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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烬听着吴升冷静的分析,心中仿佛被一道闪电劈开,瞬间有种醍醐灌顶般的明悟。 是啊! 怪罪别人,辱骂不公,这是最容易、最不需要动脑的事情。 但真正想要解决问题,就必须抛开情绪,看清事情背后的现实逻辑。 可吴升和自己一样,满打满算,正式修炼也不过才几个月时间,甚至还没有正式从高中部毕业!他怎么会对这些人情世故、利益纠葛看得如此透彻,如此深刻 这完全超出了苏烬的理解范畴,只能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佩服。 一旁的陈屿和林简,在听完吴升的话后,也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脸上露出了深思和惭愧的神色。 陈屿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转向吴升,语气诚恳:“吴会长,对不起。我们刚才的言论,确实太过于想当然了,没有站在本地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 林简也连忙点头,脸上带着歉意:“是的,吴会长,我们道歉。” “我们刚才那种态度,仔细想想,确实有点‘何不食肉糜’的感觉了。” 他们知道“何不食肉糜”听起来很可笑,但在日常生活中,尤其是当他们习惯了优渥环境和更高视角后,这种不自觉的“高高在上”,似乎很容易就冒出来。 吴升轻轻摆了摆手,神色平静:“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不必再提。” “我提起这些,也只是希望在任务开始前,大家对情况有个更清醒的认识。” 他话锋一转,不再纠结于这个话题。 随后,吴升迈步走到江边一处稍微开阔的地方,迎着略带腥味的江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 他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拨出的号码,并非旁人,赫然是他的父亲,吴青远! 吴青远如今已官复原职,重新担任平远市城卫军的副统领。 虽然他个人的武道实力早已被吴升超越,但身处这个职位,通过正规渠道了解和调取一线的最新情报,对于此次调查而言,至关重要。 此时,吴青远刚刚下班回到家,正陪着妻子在餐桌前吃饭,闲聊着一些家常琐事。 当看到手机屏幕上跳出“吴升”的名字时,吴青远脸上立刻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喜悦笑容,赶忙拿起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然而,电话接通后,传入他耳中的第一个称呼,却让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吴统领。” 一个清晰、冷静、带着公事公办意味的称呼。 吴青远握着筷子的手微微一顿,几乎是下意识地,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而专注。 电话那头,吴升的声音平稳而清晰:“我是长青武院大会长,吴升。” “此番致电,主要是想向您了解一下,有关于望海村事件的最新情况。” “如果您方便的话,能否告知我,最近一次发生命案的具体现场位置在哪里” 目前,吴升的考核任务尚处于与地方城卫小队协作调查的阶段,希望能从城卫体系这边获取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镇玄司与地方城卫小队是明确的上下级关系,吴升即便尚未正式加入镇玄司,但在执行考核任务期间,也拥有一定的权限要求地方配合。 尽管从私人关系上,吴青远是吴升的父亲,身份“很高”,但一旦进入公务流程,在“吴大会长”面前,吴副统领的身份自然“低了下去”,必须严格遵守工作程序和纪律。 吴青远听到儿子用如此正式的语气询问公务,心中先是“咯噔”一下,随即立刻反应过来,语气变得极为郑重:“吴会长,请您稍等!我立刻去查阅最新卷宗!” “请您给我几分钟时间,我马上将相关信息发送给您!” 吴升:“好的,记得按规定流程备案。” 吴青远:“明白!一定会备案!” 电话干脆利落地挂断。 餐桌上,吴青远的妻子看着丈夫接了个电话后,脸色骤变,甚至放下碗筷站了起来,不由得愣住了,疑惑地问道:“老吴,谁打来的电话啊出什么事了” 吴青远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快步走进了书房,打开了电脑,一边操作一边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句:“是吴会长。” 妻子更加困惑了:“吴会长哪个吴会长” 吴青远手上的动作不停,只是抬起眼皮,意味深长地瞥了妻子一眼。 妻子接触到丈夫的眼神,先是怔住,随即猛地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写满了惊讶:“是……是我儿子吗!” 吴青远目光重新聚焦在屏幕上,语气严肃地低声道:“办事的时候,称职务。” 妻子立刻会意,连忙点头,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丈夫刚才反应如此巨大了! 