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金焰初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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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烫的力量像失控的火山岩浆，在她身体里横冲直撞。每一寸经脉都在烧灼，每一根神经末梢都在尖叫。汗水刚冒出来就被蒸干，皮肤烫得吓人，她甚至闻到自己发梢传来细微的焦糊味。 痛，太痛了。 她死死咬着牙关，嘴唇早已咬破，铁锈味混着灼热的呼吸成了她保持清醒的唯一支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试图用这点微弱的痛楚对抗体内几乎要将她撕裂的焚烧感。 不能松手…松手就会死！ 这个念头像钉子一样凿进她脑海。 她拼命尝试去“引导”体内那股狂暴的力量——这是从那本母亲留下的笔记本里看来的古怪姿势和呼吸法给她的启示。她不懂什么高深心法，只能凭借最原始的本能，把自己想象成一条河道，拼命约束着奔腾的洪水，将它们狠狠压入手中的剑！ 过程笨拙又痛苦，几乎没什么效果。绝大部分力量依旧在她体内肆虐，只有一丝丝微弱的力量，似乎听从了她意志的呼唤，缓慢地流入剑柄。 可就这一丝丝力量，却引发了意想不到的变化！ “嗡——！” 手中滚烫的古剑再次发出嗡鸣，但这一次，声音却变了调，少了几分狂暴，多了种难以形容的古老韵律。 剑鞘表面流淌的金红色光芒骤然一收，不再肆意爆发，而是像呼吸般轻轻明灭了一次。 紧接着—— “噗！” 一声轻响，好似烛芯被点燃。 一缕凝实无比、纯粹由金红色光芒构成的火焰，毫无预兆地从剑锷与剑鞘的缝隙中窜了出来！ 这火焰安静燃烧，没有烟雾，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高温，和一种神圣而暴烈的威严！金芒映亮陆棠的脸，也照出她眼中极致的痛苦与惊愕。 金焰出现的那一刻，四周翻涌的黑暗像是被烫到一般，发出了凄厉到极致的尖啸！它们疯狂后退，原本被光芒逼退的边界，霎时又向外扩张了半米！ 领域内的空气陡然一清，那无孔不入的阴寒和恶意被彻底蒸发。连脑中疯狂冲击的呓语刺痛感，也减轻了大半。 陆棠怔怔地看着剑锷上安静燃烧的金色火焰。 是它…是因为她刚才那笨拙的引导 就在她失神的瞬间，体内那股狂暴灼热的力量像是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更加疯狂地朝着她握剑的右手涌去！ “呃啊！”陆棠闷哼一声，整条右臂剧痛，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撑爆！ 而随着力量疯狂注入，剑锷上那缕原本只有指节长的金色火焰，猛地向上窜起！ 一尺！两尺！ 火焰暴涨，形态也随之改变，不再是一缕火苗，而是隐约勾勒出一种辉煌、骄傲、充斥着无尽生命力的鸟类尾羽的形状！ 金焰摇曳，光芒万丈！ 煌煌神威，凛然不可侵犯！ “嘶嗷——！！！”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难以置信的惊恐尖嚎！那不再是愤怒，而是源自生命本能的、最深层次的恐惧！ 整个房间的黑暗如退潮般剧烈翻涌，疯狂缩向角落、挤进一切可藏的阴影里，溃不成军！那些扭曲的肢体和痛苦面孔瞬间消散，亵渎的低语和尖笑也化作了绝望的哀鸣！ 它们怕这火！ 陆棠福至心灵，几乎是凭着本能，将残存的所有意志，全都灌注进一个念头—— “烧！给我烧光它们！” 她握紧剑柄，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前方溃逃的黑暗，狠狠一挥！ 剑虽未出鞘，但剑锷上暴涨的金色火焰却随着她的动作，骤然分离出一小团！ 咻——！ 那团金焰如一颗微缩的流星，拖曳着璀璨光尾，瞬间射入浓稠的黑暗！ “轰——！” 就像火星溅入油库！ 金焰猛地炸开，化作一片小型火海，疯狂灼烧、净化着所触及的一切阴影与污秽！黑暗像被点燃的纸，边缘迅速焦黑卷曲，化为虚无！凄厉的惨嚎冲到顶点，又迅速衰弱下去。 剩余的黑影像受了惊的兔子，肉眼可见地变得稀薄、透明，最终彻底消失在房间各个角落，仿佛从未存在。 只有空气中残留着一丝烧焦的淡淡异味，以及角落阴影里仍在静静燃烧、直至将最后一点污秽焚尽的微小金焰，证明着方才那场生死对抗。 房间温度开始回升。 那令人窒息的阴寒和恶意如潮水般退去。 脑中的噪音彻底消失。 陆棠脱力地向前一栽，单膝跪倒在地，全靠手中的剑支撑着身体，大口大口喘息。 体内那焚心般的灼热感迅速消退，只留下极度疲惫后的虚脱和肌肉过度紧张后的酸痛。皮肤表面的赤红褪去，冷汗瞬间浸透睡衣，带来一阵阵寒意。 手中的古剑重归沉寂，剑锷上的金色火焰早已消失，变回那柄看似平凡无奇的暗沉剑鞘。 一切都结束了。 暂时。 她抬起头，望着角落最后一小簇金焰缓缓熄灭，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又熬过了一夜。 凭借着她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力量，和母亲留下的这柄…神奇的剑。 她活下来了。 但恐惧的种子早已种下，深扎心底，发出扭曲的芽。 今晚它们失败了。 那明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