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生死一线，微光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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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山那声压抑到极致、却穿透层层钢铁壁垒的非人嘶吼，如同冰锥狠狠扎进林默的脊椎！ 实验室里阴冷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那本厚重的“绝密”记录册和怀中沉重的净化装置，在这一刻都失去了分量，只剩下心脏被无形巨手攥紧的窒息感。 “大山叔——！” 赵小雨带着哭腔的尖叫隐约传来，充满了极致的惊恐和绝望。 林默猛地转身，甚至来不及将记录册塞进背包，一手紧抱沉重的净化装置，另一只手抄起强光手电，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来时的通道狂奔而去！ 沉重的军靴踏在积尘的金属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闷响，在死寂的通道里疯狂回荡，每一步都像踩在燃烧的炭火上！ 时间！ 他需要时间！ 但张大山……可能没有时间了！ 通道幽深，手电光柱剧烈晃动，照亮前方扭曲的管道和墙壁上斑驳的污渍。 来时二十多米的距离，此刻却漫长得如同跨越地狱深渊。 林默的肺部火辣辣地疼，肩头刚包扎好的伤口在剧烈奔跑中再次崩裂，温热的液体浸透了绷带，但他浑然不觉，眼中只有前方那一点象征着出口的微弱应急灯光！ 终于！通道出口在望！ 眼前的一幕，让林默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惨白的应急灯光下，张大山如同陷入噩梦的困兽，在地上剧烈地翻滚、抽搐！ 他魁梧的身躯爆发出惊人的、不受控制的力量，将身下垫着的防水布撕扯得粉碎！ 那条受伤的右腿，此刻已肿胀得如同注水的皮囊，皮肤呈现出一种令人作呕的、半透明的灰绿色泽！ 更恐怖的是，在那肿胀的皮肤下，无数细密的、如同蛛网般的灰绿色脉络清晰可见，如同活物般扭曲、搏动、蔓延！ 它们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沿着大腿根部，疯狂地向上侵蚀！ 张大山双目赤红，眼球几乎要凸出眼眶，布满了蛛网般的血丝。 他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嘶鸣，涎水混合着血沫从嘴角不受控制地流淌。 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脸上的肌肉扭曲变形，青筋暴突如虬龙，充满了狂暴和痛苦，属于“人”的意识正在被那股非人的侵蚀疯狂撕扯、吞噬！ “按住他！别让他咬到舌头！别让他伤到自己！” 赵小雨哭喊着，整个人扑在张大山剧烈挣扎的上半身，用尽全身力气死死抱住他一条还能动的胳膊，用自己的体重压住他翻滚的胸膛。 她的脸上满是泪痕和汗水泥污，头发散乱，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不顾一切的疯狂。 张大山仅存的那条右臂力量大得惊人，每一次挣扎都几乎要将她掀飞出去，但她死死咬着牙，指甲几乎抠进张大山手臂的皮肉里！ “大山叔！看着我！看着我！坚持住！林默回来了！他找到办法了！坚持住啊！” 她声嘶力竭地哭喊着，声音在通道里回荡，充满了绝望的祈求。 然而，张大山的回应，只是更加狂暴的挣扎和一声比一声凄厉的嘶吼！ 他猛地一甩头，额头狠狠撞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鲜血瞬间染红了额角！ 他的右腿猛地向上蹬踹，带着那股非人的巨力，狠狠踢在旁边的金属墙壁上！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 坚固的钢铁墙壁竟被踹出一个浅浅的凹痕！ 赵小雨被这股巨大的力量带得整个人向上弹起，又重重摔落在地，痛哼一声，几乎脱手！ “注射镇静剂！最大剂量！快！” 林默如同旋风般冲到近前，将沉重的净化装置“哐当”一声丢在旁边，声音如同炸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他毫不犹豫地扑上去，用尽全身力量，配合着再次扑上来的赵小雨，死死压住张大山那条力大无穷的右臂！ 