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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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秦川果然在金光门外等候庆元郡主。只是如今的他，已没有往日的风光。以前出门，总有春夏秋冬随侍左右，气势逼人；而今形单影只，难免显得有些单薄，连城门前的守卫们都觉得不大习惯。 秦川之所以对庆元郡主的到来如此兴奋，是因为这个名字，李承乾曾经提起过。他说，那是一位悲情女子。 庆元郡主在医道上极有造诣，救过无数人，但却没能救回自己的丈夫；没能救回同胞妹妹；甚至连最贴心的丫鬟也未能保住。对一名医者而言，这是极大的讽刺与打击。 秦川也明白长孙皇后的暗示——庆元郡主此行，是冲着自己来的。人家一寡妇，千里迢迢来寻他，还能因为什么秦川暗暗点了个赞：大唐女子，果然奔放。只是这份好意，他却没法回应了。他期待庆元郡主，实际上另有原因。 此时，庆元郡主的车队出现在视野中，秦川立刻快步迎上。 庆元郡主探出车窗，一眼就看见了秦川。她虽不认识，却能凭直觉断定：门口那年轻的身影，必然就是那传说中的男子。果然与传闻一致，如此年轻……这让她一时真生不出别样心思了。这也太小了。 秦川见礼道：“郡主一路可好” 庆元郡主微笑答道：“一切安好，有劳秦公子在此等候。” 秦川亲自将庆元郡主送入驿馆，又特意设宴于醉仙楼款待。席间两人相谈甚欢。此事很快传入魏征耳中。他心里明白，秦川此番必然是谈正事，不会胡闹，但还是忍不住在自家女儿面前抹黑秦川，言语里全是讥讽。 若是旁人来说，魏兰或许会有些情绪波动，毕竟刚确立关系，遇到这种事儿，吃点醋也是人之常情。可这话偏偏出自父亲之口，那就不一样了。即便是真的，魏兰也不会信。于是，对于秦川的抹黑，直接被她当做耳边风。 魏征白费一番心机，讨了个没趣。但秦川这边，“好心”的给他制造新的抹黑机会。 第二天，秦川终于又找回了几分昔日的气势。身后跟着一位身着白裙的高挑少妇，手中还握着一柄长剑，这一下子，气场就上来了。 两人一同出现在暖香阁门口。老鸨一见是秦川，赶紧迎了出来。 “哎呀，秦公子，好久不见，莫不是把我们这儿都忘了” 老鸨一边笑，一边朝秦川身后打量，随即竖起大拇指：“秦公子，您真是厉害啊，这侍卫一个个都生得标致。这姑娘不仅漂亮，这身段一看就不凡，手上的剑更显气派。” 秦川白了她一眼：“少胡说！这是我朋友。今日记得好生伺候，别怠慢了。” 老鸨立马向庆元郡主赔礼：“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姑娘快请。” 庆元郡主心里觉得有些诡异。青楼本来极不愿意接待女客，倒不是不想挣钱，而是女客太麻烦，尤其是她这种已婚少妇，更是大忌。若是来抓自家男人的，那可就惹出大麻烦了。可没想到，这长安的青楼居然如此与众不同。 进了暖香阁，庆元郡主算是开了眼界。老鸨高声一喊：“秦公子来了！” 满楼姑娘，只要手里没事儿的，全都冲了出来，把秦川团团围住，把庆元郡主吓了一跳。秦川却神情自若，先安顿庆元郡主坐下，自己也落座在她身旁。 姑娘们围了上来，嘘寒问暖。秦川一边笑着应付，一边叮嘱她们： “今日我带来的可是贵客，都别怠慢了。” 话音一落，那群姑娘立刻又簇拥到庆元郡主身边，把她围得水泄不通。庆元郡主头一次见识这种场面，一时竟有些窒息，好不容易才喘过气来，便忍不住低声问秦川： “秦公子，这里……你经常来吗” 秦川还没开口，就有姑娘抢着答道：“要是秦公子能常来我们这儿，那可就好了。可惜啊，他一个月也就来一回半回，太小气了，也不知是被哪个楼的姑娘勾了魂。” 庆元郡主一听，只觉得信息量有些炸裂——这岂不是说，秦川还经常在各个青楼之间游走她正琢磨着怎么调侃几句，没想到更夸张的场面紧接着上演。 在暖香阁玩的公子哥们，一听说秦川来了，纷纷蜂拥而至，硬是把姑娘们都挤到一边。秦川瞬间被一圈公子哥簇拥在中间。更离谱的是，很快还有不少年轻公子从外面赶来，似乎就是专门为见秦川一面。 老鸨收茶水钱收到手都软了，而庆元郡主看得目瞪口呆——这到底是什么人男女通杀也太夸张了！ 秦川一边给递来的书册签名，一边和那些年轻公子谈论诗词歌赋。庆元郡主看得一愣一愣的——这得有多受欢迎，才能到这种程度更离谱的是，她竟然发现身边的姑娘们有些吃醋。 这不是笑话吗这是青楼啊，哪有姑娘会吃醋可偏偏她们说出来的话，真酸得很： “一帮男人，有什么好搭理的，还聊得那么欢。” “秦公子好不容易来一趟，都让这帮臭男人占了便宜。” …… 庆元郡主真的快听不下去了。一帮女人和另一帮男人，同时抢一个男人，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她也不信。 她定了定神，强行把心思收回来，准备开始正事儿——这是昨天和秦川商议好的。她此行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在这些姑娘中找出患有“花柳”的女子。 所谓“花柳”，就是现代所说的梅毒一类的病。此病极为邪门，发作之初症状明显，身上会出现溃烂、疹子、硬下疳，但一旦进入潜伏期，就什么都看不出来了，直到最后病发致死。 能在外面接客的姑娘，即便染病，大多也已进入潜伏期，根本察觉不出。庆元郡主要做的，就是通过近距离接触，确认目标。 她之所以愿意接下这样晦气的差事，完全是因为秦川对她说过——他手里有能治疗花柳的药。要知道，花柳可是绝症，根本无药可医。如今听说能治，作为医者的庆元郡主，自然无法袖手旁观，这才答应随秦川一同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