早已拖着伤腿，连滚带爬地扑了过来！ 她脸色惨白，看着张大山浑身浴血、几乎不成人形的惨状，眼泪如同决堤般涌出，双手颤抖着，想碰又不敢碰。 “大山叔！大山叔！”她带着哭腔呼喊。 “别嚎了！救人！” 林默的声音嘶哑却不容置疑。 他强忍着剧痛和脱力感，一把撕开张大山破烂的上衣，露出下面更加恐怖的伤口。 “止血钳！纱布！生理盐水！快！” 赵小雨被他冰冷的声音惊醒！ 医者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和悲伤！ 她猛地抹了一把眼泪，眼神变得异常专注！ 她迅速打开旁边早已准备好的急救箱（里面是林默前期购买的顶级医疗物资），动作麻利地拿出止血钳、缝合针线、消毒药品。 惨白的应急灯光下，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急救在冰冷的钢铁地板上展开。 林默用强光手电照着伤口，充当无影灯。 赵小雨的手指稳定得超乎想象，尽管眼中还含着泪，但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而高效。 止血钳精准夹住喷涌的动脉血管。 锋利的剪刀剪掉坏死污秽的皮肉。 双氧水冲洗时发出“滋滋”的泡沫声。 生理盐水再次清洗。 羊肠线在翻卷的皮肉间快速而稳定地穿梭、打结。 她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混合着之前未干的泪水，滴落在张大山染血的胸膛上。 林默一边举着手电，一边死死盯着张大山伤口边缘的皮肉。 那些被爪牙撕裂的伤口深处，在强光照射下，隐约能看到一丝丝极其细微的、如同活物般微微蠕动的……灰绿色丝线！ 它们隐藏在鲜红的血肉和灰白的筋膜之间，若不细看，极易被忽略！ “绿血……” 默的心脏如同被冰锥刺穿！ 实验室里那些标本，检测报告中的“异常细胞畸变”……就在眼前！ 张大山，被感染了！ 而且感染源直接作用于深层伤口！ 比赵小雨的粘液腐蚀更加致命！ 他猛地抬头看向赵小雨。 赵小雨正全神贯注地缝合着胸口一道最深的伤口，似乎并未发现那致命的异样。 “这里！” 林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促，手电光柱死死锁定在张大山右大腿外侧那道深可见骨的爪痕深处！ 那道伤口的边缘，灰绿色的丝线更加明显！ 赵小雨顺着光柱看去，当她看清那在血肉中微微蠕动的、令人头皮发麻的灰绿色丝线时，缝合的动作瞬间僵住！ 手中的持针器“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 她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 “不……不像是感染……这……” “闭嘴！” 林默厉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继续缝合！清创！包扎！用最高浓度的消毒剂冲洗伤口内部！动作快！”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残酷的命令， “他能不能活，看他的命！也看你的手！” 赵小雨被林默眼中的冰冷和决绝震住了。 她看着张大山那张因失血过多而灰败、却依旧带着不屈棱角的脸，看着他那条几乎被废掉的左臂，看着伤口深处那诡异的、如同活物的灰绿…… 她猛地一咬舌尖，剧痛让她瞬间清醒！ 她捡起持针器，眼中爆发出一种近乎悲壮的狠劲！ “好！我救！” 她低吼一声，再次投入到血腥的缝合中！ 只是这一次，她的动作更加快速、更加用力！ 每一次下针，都带着一种与死神抢人的决绝！ 她拿起最大号的注射器，抽取了高浓度的消毒液（石炭酸溶液），毫不犹豫地对着那隐藏着灰绿丝线的伤口深处，狠狠推注进去！ “嗤——！” 消毒液与血肉接触，瞬间腾起刺鼻的白烟！ 张大山即使在昏迷中也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 林默死死盯着那冒烟的伤口深处，灰绿色的丝线在强刺激下似乎蠕动得更加剧烈了！ 一股混合着消毒水、血腥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类似腐败植物根茎的微弱怪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堡垒的獠牙染血归巢，带回的不仅是战士，更是深埋于血肉的、来自地狱的诅咒之种。 林默的目光扫过赵小雨专注而决绝的侧脸，扫过张大山惨烈的伤口，最终落回那条通往实验室的幽深通道。 那里，黑暗依旧浓稠，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他徒劳的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