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异度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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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不言领着三人穿过繁忙而有序的归档大厅。周围的工作人员只是短暂地瞥了他们一眼，就又低下头忙自己的事，仿佛对这种奇怪的组合早已司空见惯。 苏晴和李知慕还在有一搭没一搭地斗嘴，但声音明显小了许多。她的目光被周围奇异的景象牢牢吸引，眼中交织着惊叹与畏惧。 陆棠沉默地跟在后面，努力消化着所见的一切。悬浮屏幕上闪烁的怪异符号，玻璃后若隐若现的奇特器械，空气中混合着臭氧、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名状的“能量”气息——这一切都在不断冲击着她的认知。 他们来到大厅边缘的一处环形走廊。这里人烟稀少，气氛肃穆。走廊两侧是一扇扇紧闭的金属门，门上没有任何标识，只有不同颜色的指示灯幽幽闪烁。 李不言在其中一扇亮着绿色指示灯的门前停下。他掏出那张黑色权限卡，在门旁的感应区轻轻一刷。 “嗤——” 一声轻微的气密声响起，厚重的金属门向一侧滑开，露出后面一条明亮却异常狭窄的通道。通道四壁光滑如镜，泛着乳白色的光芒，光线仿佛是从墙壁自身散发出来的。 “跟紧我，别碰任何东西。”李不言率先走入通道。 通道不长，只有十几米。然而当她们走出通道时，眼前的景象让陆棠和苏晴彻底呆住了。 她们仿佛一步跨入了另一个世界。 巨大的穹顶高得望不到头，上方不是天花板，而是一片缓慢旋转、流淌着绚丽多彩的混沌能量云，将下方映照得像在看极光。 脚下也不是地板，而是一种透明的黑色水晶材质。低头看去，能隐约见到深处有复杂难辨的结构在运转，甚至偶尔有巨大的、非人的阴影一闪而过，让人头晕目眩。 最令人震惊的是空间本身。它似乎没有固定的形态，不同的区域呈现出截然不同的环境——左侧远处，一片区域笼罩在永恒的黄昏下，枯死的黑色树林枝桠扭曲，地面上漂浮着苍白的雾气，隐约有细碎的低语从中传出；右前方，几座巨大的、由暗金色金属构成的棱柱悬浮在半空，表面刻满了流动的发光符文，发出低沉而有韵律的嗡鸣；正中央，一个巨大的、水母般的半透明生物缓缓飘过，它的体内闪烁着星辰般的光点，无数柔软的触须垂落，划过空气时留下淡淡的荧光轨迹；更远处，有的地方仿佛被冻结在暴风雪中，有的则如同盛夏的沙漠，热浪扭曲着空气…… 各种截然不同的环境、气候、甚至物理规则，被强行压缩、拼接在这个巨大的空间里，彼此之间只有模糊的能量界限，却又诡异地维持着平衡。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息：泥土的腥味、金属的锈味、臭氧的刺鼻，还有一种仿佛来自远古的、苍凉而强大的能量余韵。 “这、这是什么地方”苏晴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下意识地抓紧了陆棠的手臂。眼前的景象完全超出了她的理解，让她产生强烈的眩晕感。 李知慕这次没有嘲笑她，表情也严肃了许多。“『异度空间』，档案局的核心区域。”他低声解释，指了指远处那些不同环境区域边缘若隐若现的密封门，“那些是『异常收容单元』。每个单元都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关押和研究那些无法毁灭或极度危险的『东西』。” 无法毁灭极度危险关押 这些词让陆棠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她看着那片枯死的树林、那些悬浮的棱柱、那个巨大的透明水母……难道那些都是被“关押”的怪物 李不言的声音冷静得像是在介绍实验室的标本柜：“这里是高度管制区，能量场极不稳定。跟紧我，不要离开能量通道的范围，不要长时间注视任何收容单元，更不要试图感知它们。有些存在，哪怕只是看一眼，想一下，都可能带来不可预知的后果。” 他脚下，一条泛着微弱蓝光的路径在黑色的水晶地面上清晰显现，蜿蜒通向空间深处。 陆棠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她刚刚似乎觉得那些树枝动了一下。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紧紧跟上李不言。 苏晴脸色发白，几乎是被陆棠半拖着走，眼睛根本不敢乱看，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疯了疯了……这个世界一定是疯了……” 李知慕倒是适应得多，虽然收敛了嬉皮笑脸，但更多是好奇地打量四周，偶尔还对某个收容单元评价两句：“啧，这次『千喉兽』好像安静了不少……那边『永冻庭院』的冰霜界限又扩张了，得让维护部的人来看看了……” 他的话让陆棠更加心惊。 蓝色能量通道仿佛是这片混乱中唯一的秩序。沿途，他们偶尔会遇到其他穿着密封防护服或特殊制服的人员，彼此只是点头示意，没有任何交流，行色匆匆。 最终，李不言在一处相对“正常”的区域停下。这里像是一个嵌入异度空间的现代化实验室前厅，银白色的金属墙壁将外界的混乱景象隔绝开来，只有几面巨大的强化玻璃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景。 一扇标着“检测分析中心”的自动门滑开。 “进去吧。”李不言侧身，“我们需要对你进行初步的能量频谱扫描和灵纹感应测试。” 陆棠看了看门内那些精密而令人不安的仪器，又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超乎想象的、如同神话地狱般的异度空间。 她终于深刻地意识到，自己踏入了一个危机四伏的未知世界。 父母的失踪，她身上的变化，与这一切相比，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恐惧与震撼，迈步走进了检测中心。 门在她身后悄然关闭，暂时将那个令人眩晕的空间隔绝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