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曲终人散情未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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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大的寿宴，如同一场绚烂的烟花，在经历了白天的喧闹与傍晚时分长柏入阁的惊喜高潮后，终于缓缓接近尾声。 夜色渐深，月华如水银泻地，将盛府庭院笼罩在一片朦胧清辉之中。府内各处悬挂的大红灯笼次第亮起，与天际疏星交相辉映，替代了白日的阳光，继续烘托着喜庆的氛围，却也添了几分夜深人静后的安宁。 戏台上的锣鼓声早已停歇，名角们已卸妆领赏离去。宾客们大多尽兴而归，门前车马喧嚣了一阵，也渐渐稀疏下来。只剩下一些至亲好友，或是住得较远、需次日再走的亲戚，依旧三三两两聚在暖阁、花厅或是客房之中，品着醒酒茶，低声闲话，享受着这盛宴过后难得的松弛与亲密。 下人们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残局。杯盘碗盏被小心翼翼地撤下，桌椅被归位，地面被迅速打扫干净。虽然忙碌，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完成一项重大任务后的疲惫与满足，动作轻快，并无怨言。厨房里依旧亮着灯，为尚未安歇的主子和客人们准备着清淡的夜宵。 盛老太太毕竟年事已高，经过这一整日的兴奋、激动与劳累，脸上已显露出浓浓的倦容。但她精神却极好，眼神清亮，嘴角始终噙着一抹心满意足的微笑。她由明兰和华兰一左一右小心搀扶着，缓缓从暖阁走回自己的院落。 一路上，遇到正在收拾的仆役，老太太还时不时停下脚步，温声说一句“今日辛苦大家了”，或是吩咐管事“给今晚值守的人都备上热腾腾的宵夜，多发一份赏钱”。仆役们受宠若惊，连连道谢，心中对这位仁慈宽厚的老寿星更是敬爱有加。 回到宽敞舒适的正房，丫鬟们早已备好了热水、干净的寝衣。屋内暖意融融，熏着安神的百合香，驱散了秋夜的寒凉。明兰和华兰亲自伺候老太太卸下钗环，净面漱口，换上柔软的寝衣。 王氏也跟了进来，虽然自己也累得不轻，却还是强打着精神，关切地问：“母亲，您感觉如何可还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再喝碗安神汤” 老太太在榻上坐定，靠着软枕，摆摆手，声音带着疲惫的沙哑，却满是宽慰：“我好得很，就是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了。今日真是高兴，看到你们都这么孝顺，看到家里这么热闹，看到柏儿有那么大的出息……我这心里头，比吃了蜜还甜。你们都累了一天了，快别忙活了，也早点回去歇着吧。” 王氏见老太太确实只是疲倦，并无大碍，这才放下心来，又嘱咐了守夜的丫鬟几句，便先行离开了，她自己也已是强弩之末。 华兰看了看祖母，又看了看明兰，轻声道：“六妹妹，你也辛苦一天了，先回去看看吧，锋哥儿和娴姐儿怕是也等着呢。我在这儿再陪陪祖母。” 明兰确实惦记着孩子们，便点了点头，对老太太柔声道：“祖母，那您好好歇着，我明儿一早再来看您。” 老太太慈爱地点头：“去吧，去吧，孩子们要紧。” 华兰送明兰到门口，姐妹俩相视一笑，今日所有的忙碌与圆满，尽在这无声的笑意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