同时，膝盖狠狠顶住张大山那条正在异变的、疯狂挣扎的右腿！ 入手处，那肿胀的腿肌肉坚硬如铁，皮肤滚烫得吓人，皮下的灰绿色脉络搏动得异常剧烈，仿佛有无数毒虫在里面钻行！ 一股比之前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腐败植物和血腥的怪味扑面而来！ 赵小雨被林默的吼声惊醒，连滚带爬地扑向急救箱，手忙脚乱地翻找。 她的手指抖得如同风中落叶，几次都抓不住那小小的安瓿瓶。 “快！！” 林默的吼声再次响起，他全身的力量都压在张大山身上，如同镇压着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张大山的身体在他身下疯狂扭动、冲撞，那非人的力量震得林默双臂发麻，肩头的伤口剧痛钻心，鲜血顺着胳膊流下，滴落在张大山挣扎的身体上。 终于！ 赵小雨找到了强效镇静剂！ 她颤抖着掰开安瓿瓶，将淡黄色的液体抽入注射器，甚至来不及排气，就扑到张大山身边。 “压住！别动！” 她嘶喊着，眼中只剩下唯一的念头——把药打进去！ 林默用尽全力，配合赵小雨，死死将张大山那条疯狂挥舞的手臂固定在冰冷的地板上。 赵小雨看准时机，咬紧牙关，将针头狠狠扎进张大山手臂的静脉！ “噗嗤！” 针尖刺入皮肤。 “呃啊啊啊——！！！” 张大山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挣扎猛地加剧到一个恐怖的程度！ 他身体如同巨蟒般向上弓起，仅凭腰腹的力量，竟差点将压在他身上的两人同时掀翻！ 赵小雨手中的注射器被这股巨力猛地带歪！ “该死！” 林默目眦欲裂，左手闪电般伸出，如同铁钳般死死扣住赵小雨持针的手腕，强行稳住！ 同时，他全身的力量如同山岳般再次压下！ “推！！！” 赵小雨被林默的力量稳住，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拇指狠狠按下注射器的推杆！ 淡黄色的药液，在剧烈的摇晃和挣扎中，被强行推入了张大山的血管！ 时间仿佛在那一刻凝固。 张大山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爆发出最后、最猛烈的一次挣扎！ 如同回光返照的野兽！ 然后，那狂暴的力量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 剧烈的抽搐变成了间歇性的、轻微的颤抖。 赤红的双眼渐渐失去焦距，变得茫然、涣散。 喉咙里的嘶吼也化作了断断续续的、沉重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 强效镇静剂，生效了！ 林默和赵小雨同时脱力，瘫软在张大山旁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如同小溪般从额头滚落，浸透了衣服。 通道里只剩下三人粗重、劫后余生般的喘息声，以及门外怪物依旧不甘的、沉闷撞击声。 短暂的死寂。 “他……他……” 赵小雨看着地上如同被抽掉骨头、陷入深度昏迷、但身体依旧在无意识轻微抽搐的张大山，看着他右腿上那触目惊心的、如同活物般搏动蔓延的灰绿色脉络，巨大的恐惧和悲伤再次将她淹没，眼泪无声地汹涌而出， “林默……那东西……那东西还在长……还在动啊……” 她的声音破碎不堪。 林默挣扎着坐起身，肩头的剧痛让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和溅上的血点，眼神疲惫到了极点，却燃烧着更加冰冷的火焰。 他看向丢在一旁的那个沉重的灰色金属盒子——v-3生物净化场发生装置。 希望，就在眼前。 但也是最后的希望。 “没时间休息了。” 林默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透支后的虚弱，却异常坚定，“把他抬到生活区，靠近发电机的地方！快！我需要电力！” 生活区距离矿洞口通道有一段距离，需要穿过几条岔路。 赵小雨看着张大山魁梧的身体，又看看林默同样染血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绝望。 “我们……怎么抬……”她哽咽着。 “拖！”林默斩钉截铁，眼中没有丝毫犹豫。 他挣扎着站起来，再次扯下一大块防水布铺在地上。 