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们都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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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发现，最近李承乾安静了不少，还以为他放弃了，心里多少有些惋惜。虽然他追求的是朝局稳定，但太子的成长，他也一直盼着能看到些变化。 可谁知，贡试一结束，李承乾又活跃起来，这一下让李世民的神经又绷紧了。 李承乾先是或调遣、或责罚，将李世民安插在东宫的眼线，全都送出宫去，还停掉了每日的课程。 接着，他又把几个已经出嫁的妹妹召回东宫，就连刚回长安的李泰，也被请去做客。 李世民看在眼里，心里有些犯嘀咕——这些人，在朝堂上根本说不上话，李承乾说的帮手若是这些人，那简直是一步臭棋。 可为了防备万一，他还是暗中警告了几位驸马背后的家族，让他们务必站好队。 然而，看着东宫已是连续两晚灯火通明，李世民心里真有了几分“风雨欲来”的不安。 “观音婢，你说这帮孩子在搞什么”他眉头紧锁。 长孙皇后叹口气：“臣妾不知他们在忙什么，我只关心小兕这两天吃得好不好。稚奴天天吵着要妹妹，我都不知怎么应付。” 李世民也跟着叹息：“孩子大了，心思真是猜不透啊。” 虽然不是没机会问李承乾——毕竟太子每日还要上早朝 但李世民一直克制着，没有开口，而李承乾也只当若无其事，从未提及。 不过，想知道答案的机会，很快就来了。 第二天早朝散后，李世民特意绕道去东宫看看。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阵阵嬉闹声。 他快走几步一瞧，只见几个孩子正聚在门前领着晋阳公主玩闹。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呢” 众人一见是李世民，立刻收了声，襄城公主上前答道：“回父皇，难得相聚，儿臣几人闲聊了几句。” “太子还没回来吗” 李泰上前答道：“回父皇，大哥一早出门，到现在还没回来。” 李世民点了点头，又问：“你们用早膳了吗” 晋阳公主摸了摸肚子：“父皇，大哥没回来，没人做饭。” 李世民笑着上前，牵起晋阳公主的手：“机会难得，一起去用膳吧。” 于是，他领着一群孩子去了立政殿。长孙皇后一听说要一同用膳，立刻忙碌起来，吩咐人手赶紧准备。 一阵忙乱后，大家终于齐齐坐上了饭桌。 李泰是嫡出的皇子，自然不拘束，一上桌便狼吞虎咽起来。 随后，晋阳公主等人也纷纷举筷。 长孙皇后看着他们显然饿坏的模样，眉头一皱：“你们几个，这两天没吃好吗” 李泰放下饭碗，笑道：“母后，大哥的手艺可好了，我们吃得挺不错。” 李世民却皱眉道：“那你们这是怎么回事，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襄城公主轻声解释：“太子哥哥昨晚太忙，忘了给我们做夜宵，我们又不会做，就饿成这样了。” “一顿夜宵不吃，就把你们饿成这样”长孙皇后有些惊讶。 李泰叹口气：“母后，您不知道，大哥干的那活儿，真不是人干的，不多吃点儿，根本顶不住。” 李世民看着几个孩子确实饿坏了，便摆手道：“行了，既然饿了，就多吃点吧。” 长孙皇后看着他们埋头吃饭，忍不住感叹：“你们几个也算有福气，还能吃上太子亲手做的饭。我和你们父皇可都没尝过呢。” 李泰拍拍肚子，显然已经饱了，一脸回味道：“那父皇母后，你们一定要试试，大哥做的羊肉简直一绝。” 李世民夫妇对视一眼，眼神里的意思十分明确——这手艺，必须找机会尝一尝。 见众人吃得差不多了，李世民才开口问正事：“你们这几天，在东宫忙什么呢” “算账！”晋阳公主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李泰兄妹几人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我们在查户部的账本。” “这户部也太过分了！” “就是，嚣张得很，连账面都懒得抹平，公然造假！” “太子哥哥气得，桌子都掀了好几回。” 几番抱怨，让李世民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他当然清楚户部的账目是怎么个样子，因为这就是皇室与各大世家利益交换的后果。他阻止李承乾推进记账改革，正是为了不让这丑闻公之于众。 可他不明白的是，在如此敏感的时期，户部怎么会让账本落到李承乾手里 李世民第一反应是户部出了内鬼，可反复盘算，他也想不出是谁胆敢玩这么大。 要说朝臣中有人站在李承乾一边，也不可能——以李承乾目前的本事，还没人会把宝押在他身上。 想到这里，李世民没了继续追问的心思，干脆将几个孩子打发走，独自陷入了思索，准备应付之后的冲击。 看几个孩子离开，长孙皇后立刻走到李世民身边，压低声音问： “陛下，不是说承乾和户部闹得不可开交吗这账本怎么会落到承乾手里”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这就不得而知了。不过既然承乾能拿出这个，恐怕是真的要动李通云了……不能再由着承乾胡来了。” 长孙皇后神色一肃：“我这就差人，把承乾找来。” 李世民伸手拦住，微微摇头。 长孙皇后瞪大了眼，看着他，声音里带着怒意：“李二，你要干什么非得让孩子头破血流才算完吗” 这声愤怒的“李二”，足以表明她的心中怒火。 李世民轻轻抚着她因愤怒而微微颤抖的双手，低声道：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朕和承乾都没得选。你我都劝不动他回头，朕也被绑在这张龙椅上，不得不出手。想要一个结果，只有全力以赴，分出胜负——无论谁赢谁输，总得有个交代。” 话音落下，立政殿骤然安静下来，只余下长孙皇后久久的一声叹息： “生在皇家，到底是幸运，还是悲剧……” 与此同时，长乐公主府中。 李承乾斜靠在软榻上，双眼无神，声音低沉： “长乐，我和父皇都没的选，只能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