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蟾宫折桂初试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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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来暑往，秋闱之期转瞬即至。长栋在顾家庄园经过数月锤炼，眼界开阔，心思沉静，文章虽依旧保持着格式严谨的底子，却已然褪去了几分匠气，添了许多真切的体悟与沉稳的见解。顾廷烨翻阅了他临行前的几篇习作，微微颔首，只嘱咐了四个字：“沉着，本心。” 长栋带着二姐夫的叮嘱与二姐姐准备的丰厚考篮，告别了宥阳，前往省城参加乡试。考场之外，人头攒动，学子们或紧张，或亢奋，或故作镇定。长栋深吸一口气，想起市集间的烟火，想起田垄上的农夫，想起二姐夫如山岳般沉稳的目光，心中那份焦躁竟奇异地平复下来。他整理了一下衣冠，随着人流，平静地步入了那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贡院号舍。 九天煎熬，如同炼狱。但当长栋走出贡院时，虽面色苍白，脚步虚浮，眼神却清亮有神。他自觉已竭尽全力，文章虽非字字珠玑，却皆是有感而发，言之有物，于心无愧。 放榜那日，盛家老宅和宥阳顾家庄园，皆派人早早守候。长栋自己反倒不敢亲去，只在客栈房中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忽听得楼下街面上一阵惊人的锣鼓喧天声，伴随着嘹亮的报喜声由远及近：“捷报！恭贺宥阳府盛老爷讳长栋，高中乙卯科乡试第七名亚元！京报连登黄甲！” 那声音如同惊雷，炸响在长栋耳边。他猛地站起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第七名亚元！他……他中了！而且名次如此靠前！ 房门被猛地撞开，随行的老仆激动得老泪纵横，扑进来就磕头：“恭喜三少爷！贺喜三少爷！高中了！高中亚元了！” 紧接着，报喜的官差也涌了进来，讨要喜钱。客栈内外，顿时一片欢腾喧闹。 长栋愣在原地，巨大的喜悦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冲击得他头晕目眩。他努力稳住心神，掏出早已备好的赏钱打发了报喜人，手指却抑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回各方。盛家老宅中，盛纮拿着报喜的帖子的手也微微发抖。他虽更看重嫡出的长柏、长枫，但庶子如此争气，高中亚元，亦是大大光耀了盛家门楣，他脸上自是增光不少，难得地对王氏感叹了一句：“长栋这孩子，倒是沉得住气，像他二哥（长柏）。”王氏心下虽有些酸溜溜，但面上也只得堆笑附和。 最高兴的莫过于宥阳的明兰。她接到消息，欢喜得当即吩咐下去，全府上下赏三个月的月钱！她拉着顾廷烨的手，眼眶微红：“仲怀，你瞧！长栋他果然争气！我就知道这孩子是块璞玉！” 顾廷烨也面露笑容，眼中有着欣慰与赞许：“确是争气。名次靠前，根基便算扎实了。不枉你一番苦心，也不枉他自家勤勉。”他当即吩咐备下厚礼，送往盛家老宅道贺，又单独备了一份，直接送去长栋处。 长栋中了举人，成了“老爷”，身份骤然不同。往日里那些不甚亲近的亲戚、同窗，乃至地方乡绅，都纷纷前来道贺，门庭若市。他谨记二姐夫的教导，并未被这突如其来的荣耀冲昏头脑，待人接物依旧谦和有礼，只是眉宇间那份因自信而生的光彩，再也掩藏不住。 按照规矩，新科举子需参加鹿鸣宴，拜见座师、房师，一番应酬之后，长栋才得以脱身，第一件事便是赶往宥阳顾家庄园，向二姐姐和二姐夫叩谢恩情。 他身着崭新的举人斓衫，身姿挺拔，气度已与来时那个青涩紧张的少年大有不同。见到顾廷烨和明兰，他推金山倒玉柱般行下大礼，声音哽咽：“长栋能有今日，全赖二姐夫悉心指点，二姐姐时时鼓励！此恩此德，长栋没齿难忘！” 顾廷烨亲手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难得地说了句软和话：“是你自家争气。乡试只是起步，切莫自满。来年春闱，才是真正见分晓之时。” 明兰在一旁笑着抹眼泪，连连道：“快起来，快起来！自家人何须如此大礼。你能中举，姐姐不知多高兴！只是接下来更要用心，保重身子要紧。” 长栋在庄园小住了几日，顾廷烨又针对会试的可能题型和朝堂近期动向，对他进行了一番提点。长栋如饥似渴地听着，只觉得眼前的路更加清晰，目标也更加明确。 冬去春来，长栋辞别兄姐，满怀信心与憧憬，踏上了前往京城参加会试的征程。春风得意马蹄疾，他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无限期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