然后和赵小雨一起，用尽全身力气，将昏迷不醒、沉重异常的张大山一点点挪到防水布上。 “一！二！三！拉！” 林默抓住防水布的一角，赵小雨抓住另一角。 两人如同纤夫，在冰冷坚硬的钢铁地板上，拖着沉重的负担，一步一步，艰难地向着生活区的方向挪动。 张大山的身体在粗糙的布料上摩擦，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条异变的右腿无力地拖在地上，灰绿色的脉络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诡异。 汗水混合着血水，滴落在他们身后拖曳出的长长痕迹上。 这段平时几分钟就能走完的路程，此刻漫长得如同一个世纪。 每拉动一步，都需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林默肩头的伤口每一次用力都传来撕裂般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赵小雨更是脸色惨白如纸，瘦弱的身体摇摇欲坠，全靠一股意志在支撑。 但她咬着牙，一声不吭，只是死死抓着防水布，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拖拽。 “想想……他背着你……逃出祠堂……” 林默喘息着，声音断断续续，却像鞭子一样抽在赵小雨快要崩溃的神经上。 赵小雨的眼泪再次涌出，混合着汗水流下。 她猛地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如同受伤的幼兽，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拖拽的速度竟然快了一丝！ 终于！ 生活区那相对宽敞的空间和熟悉的、带着柴油味的空气出现在眼前！ 角落里的那台静音型大型柴油发电机，如同沉默的钢铁巨兽，是他们此刻唯一的救星！ 两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张大山拖到发电机旁边相对平坦干燥的地面上。 林默几乎虚脱，靠着冰冷的发电机外壳滑坐下来，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 赵小雨更是直接瘫倒在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了。 但林默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张大山右腿上，那灰绿色的脉络已经蔓延到了大腿中段！ 皮肤肿胀得几乎透明，仿佛随时会破裂，渗出里面那令人作呕的活性物质！ 他强撑着站起来，踉跄着走到被他拖进来的净化装置旁。 这个沉重的灰色金属盒子，此刻承载着所有的希望和绝望。 “小雨！过来！帮我！”林默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赵小雨挣扎着爬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挪到林默身边。 林默快速检查净化装置。厚重的合金外壳还算完好。 他找到侧面一个布满灰尘的铭牌，上面是模糊的日文标识和接线图。 他对照着藤原少佐记录册里潦草的图示，辨认着。 “输入……主电源……高压接口……信号输出……” 林默的手指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划过，眉头紧锁。 装置需要稳定的220v交流电输入，还需要一个额外的启动高压脉冲（由外部电容组或专门的高压发生器提供）。 而他们只有这台柴油发电机输出的220v工频电。 “启动高压……需要激发……” 林默脑中飞快运转，回忆着记录中的只言片语，“……瞬态高压脉冲触发核心谐振腔……然后才能产生净化场……” 没有现成的高压发生器，怎么办 他的目光扫过发电机，扫过旁边堆放的备用零件，最后定格在角落里几块从废弃汽车上拆下来的、12v的大容量铅酸蓄电池上！ 一个大胆而冒险的念头瞬间成型！ “小雨！把那几块蓄电池拖过来！快！” 林默一边下令，一边迅速从工具堆里翻找——粗壮的铜芯电缆、大功率的鳄鱼夹、电工胶布，甚至还有几个耐高压的大容量电容（原本是准备维修太阳能系统用的）！ 赵小雨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林默眼中那近乎疯狂的光芒，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她立刻扑向角落，用尽最后的力气，将几块沉重的蓄电池一块一块拖到净化装置旁边。 