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绝境侵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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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被墨蓝色的夜幕吞噬。城市华灯初上，窗外流淌着的光带变得稀疏，夜晚的静谧开始笼罩一切，却带着说不出的压抑。 陆棠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新买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的心跳得厉害，像被无形的手攥紧，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指尖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桌面粗糙的木纹，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她心惊肉跳。 抽屉里，那柄古剑安静地躺着，像在等待着什么。 苏晴窝在客厅沙发里看电视，综艺节目的欢笑声和罐头笑声隐约传来，与陆棠房间里令人窒息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两个世界。 时间一分一秒地爬向深夜。 陆棠能清晰地感觉到，某种东西正在随着夜色加深而逐渐苏醒。空气似乎变得粘稠起来，温度在缓慢却持续地下降。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了，比白天在镜中时更加无处不在，更加充满恶意——就像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它来了。 它正在靠近。 她猛地站起身，几乎是扑到床头柜前，一把拉开抽屉，将古剑紧紧抓在手里。冰冷的触感透过皮肤传来，剑身沉寂无声，仿佛昨夜的嗡鸣只是她的幻觉。 “求你了……快响啊……”她低声喃喃，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试图用意志力唤醒它。 但剑毫无反应。只是一块冰冷的金属和木头。 客厅里的电视声音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外面传来苏晴打着哈欠走向浴室的声音，然后是水流声，关门声。最后，隔壁卧室门被关上的轻响。 整个世界彻底安静下来。 死一样的寂静。 只有陆棠自己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的心跳声，擂鼓般敲击着她的耳膜，仿佛要跳出胸腔。 突然—— “啪。” 一声极其轻微的、像是电流短路的声音。 房间里的顶灯，以及书桌上的台灯，毫无征兆地，同时熄灭了。 彻底的黑暗，瞬间吞噬了一切。 陆棠的呼吸猛地一滞！ 不是跳闸！她甚至没有听到任何开关跳动的声响！灯光是直接被某种力量掐灭的！ 几乎在灯光熄灭的同时—— “嗡……！” 怀中的古剑终于有了反应！ 不再是下午那试探性的低鸣，而是如同被彻底激怒的凶兽，发出一声尖锐、高亢、充满警告意味的震鸣！剑鞘剧烈震颤，一股灼热甚至有些烫手的暖流猛地从剑柄涌入她的手臂，瞬间流遍全身！ 来了！ 它真的来了！ 而且比昨晚更强大！更迫不及待！ 陆棠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轰！”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彻骨的恶念洪流如同实质的海啸，毫无预兆地从四面八方猛扑而来！瞬间冲垮了古剑暖流构建起的微弱屏障！ 房间内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呵气成霜。浓得化不开的黑暗如同活物般翻滚涌动，比昨晚的灰雾更加深沉、更加具有压迫感，瞬间淹没了整个空间，连窗外微弱的路灯光都无法穿透进来。 无数扭曲的、充满痛苦和贪婪的嘶语和尖笑直接在她脑中炸开，疯狂地冲击着她的理智！ “啊！” 陆棠被那恐怖的意念洪流冲得头晕目眩，恶心欲呕，踉跄着向后跌去，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 手中的古剑嗡鸣到了极致，灼热感不断攀升，拼命驱散着试图侵入她身体的寒意，但却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只能勉强护住她周身方寸之地，根本无法逼退这如同潮水般涌来的黑暗！ “咔哒……咔哒……” 令人牙酸的、像是骨骼错位的声响从黑暗深处传来。 紧接着，在陆棠惊恐万分的注视下，前方的浓稠黑暗中，数个扭曲的、由纯粹阴影构成的“肢体”缓缓伸了出来！ 它们不再是昨晚那样模糊的雾状，而是更加凝实，更加具象化！有的如同扭曲干枯的利爪，指尖锋利如刀；有的则像是流淌着的、布满痛苦人脸的黑色淤泥；还有的则不断变幻着形状，发出令人精神污染的亵渎低语…… 它们从不同的方向，缓缓地、带着戏弄和残忍的意味，朝着被困在墙角的陆棠包围过来！ 古剑的嗡鸣声被那无处不在的邪恶低语和尖笑压制了下去，灼热的暖流在如此恐怖的阴寒侵蚀下，也开始变得忽明忽灭，仿佛随时会熄灭！ 陆棠背靠着冰冷刺骨的墙壁，退无可退。 她看着那些从黑暗中伸出的、越来越近的扭曲肢体，闻着空气中那令人作呕的腐朽与绝望的气息，听着脑中几乎要撕裂她灵魂的疯狂呓语……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液，迅速蔓延至四肢百骸。 这一次…… 它不再试探。 它要彻底吞噬她。 手中的剑，还能守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