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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觉得就是他。”卫揽舟把玩着那块假的腰牌,“四皇子这个人,最喜欢故弄玄虚。” “他总会为自己提前备好退路,这块假腰牌,就是他的退路。” “届时东窗事发,他就可以用自己没那么蠢为由,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赵栖凰的目光落在了一旁那枚信号弹上。 她想了个主意:“其实幕后之人究竟是谁,我们放出这枚信号弹,自然就水落石出了。” “不急。”卫揽舟出声制止了她。 他将那枚信号弹也拿了起来,审时度势,“四皇子想害你,无非是为了扳倒太子。有四皇子这个威胁在,太子和皇后才会更加看重你,保护你。” “可若是没了这个能与太子抗衡的人,你对他们而言,就少了很大的价值。” 卫揽舟看着她,残忍地剖析着她的处境。 “所以,四皇子是你的护身符,若能利用得好,他便是你在这京城里,最大的保障。” 赵栖凰都愣住了,这人心眼子简直比蜂窝还多。 卫揽舟将腰牌和信号弹收好,站起身,拍了拍衣袍上的尘土。 “夜间常有猛兽出没,今日咱们就在此将就一晚,明天去悬崖边埋伏你的地方等候,定会有人来接咱们。” 翌日清晨,天光乍破。 林间的晨雾还未散尽,带着刺骨的湿冷。 赵栖凰是被冻醒的。 她一睁眼,就对上了卫揽舟那双清醒得过分的眸子。 他似乎一夜未睡。 赵栖凰撑着发软的身子站起来,牵动了肩上的伤口,疼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循着昨日的记忆,艰难地爬回了悬崖边上。 崖顶风大,吹得人衣袍猎猎作响。 站在这里,视野倒是开阔,能将下方的山路看得一清二楚。 没过多久,一阵密集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卫揽舟眸光一凝,戴上了帷帽,退到不起眼的地方。 “来了。”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山道上,盔甲鲜明,步伐整齐。 四皇子为首,他身后还跟着几名御前侍卫。 显然,他是得了陛下的旨意,来“搜寻”她的。 李翊珩勒马停在崖边,目光在周围逡巡。 当他看见赵栖凰活生生地站在那里时,他眼底深处,飞快地掠过一丝几乎无法捕捉的错愕。 李翊珩翻身下马,几步便走了过来,惊诧与关切。 “栖凰表妹,天可怜见,总算找到你了!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得这般狼狈”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着赵栖凰,目光最终落在了她肩上浸着血色的衣料上,眉头紧紧蹙起。 “表妹,你受伤了” 赵栖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苍白的笑。 “一点小伤我死不了,反倒是刺客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四皇子急切地问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刺客尸身在哪儿” 赵栖凰抬起手,随意地指向了万丈悬崖。 “山崖下面,尸骨无存。” 李翊珩的脸上立刻流露出痛心疾首的神情。 “死了” 他一拳砸在掌心,满是扼腕与愤恨。 “真是太便宜他们了!” “竟让他们这么轻易就死了,线索一断,如何去查明幕后主使,为你报仇雪恨” 看着他这副情真意切的模样,赵栖凰心中冷笑。 卫揽舟说他是故弄玄虚还真没说错,这戏演得,连她都快信了。 她忽然幽幽地开了口:“仇还是能报的。” 李翊珩一愣,“表妹此话何意” 赵栖凰垂下眼帘,慢悠悠地道:“刺客虽然都死了,但他们身上落下了点东西,我捡到了一枚令牌。” 李翊珩急忙道:“有这个令牌,我们就知道谁是幕后凶手了,可认出令牌是谁的” 赵栖凰语气悠缓却清晰:“四皇子,是你的令牌。” 李翊珩脸上那副义愤填膺的神情,一寸一寸地开裂。 他盯着赵栖凰,过了半晌,强颜欢笑道:“表妹,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赵栖凰反问:“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山道下方,又一阵更为急促雄浑的马蹄声奔腾而来。 “太子来了。”四皇子身边的侍卫附耳说道。 李翊珩目光遥遥望向远处,只见太子带了一大批人马赶来。 太子的马停在李翊珩面前,他脸色不善道:“四弟,你倒是来得快。” 李翊珩躬身道:“臣弟也是心忧表妹的安危。” “她是孤的表妹,不是你的,用不着你上心。”太子眼神冷冽,不耐问道:“可曾搜到了什么” 李翊珩面不改色:“臣弟刚到,见郡主安然无恙,正要询问经过。” “不劳烦你了。” 李明霄冷冷打断他。 “孤已经派禁军封锁西山,亲自彻查,就不劳四弟费心了。” 李翊珩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 他露出一抹谦卑的笑容:“有太子在,臣弟就放心了。” 李明霄骑着马来到赵栖凰面前,居高临下地问道:“你没事吧” 赵栖凰扶着额,虚弱道:“头晕,想回营帐歇息。” 李明霄冷着脸责备道:“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母后担心的一宿没睡,再有下次,孤决不轻饶你。” 赵栖凰凝视冷笑:“我的命不是我的,还是谁的太子想要如何罚我不如一剑杀了我好不好” 她一步步逼近,从太子的剑鞘中抽出他的剑,递到他手中。 李明霄脸色铁青:“你不要无理取闹。” 赵栖凰翻了个白眼,转身上了轿辇。 卫揽舟戴着帷帽,步履蹒跚地跟在人群后面。 赵栖凰余光看到后,骄纵嚷道:“都走慢点,本郡主头晕。” 大家赶忙放慢了脚步。 回到营帐,皇后早已等候在此。 见到赵栖凰一瘸一拐,肩上还渗着血,皇后疾步上前扶住她。 “怎么伤成这样快,传太医!” 皇后抱着她,声音都在发颤。 很快,太医令提着药箱匆匆赶来,跪地为赵栖凰诊治伤口。 就在这时,帐外传来通报。 “启禀娘娘,刘婉如小姐求见。” 皇后眉头一皱,正欲发作,赵栖凰却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 “姑母,让她进来吧。” 刘婉如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脸上满是担忧与自责。 “臣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郡主请安。” 她福了福身,随即泫然欲泣地看向赵栖凰。 “都怪婉如不好,若不是我侥幸赢了比赛,惹您不快,您也不会遇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