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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府深谋藏剑影,天鹰试剑显锋芒。 蛮旗忽起西南乱,帝命临身赴远方。 朱静一直将二人送至王府大门外,直至那两道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尽头,才缓缓转身返回。 刚踏入府门,一名身着蟒袍的威武中年男子便从门后缓步走出。他眉目间与朱静有几分相似,却多了几分久经权势沉淀的威严。朱静见状,连忙快步上前,躬身恭敬地唤道:“爹!” 此人正是当今皇帝的亲兄弟,靖王朱历。他目光沉沉地望着江云帆离去的方向,声音低沉地问道:“那江云帆,可有可疑之处” 朱静轻轻摇头,如实回话:“回爹的话,并无可疑之处。他言谈举止坦荡磊落,瞧着似是真为查案才去妙音坊,对咱们也全无防备之心。” 朱历眼神愈发深邃,沉声叮嘱:“不管如何,都要小心行事。那江云帆是陛下钦点的锦衣判官,手段定然不凡,绝不能让他坏了咱们的大事。” 朱静脸上露出几分忌惮,应声附和:“儿子明白。这锦衣判官确实是个难缠的人物,若是能拉拢过来为咱们所用,自然最好;可看他今日的态度,恐怕是行不通了。” 朱历缓缓点头,又想起一事,补充道:“除了妙音坊那边,教里的人也要盯紧些。关键时刻,绝不能让他们惹出乱子,坏了咱们的全盘计划。” “爹放心,”朱静连忙保证,“儿子已经严令教中之人,这段时间任何人不得擅自外出,连吃食都是让人送进去,绝不会出半分岔子。” “那便好。”朱历正欲转身回府,脚步却忽然一顿,眉头紧紧皱起:“不行。锦衣判官留在京城一日,便始终是个隐患,得想办法让他尽快离开京都。” 朱静抬头望向西方天际,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浅笑:“爹放心,他在京城待不了几天。” 朱历挑眉追问:“哦你是说……蛮神教那边” 朱静点头应道:“正是。蛮神教蛮王已然出世,屠苏在教主选拔中失利,如今已反出蛮神教,想来用不了多久,这江湖便会乱作一团。您觉得,锦衣判官能安心留在京城吗” 朱历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嘴角勾起残忍的笑意:“好!天下烽烟四起,到时候别说锦衣判官,整个锦衣卫都会疲于奔命,再无精力盯着咱们,这倒给咱们省了不少事,也更方便行事了!” 说罢,父子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志在必得的光芒,随后并肩迈步走进了王府。 王府外的大街上,江云帆与旭阳二人并肩而行。江云帆脑中反复回想与朱静的对话,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却始终没发现可疑之处。他转头看向身旁的旭阳,开口问道:“你方才在王府,可有什么发现” 旭阳有些无奈地回话:“那些王府子弟带我在府中转了一圈,全程都在追问大人您的事迹,瞧着倒像是您的仰慕者。” 江云帆又气又笑,无奈道:“让你去打探消息,反倒被别人打探了个底朝天!” 旭阳摊了摊手,满脸无辜,随即又想起一事,担忧地问道:“大人,咱们本是为探查妙音坊而来,如今却要查这靖王府,您就不怕查出些不该查的,惹祸上身” 江云帆闻言,心中也泛起几分思量。若皇室真有秘密,定然是惊天动地之事,绝不是自己一个小小的判官能招惹得起的。他这时才明白,苟大人不愿自己招惹妙音坊,原来也是出于这层考虑。可他心中又隐隐觉得靖王府定有问题,于是沉吟道:“对靖王府的调查不能停,但不可再动用锦衣卫的力量。让义哥暗中探查,切记务必小心行事!” 旭阳立刻应下:“好!” 二人很快返回天机楼,刚进门,便见下人送来一封请柬。江云帆拿起一看,轻声念道:“天鹰教么……” 天鹰教在嵩山封禅之战中,以绝对实力杀进前十门派,堪称当年江湖中的一匹黑马!