她不敢再多问,甚至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帮丈夫把书房的门轻轻关好,生怕打扰到他处理公务。 …… 几分钟后,吴青远迅速调阅了相关卷宗,将望海村最新命案的详细情报,包括案发时间、地点、初步勘察记录以及死者基本信息等,通过加密的公务网络,直接、准确地传送给了吴升。 同时,他严格按照流程,为此次信息调取和协助请求,在内部系统上做了完整的备案记录。 按规矩办事,有按规矩办事的好处。 虽然程序上可能略显繁琐,但行得端,坐得正,每一步都有迹可循,永远不用担心事后被人指责或追责。 而不按规矩办事,或许能图一时之快、一时之便,但留下的隐患和后患,往往是无穷的。 将一切稳妥地处理完毕后,吴青远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 但这口气还没松完,他猛地又坐直了身体,脸上露出一丝自嘲的笑容:“我松个屁的气啊!” 他立刻意识到,儿子吴升此刻正在望海村执行危险的任务! 自己这个做父亲的,怎么能安心坐在家里! 想到这里,吴青远“嚯”地一下站起身,迅速从衣架上抓起外套披上,快步走出书房,对还在餐桌旁一脸担忧的妻子简单交代了一句:“局里有紧急任务,我去一趟望海村,晚上不用等我。” 说完,他不等妻子回应,便已推门而出。 一边下楼,一边掏出手机,立刻联系自己手下最得力的几名小队长:“紧急集合!带上装备,立刻随我出发,前往望海村!” 他要亲自带队,连夜赶往望海村!一方面是为了确保吴升等人的安全,另一方面,也是要亲自坐镇,协调地方力量,为这次调查提供最有力的支持。 …… 望海村这边,吴升接收并快速浏览了父亲传来的情报,思路非常清晰。 想要查明望海村事件的真相,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亲临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年代久远的现场,线索早已湮灭,查看意义不大,必须从最新的案件入手。 情报显示,最近的一起命案,就发生在昨天夜里凌晨两点左右。 吴升记下了这户人家的具体地址,将手机收起。 他转过身,目光平静地扫过身后等待的三人——陈屿、林简和苏烬。 “情报收到了。”他言简意赅,“最新的案发现场距离我们应该也不遥远,我们走。” “是!” 三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应道,脸上不约而同地流露出一种如释重负和强烈的安心感。 跟着吴升行动,最大的好处就是,完全不用自己动脑子去思考复杂的计划和策略! 只需要紧跟他的步伐,听从他的指令,然后在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拔刀战斗即可! 这种只需要专注于执行和战斗的感觉,对于武者而言,实在是太爽了! 妈的,看到妖魔,直接砍他丫的就完了! 这种简单粗暴却高效直接的行动模式,让陈屿和林简这种出身大城、习惯思前想后的人,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和踏实。 苏烬更是紧紧握住了剑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她不需要去想太多复杂的东西,只要相信吴升的判断,然后全力以赴就好。 …… 约莫十分钟后,吴升在向几位神情麻木的村民简单询问后,终于找到了位于村子边缘的一处破旧院落。 人还没走进院子,便已能清晰地听到从里面传来的、压抑不住的阵阵悲泣声。 低矮的土墙内,可以看到几块刺眼的白布在寒风中微微飘动,这白布比雪更加萧瑟。 吴升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身旁苏烬身上,语气平静地安排道:“苏烬,你进去问。”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你长得漂亮,说话也温和,更容易让家属放下戒备。” “进去后,把死者遇害前后的详细情况,家属看到的、听到的任何异常,都尽可能问清楚,记下来。” “我们在外面等你。” 苏烬:“……” 她被吴升那句“你长得漂亮”说得脸颊微微发热,心中泛起一丝隐秘的欢喜,但目光转向那哭声凄惨的院子时,这份欢喜瞬间被巨大的压力和不安取代。 “我进去吗” 苏烬心里直打鼓,对方家属现在正处在极度的悲痛中,她这个时候闯进去问东问西,不会被他们当成看热闹的,直接打出来吗 她下意识地看向吴升,希望能从他脸上看到一丝改变主意的神色。 然而,吴升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平静而笃定,仿佛在说“这是你的任务”。 看着吴升那不容置疑的神情,苏烬咬了咬嘴唇,心中瞬间明白了。 想要真正考入镇玄司,不仅仅要看实力,更要看你在各种情境下完成任务的能力。 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必须清楚明白。 也是,你苏烬实力了不得吗她在心中自嘲地笑了笑。 体魄不过区区一千点出头,真遇到凶悍的妖物,你能比得过旁边这两位实力强大的学长学姐吗 到时候他们冲锋陷阵,你难道只能在后面看着 现在,正是发挥你作用的时候。 情报调查,同样是考核中至关重要的一环。 和人打交道,尤其是和处于极度悲伤中的人打交道,这也是任务的! 苏烬努力的安慰自己,直到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忐忑和不适。 再整理了一下因为赶路而略显凌乱的衣领和发丝,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加庄重和富有同情心。 