林默的动作快得惊人，带着一种与死神赛跑的疯狂！ 他先是用粗壮的电缆，将柴油发电机输出的220v交流电，直接连接到净化装置的主电源输入端口（端口标识模糊，他凭借记录和电路常识判断）。 接着，是更危险的部分！ 他拿起几根最粗的铜芯电缆，一端用鳄鱼夹夹住几块12v蓄电池并联的正负极（组成一个临时的低压电源）。 另一端，他没有直接连净化装置的高压触发端口（那会烧毁一切），而是连接到了那几个耐高压的大电容上！ “你……你要干什么” 赵小雨看着林默将电容的充电端连接到低压电源上，心脏提到了嗓子眼。 “制造一个高压脉冲！” 林默头也不抬，声音紧绷，“电容充电后储存电能，然后……瞬间短路放电！就能产生一个高压电火花！” 原理类似于老式汽车的点火线圈，但更粗暴，更不可控！ 这是极其危险的土法！ 电容瞬间放电产生的电压可能高达数千甚至上万伏特！ 操作稍有差池，就是剧烈的爆炸和致命的电弧！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汗水顺着他的下巴滴落在冰冷的金属外壳上。 他小心地将放电电容的输出端，用绝缘性能最好的电工胶布层层包裹，只露出一点点金属尖端，然后对准净化装置高压触发端口旁预留的一个、似乎是用来测试或外接高压探针的小型金属触点！ “站远点！捂住耳朵！”林默低吼一声，眼神锐利如刀。 赵小雨脸色煞白，立刻后退好几步，紧紧捂住耳朵，闭上了眼睛。 林默盯着那并联的蓄电池组和充电中的电容。 电容上的指示灯（如果有的话）早已失效，他只能凭经验和感觉估算充电时间。 每一秒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张大山腿上那搏动的灰绿色，如同催命的倒计时。 就是现在！ 林默眼中厉色一闪！ 他猛地抓起一根绝缘良好的粗铜棒，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连接电容充电端和低压电源的鳄鱼夹连接点！ “哐当！！！滋啦啦啦——！！！”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属撞击声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如同千万只毒蛇嘶鸣的剧烈电弧声骤然炸响！ 耀眼的蓝白色电光在鳄鱼夹和铜棒的接触点疯狂爆闪！ 瞬间照亮了整个昏暗的生活区！ 空气中弥漫开刺鼻的臭氧味道！ 强大的电流瞬间涌入电容！ 电容内部储存的能量在零点几秒内被强行充满，然后—— “噼啪——！！！” 一道刺目到极致的、如同小型闪电般的蓝白色高压电弧，猛地从林默用铜棒制造的短路点跳跃而出，狠狠击打在净化装置那个小小的金属测试触点上！ 嗡——！！！ 一声低沉而有力的嗡鸣，瞬间从沉寂了几十年的净化装置内部响起！ 如同沉睡的钢铁心脏被强行唤醒！ 净化装置正面那个半球形的发射器，猛地亮起了一圈极其微弱的、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幽蓝色光芒！ 光芒极其不稳定，忽明忽暗，仿佛随时会熄灭！ 装置侧面一个老旧的、布满灰尘的机械式电压表指针猛地跳动了一下，指向一个极低的刻度，随即又剧烈地晃动起来！ 一股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带着淡淡臭氧味道的能量波动，如同涟漪般，以那个半球形发射器为中心，极其缓慢地扩散开来…… 成功了！ 还是失败了！ 林默的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 他和赵小雨都死死盯着那微弱闪烁的蓝光，盯着地上昏迷不醒、但右腿皮肤下灰绿色脉络依旧在搏动蔓延的张大山！ 一秒……两秒……三秒…… 时间在死寂中缓慢流淌。 那微弱的蓝光依旧在挣扎般闪烁，能量波动若有若无。 就在绝望即将再次吞噬林默的瞬间—— 张大山那条肿胀得吓人的右腿，皮肤下疯狂搏动蔓延的灰绿色脉络，其蔓延的速度……似乎……极其极其微弱地……减缓了一丝丝 不是停止，更不是消退。 但那如同潮水般汹涌的侵蚀狂潮，似乎被一股无形的、极其微弱的力量，轻轻地……阻滞了一下 如同奔涌的洪水，撞上了一道几乎看不见的、却真实存在的……透明堤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