可一想到此前在小酒馆中,皇帝陛下竟与天鹰教之人私下会面,他便知道此事绝不简单,心中暗忖:“皇帝陛下看来也耐不住寂寞,想在江湖中布下棋子啊……” 次日,京都城外,往西行的官道上。旭阳指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座宅院,对江云帆说道:“大人,前方便是天鹰教的驻地了!” 那宅院依山傍水而建,四周绿柳成荫,景致清幽雅致,远远望去哪里像江湖门派的驻地,反倒更似皇家别院。 二人策马走近,便见宅门前站着一群人,其中赫然包括在嵩山封禅之地见过的天鹰教教主殷若海,以及教中一众高手。江云帆翻身下马,抱拳行礼道:“青城江云帆,见过殷教主,及各位前辈!” 众人纷纷抱拳还礼。殷若海笑着打趣:“不知该称阁下为判官大人,还是江少侠” 江云帆坦然回道:“你我相见于江湖,自然该以江湖称呼相待!” 殷若海点头道:“那好,江少侠请!”嘴上说着“请”,身形却直直立在道路中间,摆出了一副欲要动手的架势。 一旁的旭阳见状,立刻上前一步,主动请命:“大人,让我来会会他!” “无妨!殷前辈想必是想指点晚辈几招武功罢了。”江云帆说着,腰间七巧剑应声出鞘,剑尖直指苍穹,沉声道:“请!” 他一出手,便是青城藏功阁三层的功法《问天剑》的起手式——问天势。虽是简单的拔剑、指天两个动作,却在这一拔一指间,为后续招式蓄满了气势,且剑指苍穹的姿态暗藏无穷变化,正是这套剑法的精华所在。 “好一招青城剑法!”殷若海身为一派之主,自然识得此招的厉害。他右手曲指成爪,朝着身旁弟子腰间的佩剑遥遥一抓。似有无形丝线牵引一般,那柄长剑“锵然”一声弹出剑鞘,稳稳落入他手中。他手腕一抖,长剑嗡鸣作响,朗声道:“天鹰剑法,领教了!” 话音未落,利剑已然破空而出,如雄鹰击长空,直指数丈外那道剑指苍穹的身影。 面对这迅猛袭来的一招,江云帆面无惧色,早已蓄满势的七巧剑顺势斜斩而出。剑光如彗星掠空,疾斩而下,剑尖颤动如流星坠落,精准地将对方“鹰击”的力道卸去。这正是《问天剑》中的一式——星坠。 一招被破,殷若海脸色却丝毫未变,身形向后退后半步,脚尖轻轻点地,整个人腾空而起,身姿如展翅飞鹰,手中长剑便如鹰爪般,朝着江云帆扑杀而下。 江云帆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身形已被对方的气机锁定,退无可退。他当即怒喝一声,剑势陡然逆转,逆势反撩而上,剑气如银色瀑布般倒冲云霄。紧接着,他旋身连斩三剑,一剑比一剑迅猛,剑风激荡如江河决堤,刚猛无俦! 这是绝境反击的一招,气势决绝,即便是殷若海也不敢硬接其锋芒,身形再度后退。但他大袖一展,随即又是一招飞扑,招式比之前更为凌厉。 江云帆心中了然,对方分明是想以无边气势压垮自己。可他又怎会轻易认输,剑招陡然一变,利剑在手中轻轻颤动,竟生出一股阴阳相济的力道,将对方的剑招巧妙分化解开。 “好!老夫正想领教阁下的九剑!”殷若海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中剑光愈发闪烁,杀招层出不穷。 江云帆也不藏私,剑招千变万化,时而如惊雷降世,时而如斩断山河,时而又如指破乾坤,每一招都是《九剑》中的精妙招式。 殷若海依旧气定神闲,但出手间已多了几分认真。 两人剑来剑往,不知交手了多少回合。江云帆忽然向后退开一步,挺剑说道:“前辈,请接我最后一招!”话音落,七巧剑直直刺出。 殷若海本以为他要使出什么惊天绝招,却见只是平平无奇的一招,正想随手格挡,可高手的直觉却让他察觉到此招绝不简单,当即暗自加了两分力道。也正是这份谨慎,让他不至于当场出丑。 江云帆的长剑直直刺出,中途忽然发出一声轻颤,一股恢宏磅礴的剑气从剑身上脱离而出,朝着殷若海袭去。 殷若海心中一惊,仓促间举剑格挡,只听“当”的一声巨响,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他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手中长剑更是震颤不停。