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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亭之下,两人一时间根本无法消化吴升说出来的这一句话,只能是呆若木鸡的看着吴升的。 两个人现在都非常的想要看见吴升眼神之中有哪怕一点点开玩笑的东西,即便知道这种可能性几乎是等于0,但是万一呢 然而,吴升的眼神只有沉静与肯定,以及一丝与他年龄不符的、洞悉真相后的凝重。 吴升看着两人极度震惊乃至濒临崩溃的神色,心中暗叹一声。 他自然明白这个消息的冲击力有多大,关于自身已凝聚元灵、开辟紫府之事,除了对那位关系特殊的林师妹林玉斓透露过之外,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这是他的底牌,也是最大的秘密之一。 但眼下情况特殊,陆清蘅是他心有好感、极为在意的女子,而江临月也深知他实力深不可测。 面对如此诡异、关乎人命乃至可能牵扯巨大隐秘的事件,隐瞒自身的特殊感知能力已无必要,反而可能错失查明真相的良机,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这匪夷所思的“身孕”究竟从何而来。 他沉吟片刻,决定坦诚相告,但需有所保留。 他目光扫过依旧处于巨大震惊中的二女,语气沉稳地开口,声音打破了亭中的死寂:“此事千真万确。” “我之所以能感知到,是因为我机缘巧合之下,于神魂修炼上略有小成,对生命元魂的波动尤为敏感。” 他刻意避开紫府元灵等具体字眼,只以神魂小成感知敏锐来解释,但这已足够惊人。 “此事蹊跷至极,伯母为人,想必二位比我更清楚,绝非绝非会行悖逆之事之人。” “且这三年来,伯母大多时间处于病中,有专人照料,万花谷守备森严,外人绝难悄无声息潜入并对伯母做出不轨之举。” “再者,若真有其事,怀胎十月,显怀需时,岂能瞒过日夜照料、医术精湛的万花谷众人长达数月之久” “此事实在违背常理,处处透着诡异。” 他的分析条理清晰,点出了事件中最大的矛盾点,让陆清蘅和江临月混乱的思绪稍稍清明了一些。 是啊,母亲(伯母)的品性毋庸置疑,万花谷也非寻常之地,这身孕来得太过突兀,太过不合逻辑! “所以。” 吴升认真看向陆清蘅,语气郑重,“此事绝不能仅止于我们三人知晓,必须立刻告知信得过、且能在谷中做主的长辈。当然,关于我是如何感知到的,还望二位代为保密,只说是察觉伯母身体有异样即可。” 他不想因为此事暴露自己神魂强大的秘密,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陆清蘅和江临月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瞬间明白了吴升的顾虑。 他是不希望外人知晓他真正的实力底细。 回想吴升过往展现出的惊人实力和修炼速度,再结合他此刻透露的“神魂小成”,一个惊人的猜测在二人心中浮现。 难道吴升竟是传说中那种先天便开启紫府、凝聚元灵的绝世天才!这种存在,古籍中确有记载,乃是万中无一的修道奇才,修炼速度远超常人理解!若真如此,他隐藏实力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选择! 想通此节,二人看向吴升的目光中,除了之前的感激与信赖,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震撼与敬畏。 江临月更是心中暗凛,对吴升的评价再次拔高到一个全新的高度。 陆清蘅重重地点了点头,此刻她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远超想象。 她立刻起身,对二人道:“我这就去禀告爷爷!” 说罢,她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快步离开了凉亭,朝着爷爷陆年朝的居所方向疾步而去。 亭中只剩下吴升和江临月。 江临月看着吴升,眼神复杂,低声道:“吴师弟……不,吴师兄,多谢你坦言相告,此事实在太过惊人。” 吴升微微摇头:“江师姐不必客气,情况特殊而已,当务之急,是查明真相。” …… 没过太久,陆清蘅便带着她的祖父,万花谷上任谷主陆年朝,匆匆赶回了凉亭。 陆年朝虽已须发皆白,但此刻脸上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惊疑。 显然,他已从孙女口中得知了那石破天惊的消息。 “吴小友,清蘅所言可是当真”陆年朝目光如电,直视吴升,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此事若为真,对万花谷声誉、对陆家,都是惊天动地的打击。 吴升起身,恭敬行礼,语气肯定:“陆前辈,晚辈虽不敢说万无一失,但对此种生命气息的感知,确有几分把握,为稳妥起见,还请前辈亲自前往查验。” 陆年朝深深看了吴升一眼,没有再多问,只是沉声道:“好!老夫这便去一看究竟!” 他身影一闪,朝着那隐秘山洞疾驰而去。 等待的时间显得格外漫长。 凉亭中,三人都沉默着,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不安。 陆清蘅双手紧握,江临月亦是坐立难安。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陆年朝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凉亭外。 