随后她迈开脚步,小心翼翼地、一步步地踏入了那个充满悲伤气息的破旧院落。 看着苏烬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内,吴升收回目光,抱着手臂,姿态放松地靠在了院子外围的土墙上。 他望着远处被积雪和泥泞覆盖的、显得脏兮兮的田野,对身旁的陈屿和林简说道:“二位,我们在此地等候即可。” 陈屿和林简立刻点头。 陈屿拍了拍胸口,语气带着一种豁出去的豪气:“吴会长放心!只要苏学妹调查出蛛丝马迹,确定要动手的时候,我们俩绝对第一个莽上去!” 林简也用力点头,眼神坚定:“没错!这次我们算是看明白了!既然选择了这条路,就不能再畏首畏尾!就算是死在这儿,也绝不能给咱们长青武院,给吴会长您丢脸!” 他们的语气中,少了几分之前的浮躁和优越感,多了几分沉甸甸的责任感和决心。 吴升目光依旧平静地望着远方:“好的。” 三人不再言语,静静地守在院外。 …… 足足三十分钟后,院落内的哭泣声才渐渐平息了一些。 苏烬神色庄重地对着那户悲痛的家属深深地鞠了一躬,这才握紧手中的长剑,转身走了出来。 而她原本是使枪的,但最终还是听从了顾青泉的建议,改换了剑法。 这并非因为吴升也用剑,而是顾青泉承诺会为她提供后续的剑法传承,苏烬愿意相信这位眼光独到的大小姐的判断。 眼下她快步走到等候在外的吴升面前,脸上带着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一种完成任务后的激动和郑重。 她对着吴升,重重地点了点头。 吴升目光平静地看了她一眼,随即转向远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最后一抹鱼肚白也彻底消失在了江天交界之处,四周被浓重的暮色笼罩。 “走。”吴升言简意赅,“换个地方说。” 考核期间,他们所有的食宿开销均由镇玄司承担。 在村里一番寻找后,他们租下了一处相对还算干净、体面的农家乐作为临时落脚点。 届时只需将票据带回,便可统一报销。 此刻,四人围坐在农家乐一间略显简陋的房间里。 房间陈设简单,墙壁斑驳,糊着旧报纸。 一扇老式的木格窗户,窗纸有些破损,用透明胶带勉强贴着,寒风从缝隙中丝丝渗入。 一盏昏黄的白炽灯悬在屋顶,光线勉强照亮了中央那张铺着廉价塑料桌布的方桌。 桌上空空荡荡,饭菜还未上来。 苏烬将自己的手机,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中心。 她深吸一口气,点开相册,将几张在现场拍摄的、令人触目惊心的照片展示给众人。 “死者,男性,今年27岁。”苏烬声音清晰,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开始介绍她了解到的情况。 “根据家属描述。” 她指着照片上那具干瘪得不成样子的尸体,“他是在昨天夜里两点多钟出门的,说是去江边固定渔船,防止被风浪冲走。” “按照往常的习惯,他应该在两点半左右就能回来。” “但家人等到两点半,发现人没回来,就出去寻找……” 苏烬语气沉重,“可最后,在江边一片小树林里,发现了他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手机屏幕上,照片中的尸体,其状极为诡异恐怖! 整个尸体已经完全干瘪收缩,皮肤紧贴着骨头,呈现出一种灰败的蜡黄色。 形容起来,简直就像是一个熟透的柿子,被人插了一根吸管,将里面的汁液彻底吸干后,只剩下皱巴巴的外皮和坚硬的果核。 尸体的胸腔部位,现在已经被敛容师用粗麻线粗糙地缝合上了,能看到明显的缝合痕迹。 但据家属哭诉,当时发现尸体时,胸腔是完全敞开的! “家属说。”苏烬指着心脏的位置,声音压得更低,“当时这里是空的。心脏不见了,整个胸腔内部脏器,就像是被风干的葡萄一样,完全干瘪萎缩了。” “而且。” 她补充了一个更令人毛骨悚然的细节,“死者死亡时的表情,看不出任何惊恐或者痛苦。” “就是睁着眼睛,表情很平静,甚至有点安详的样子,然后就那么失去了生命。” 窗外寒风呼啸。 屋内昏黄的灯光下,照片中那具干尸空洞的眼神,带着些诡异的安详感受。 陈屿和林简看得眉头紧锁,脸色发白。 即便是他们,也从未见过如此诡异恐怖的死状。 而众人的目光这个时候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吴升,即便相处的时间并不算是长。 但这一位大会长有一种出乎意料之外的可靠感。 而吴升则是在短暂的沉吟之后,抬起头,目光看向了众人。 “走。”他言简意赅地说道,“我们想办法去调取一下监控。” 他进一步解释道,思路清晰: “这里是渔港,码头岸边主要道路这些地方,按常理应该装有监控探头。” “先查清楚死者昨夜出门后的具体行踪,是被什么东西引去小树林的,还是中途遇到了什么人。” 说到这里,吴升语气微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光: “当然……” “如果查不到监控,或者监控‘恰好’出了问题……” 他声音低沉了几分,“那这事情,可就变得更有趣了。” “那恐怕就不只是什么山精野怪、妖魔鬼物作祟那么简单了。” “背后很可能就有人在了。” 陈屿一拍大腿。 对! 与其这个时候去现场找那些乱七八糟的,又或者去问这些陷入恐慌的村民。 还不如直接去找监控。 有的话那是最好的。 没有的话,这基本上就可以判定为本地的一些人在胡搞乱搞了。 不然外地的一些人,真的能够非常清楚的弄清楚,本地到底哪个地方藏有摄像头吗 怎么可能的,如此到底是要看看这到底是妖魔还是人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