他连忙伸指在剑身上轻轻一抹,才安抚好剑身内躁动的气息。 “好强的剑气,怕是能与大理的六脉剑气相媲美!”殷若海由衷赞叹。 “此招正是借鉴了段氏的六脉剑气!”江云帆收剑归鞘,诚恳说道,“不打了,再打下去,晚辈便要力竭而败了!” 殷若海却笑着拆穿:“观你气息平稳,额上连汗珠都没有,哪来的力竭一说” “晚辈还未谢过殷前辈的指点!”江云帆对着殷若海深深一拜。方才交手,对方招式虽看似狠辣,却招招留有余地,显然是长辈指点晚辈的用意。 殷若海坦然受了他这一拜,随后侧身让开道路,伸手示意:“江少侠客气了,请!” 江云帆紧随他走进天鹰教驻地。旭阳则识趣的留在门外。 行至一座二层阁楼前,殷若海停下脚步,再次伸手示意:“请!”而后他便退到一旁,不再跟随。 江云帆隐约察觉到,四周有几道隐晦的气机锁定在自己身上,不过他并未惊慌,整理了一下衣衫,迈步走进阁楼,拾级登上二楼。 阁楼之上只有两人,一老一少。年长之人端坐于椅上,目光深邃如星辰大海;年少者则乖乖站在一旁,望向他的眼光中带着几分崇拜。 江云帆见状,当即躬身大礼叩拜:“微臣江云帆,拜见陛下!” 座上之人正是当今皇帝,他抬手温和说道:“江卿请起。” 江云帆叩谢后,缓缓起身。 皇帝指着一旁的木凳,对身旁少年吩咐:“赐座!” 那少年立刻屁颠屁颠地搬过一把椅子,递到江云帆面前。江云帆心中好奇,轻声问道:“阁下是” 少年笑着回道:“我叫朱翊。” 江云帆闻言,猛地从凳子上站起身,便要再次下跪。眼前这少年,竟是当今皇帝陛下的长子,妥妥的皇位继承人! “殿下……” 朱翊被他这举动吓了一跳,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笑道:“江大哥,日后朱翊还需多仰仗你呢!” 江云帆连忙说道:“殿下言重了,云帆不过是朝中臣下,辅佐殿下本是分内之事!” 皇帝这时开口说道:“明年翊儿便满十六岁了,到时候便可立为太子。” 江云帆闻言,又想下跪行礼。 皇帝却抢先开口:“江卿家,无需多礼。朕今日找你,本意是想让翊儿拜你为师。” 江云帆大惊失色,连忙推辞:“陛下,这万万使不得!历代帝王之师多出自九秀学宫,江某何德何能,敢当此重任” 朱翊在一旁笑着补充:“连父皇的帝师都被你气得吐血,您当然有这个资格……” “翊儿!”皇帝厉声打断他的话,语气严肃,“尊师重道乃是为人之本,纵然老师有过错,弟子也不可妄言!” 朱翊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话。 皇帝又看向江云帆,耐心解释:“江卿,朕并不求你教他道德文章,只求你教他为人处世之道、明辨是非之理!” 江云帆还在犹豫,朱翊已然屈膝,就要行拜师之礼。江云帆连忙伸手托住他,无奈道:“殿下使不得!臣下辅佐君王,本就是分内之事,拜师就不必了!” “好了,此事便先到此为止吧!”皇帝见他态度坚决,也不再强求,转而问道:“江卿,你可知朕赐你‘诛邪’剑的真正意义” 江云帆老实回道:“难道不是为了对付朝中不臣的文官” “区区文官,何需用得着太祖佩剑”皇帝轻笑一声,随后笑容一敛,语气沉重:“太祖佩剑所蕴含的权力,连朕也不能轻易抹杀!它甚至可不受皇权束缚!朕的本意是……”说到此处,皇帝的眼神忽然变得惆怅,“若是将来真有那么一天,朕希望你能多扶翊儿一把!” 江云帆当即起身,再次躬身一拜,郑重承诺:“陛下放心,臣下定当竭尽所能,辅佐殿下!” 皇帝脸上终于露出满意的神色。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殷若海略显紧张的声音:“陛下,有急报!” 皇帝神色一凛,沉声道:“进来说!” 殷若海快步走进阁楼,跪倒在地:“禀陛下,蛮神教公然作乱,多地已竖起反叛的旗帜……” 皇帝与江云帆同时起身,异口同声地惊问:“什么” 殷若海连忙回话:“蛮神教已在蜀、滇、藏等地揭竿而起,打着‘恢复蚩尤江山’的旗号,四处烧杀掳掠,作乱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