他的脸色比去时更加难看,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他步履沉重地走回亭中,目光扫过三人,最终沉重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地确认道:“确确有身孕,观其形约莫已有四五月之久。” 尽管已有心理准备,但得到谷内医术最高、德高望重的老谷主亲口确认,陆清蘅和江临月还是如遭重击,身形晃了晃,脸上血色尽失。 陆年朝继续艰难地说道:“只因她终日穿着那件宽松嫁衣,神智不清,无人近身仔细查验加之谁也不会往这方面想,竟竟被瞒到了今日!” 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痛心、愤怒与巨大的困惑,真相被证实,带来的不是释然,而是更深的恐惧与谜团。 父亲去世三年,母亲如何能怀上四五月的身孕这完全违背了天道人伦! 就在这时,吴升再次开口,他的声音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探究意味:“陆前辈,清蘅师姐,此事诡异,远超寻常。万花谷虽医术通玄,但于神魂探查、异气感知方面,或非专长。” “晚辈或可尝试以神魂之力,深入探查伯母腹中情况,看能否发现些许端倪,不知可否允准” 他这话说得委婉,但意思明确。 万花谷可能查不出根源,但他有特殊方法可以试试。 陆年朝闻言,浑身一震,猛地看向吴升。 他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眸中,瞬间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精光,他死死地盯着吴升,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 神魂探查深入感知一个如此年轻的修士,竟敢说出此言 除非除非他神魂强大到远超同济,甚至可能可能已凝聚元灵!联想到吴升之前惊人的修炼速度和此刻沉稳的气度,一个只在古老传说中出现的名词,瞬间划过陆年朝的脑海。 “先天紫府,身负元灵!” 若真如此,此子未来成就,简直不可限量! 而其身份之敏感,也远超想象,一旦泄露,必引来无数觊觎与灾祸! 刹那间,陆年朝心中已是翻江倒海。 他看向吴升的目光,从最初的审视、震惊,迅速转变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其中有感激,有震撼,更有一种沉重的、心照不宣的明悟。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吴升,极其郑重地拱手,深深一揖:“吴小友!” “不,吴先生!” “大恩不言谢!” “此事关乎我万花谷声誉,更关乎小女清白与性命!先生愿仗义出手,探查真相,老夫感激不尽!” 他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吴升,一字一顿地承诺道:“先生放心!今日之事,出你之口,入我之耳,绝不会有第四人知晓先生之能!老夫以万花谷历代祖师之名起誓,定当为先生严守秘密!若有违背,天人共戮!” 这是一个极其郑重的承诺,几乎等于将万花谷的声誉与吴升的秘密捆绑在了一起。 吴升看着陆年朝那无比严肃认真的眼神,心中微动,知道对方已经猜到了什么。 他坦然受了这一礼,然后同样郑重还礼:“前辈言重了,晚辈定当尽力。” 随后,吴升目光转向陆清蘅,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清蘅,此事诡异,探查过程恐有不妥之处,你与伯母母女连心,在一旁恐心神难安,不如就让我与江师姐一同前去便可。” 陆清蘅娇躯一颤,瞬间明白了吴升的用意。 他是怕探查过程中可能出现难以预料的、甚至不堪的景象,不想让她这个做女儿的亲眼目睹,承受二次伤害。 她眼中泪水再次涌出,看向自己的爷爷。 陆年朝沉重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孙女的肩膀:“清蘅,听吴先生的,有些事不知道,或许更好。” 陆清蘅咬着嘴唇,最终哽咽着点了点头:“一切拜托吴师弟和临月姐了。” 于是,吴升与江临月二人,再次踏上了通往那隐秘山洞的石阶。 与上次来时的心情沉重却尚存一丝希望不同,此次前行,空气中仿佛都凝结着冰寒刺骨的诡异与不安。 通道内依旧昏暗,脚步声回荡。 江临月跟在吴升身侧,忍不住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后怕与庆幸:“吴师弟今日若非你来,此事恐怕真要等到等到瓜熟蒂落那日,才会以最惨烈的方式暴露出来。届时清蘅该如何承受万花谷又该如何自处” 她简直不敢想象那种局面。 吴升目光平静地看着前方幽深的通道,淡淡道:“既遇之,则安之。查明根源,或有一线生机。” 他的冷静仿佛有一种奇异的感染力,让江临月狂跳的心稍稍平复了一些。 再次来到那扇沉重的木门前,门上黄铜锁链依旧。 吴升取出陆清蘅交给他的钥匙,打开了铜锁。 “吱呀——” 木门被推开,那股熟悉的、混合着陈旧、腐败与微弱灯油气的怪异味道再次扑面而来。 石室内的景象与之前别无二致,昏暗的油灯,摇曳的昏黄光线,古旧诡异的家具,以及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持续不断的刷刷声。 二人踏入石室,反手轻轻掩上门,并未锁死。 油灯如豆的火光下,那个穿着血红嫁衣的佝偻身影,依旧背对着门口,坐在梳妆台前的圆凳上,一下,又一下,执着而缓慢地梳着那稀疏头发下布满可怖沟壑的头皮。 对二人的进入,她毫无反应,仿佛沉浸在一个完全隔绝的世界里。 江临月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窜头顶,下意识地靠近了吴升一些,手心里全是冷汗。 吴升的目光扫过那身影,他知道,常规方法无法沟通,温和手段在此地毫无意义。 他看了一眼身旁紧张得呼吸都快要停滞的江临月,用眼神示意她稍安勿躁。 随后,吴升迈步,无声无息地朝着那梳妆台前的红衣身影走去。 江临月咬了咬牙,紧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心脏怦怦直跳。 走到近前,那“刷刷”的梳头声更显清晰刺耳。 吴升没有犹豫,对江临月使了个眼色。 江临月会意,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与吴升一左一右,同时出手! 两人的动作极快,却又带着一种刻意的轻柔,仿佛怕惊扰到什么。 吴升扶住女子的右臂,江临月扶住左臂,同时微微用力,将这穿着嫁衣的身影从圆凳上搀扶起来。 那女子似乎毫无所觉,被架起来时,手中梳头的动作甚至都没有停止,只是变得有些机械和无力。 她就像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木偶,任由摆布,那双血红的眼睛空洞地望着前方,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吴升和江临月半扶半架,将这轻得有些过分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安置在了房间内侧那张挂着陈旧蚊帐的木床上,让她平躺下来。 整个过程中,女子没有任何挣扎或反抗,只是喉咙里偶尔发出无意义的“咕噜”声。 安置好后,吴升对江临月点了点头,示意她在一旁戒备。 江临月紧张地守在床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床上那诡异的身影,以及门口的方向。 吴升则深吸一口气,在床沿边坐下。 他伸出右手,手掌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修长而稳定。 他轻轻撩开女子嫁衣那宽松的下摆,露出了其下微微隆起的、弧度并不算太明显的腹部。 由于嫁衣宽大,若非刻意探查或已知情,确实难以察觉。 吴升将手掌,轻轻地、稳稳地按在了那微隆的小腹之上。 触手之处,一片冰凉,几乎感觉不到活人的温度。 他闭上了双眼。 下一刻,一股无形无质、却精纯凝练至极的神念,自他掌心缓缓透出,小心翼翼地探入了女子的体内,朝着那腹中孕育的生命感知而去。 江临月屏住呼吸,紧张地看着吴升。 只见吴升的眉头,在闭目感知后不过数息,便骤然紧锁,仿佛察觉到了什么极其不好的东西! 紧接着,吴升闭着眼睛,薄唇微启,吐出了三个让江临月瞬间如坠冰窟的字。 “有妖气。” 简简单单三个字,让她浑身猛地一颤,鸡皮疙瘩瞬间爬满了全身! 妖气! 伯母的肚子里有妖气!这这怎么可能! 而吴升的探查仍在继续,他的神念穿透了薄薄的肌肤,清晰地看到了那腹中之物的真实形态! 那根本不是一个成形的婴儿! 在他的神念感知中,那是一个奇形怪状、难以名状的活物。 它蜷缩在温暖的环境中,却散发出一种与母体生机格格不入的、贪婪而邪恶的气息。 它似乎在微微颤抖,形态变幻不定,时而像是一团纠缠的阴影,时而又隐约呈现出某种带着鳞片和鳍状的轮廓。 它散发出一种叽叽喳喳的、如同无数细小虫豸啃噬般的恶心精神波动,充满了初生的懵懂,却又带着一种源自本能的、对生命精华的极度渴求。 吴升的眉头越皱越紧,脸色也愈发凝重。 他集中精神,试图更清晰地捕捉那东西的形态。 终于,在那变幻不定的轮廓中,他捕捉到了一个相对稳定的特征。 他再次开口,声音低沉而冰冷。 “是鱼的形体。” “嗯。” “确定了,是鱼妖。” “鱼妖!”江临月再也忍不住,惊呼出声,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 她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头皮阵阵发麻,几乎要晕厥过去。 伯母怀的竟然是一个鱼妖 这这简直是世间最恐怖、最荒诞的噩梦。 吴升没有再多说。 他已经得到了足够的信息,他缓缓收回神念,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冰寒。 他收回按在女子腹部的右手,对江临月示意了一下。 两人再次合力,将床上那依旧毫无知觉、眼神空洞的女子搀扶起来,送回到了梳妆台前的圆凳上。 几乎在坐回凳子的瞬间,那女子又仿佛程序重启一般,重新拿起了梳子,开始了那循环往复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梳头动作。 “刷刷刷刷”声音在死寂的石室中回荡,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 吴升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沉浸在自身世界中的红衣身影,又扫了一眼这间充满不祥气息的石室,对江临月沉声道:“走吧。” 江临月脸色惨白,魂不守舍地点了点头,两人迅速退出了石室,重新将那沉重的木门关上,挂上锁链。 站在门外,通道内的阴冷似乎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 江临月靠着冰冷的石壁,大口地喘着气,试图平复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脏。 吴升看着她惊魂未定的样子,语气凝重地确认了那最坏的猜测,微微摇头,叹息的说道:“眼下的情况已查明了,伯母的确怀有身孕,但所怀的并非人族婴孩,而是妖胎,一条鱼妖之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