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临时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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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的冰火结晶持续散发着温润的能量，不仅抚平了陆棠力量脉络中的毛躁，更让她对自身凤凰之力的感知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敏锐度。然而，那份来自东南方向的微弱共鸣，如同海市蜃楼，在她后续的几次尝试中再难捕捉，这让她在充满希望的同时，也倍感焦灼。 李不言察觉到了她情绪上的细微变化。在又一次高强度的实战模拟训练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进行复盘，而是带着她来到了档案局深处一个她从未踏足过的区域。 一扇铭刻着复杂符文、非金非石的厚重巨门矗立在通道尽头，门上古朴的纹路在感应到李不言的气息后，缓缓亮起幽蓝色的微光。 “这里是『心镜之间』。”李不言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带着些肃穆，“它能映照出进入者内心最深的渴望与恐惧，构建出极度真实的幻境。是锤炼心智、直面本我的试炼之地。但同样，风险极高，若心智不坚，沉溺其中，可能会对精神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他转过身，深邃的眼眸凝视着陆棠：“你最近的进步很快，但对力量的掌控，尤其是心境，仍需锤炼。『牧羊人』擅长玩弄人心，你必须比现在更强大，不仅是在力量上，更是在这里。”他抬手，指尖轻轻点在她的心口，正是那枚结晶所在的位置。 陆棠明白他的用意。她需要更强大的内心，来驾驭日益增长的力量，来应对“牧羊人”可能的心理战术，来支撑她追寻那渺茫共鸣的漫漫长路。 “我准备好了。”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 李不言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双手结印，按在巨门之上。幽蓝光芒大盛，符文流转，沉重的石门无声地向内滑开，露出后面一片混沌虚无的光影。 “记住，守住本心，一切都是幻象。”李不言最后叮嘱道，声音带着浓浓的关切。 陆棠点了点头，毅然迈步，踏入了那片光影之中。 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幕，周围的景象瞬间扭曲、重组。当视野再次清晰时，陆棠发现自己正站在一条熟悉的、弥漫着饭菜香气的楼道里。 这是……她家老房子的楼道 她难以置信地推开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 “棠棠回来啦快洗手吃饭，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排骨！”系着围裙的沈翎从厨房探出头，脸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眼神清澈明亮，没有丝毫阴霾。她身上没有任何能量波动，就像一个最普通、最幸福的母亲。 “回来了就好，先去换衣服。”陆文川戴着眼镜，坐在沙发上看着报纸，闻声抬起头，温和地笑了笑，顺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那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 家，温暖、明亮，充满了生活的气息。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三菜一汤，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切都和她高考结束、父母失踪前那个普通的傍晚一模一样。 巨大的幸福感如同暖流，瞬间包裹了陆棠，几乎让她溺毙其中。她贪婪地看着父母鲜活的面容，听着他们熟悉的唠叨，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 这是幻境……她知道这是幻境。李不言的警告言犹在耳。 可是太真实了。母亲的温度，父亲的笑容，家的味道，这一切都是她午夜梦回时最深的渴望。 “傻站着干什么快过来吃饭，排骨凉了就不好吃了。”沈翎笑着走过来，伸手想要拉她。 陆棠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沈翎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容明显一顿，带着不解和受伤：“棠棠” “是啊，棠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陆文川也放下报纸，关切地走了过来。 看着父母眼中真切的担忧，陆棠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她多想扑进这个怀抱，告诉他们所发生的一切，告诉他们她有多想他们。 但是……不行。 她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利用疼痛来维持着最后一点清明。胸口的冰火结晶传来一阵清晰的凉意，如同清泉淌过心田，让她躁动不安的心神稍稍稳定。 “这不是真的……”她低声对自己说，声音带着颤抖，“爸爸妈妈还在等我。” 她闭上眼，努力去回想父母失踪后家中的冰冷死寂，回想那些诡异的灵异现象，回想月潭水库底那冰冷的金属箱和“牧羊人”充满恶意的纸条，回想档案卷宗里母亲作为“观测样本”的冰冷记录…… 真实的记忆如同冰锥，刺破着眼前温馨的假象。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眼中的迷茫和挣扎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清醒和决绝。 “你不是我妈妈。”她看着眼前的“沈翎”，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也不是我的家。” 随着她话音落下，眼前的景象开始如同破碎的镜面般寸寸龟裂。“沈翎”和“陆文川”脸上的笑容凝固、扭曲，最终化作点点流光消散。温暖的灯光熄灭，饭菜的香气被一股陈腐的灰尘味取代，明亮温馨的家瞬间变回了一片虚无的黑暗。 幻境，破了。 然而，黑暗并未持续太久。四周的虚空再次扭曲，景象重新凝聚。 这一次，她置身于一个冰冷、充满金属质感的巨大空间。无数精密的仪器发出低沉的嗡鸣，粗大的能量导管如同血管般遍布墙壁和天花板，散发着幽蓝的光芒。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臭氧的刺鼻气味。 而在空间的正中央，一个透明的圆柱形容器矗立着。容器内，沈翎双眼紧闭，面色苍白如纸，被无数细小的能量束禁锢在半空中，金色的凤凰之力正被某种装置强行从她体内抽取出来，化作丝丝缕缕的金色流光，汇入顶部的某个收集器中！她的眉头紧锁，似乎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妈妈！”陆棠眼眶赤红，心脏像是被狠狠捅了一刀，瞬间就要冲上去。 “啧啧啧，真是感人的母女情深啊。” 一个经过处理的、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声音，突兀地在空旷的空间中响起。 陆棠猛地转过头，只见在容器旁边，一个穿着白色研究员制服、脸上覆盖着纯白色、没有任何五官轮廓的光滑面具的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那里。他姿态闲适，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演出。 “可惜，再强烈的感情，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面具人——牧羊人——缓缓抬起一只手，隔空轻抚着禁锢着沈翎的容器，动作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怜惜与贪婪，“多么完美而强大的力量，蕴含着生命与毁灭的至高奥秘。放在一个只想相夫教子的普通女人身上，实在是暴殄天物。” 他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冰冷而毫无起伏，却带着一种掌控一切的傲慢。 “放开我妈妈！”陆棠周身金色的火焰不受控制地爆燃而起，灼热的气浪席卷开来，冲击着周围的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胸口的冰火结晶剧烈震颤，发出警告性的嗡鸣。 “放开”牧羊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发出一声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轻笑，“小凤凰，你似乎还没搞清楚状况。这不是绑架，这是回收。这本就是『计划』的一部分。你母亲，沈翎，是上一代选定的『载体』。而现在，时机成熟，是时候将这份力量，转移到更合适、更有价值的『新载体』身上了。” 他的面具转向陆棠，即使没有眼睛，陆棠也能感受到那后面投射来的、如同打量物品般的审视目光。 “比如……你。” “你休想！”陆棠怒吼，凤凰之火化作一道巨大的金色利刃，带着焚尽一切的决绝，朝着牧羊人狠狠劈去！ 然而，那足以熔金化铁的火焰利刃，在接触到牧羊人身前三尺之地时，竟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湮灭了，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 “愤怒，只会让你失去理智，小凤凰。”牧羊人轻轻摇头，语气带着失望，“看来，你需要学习的还有很多。不过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 他抬手，打了个响指。 四周的景象再次开始模糊、扭曲。 “好好体验吧，这力量剥离的过程。这会让你更快地成长起来，适应你未来的『角色』。” 牧羊人的声音逐渐远去，带着冰冷的余韵。 陆棠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强大的精神力量强行侵入了她的意识，无数破碎的画面、凄厉的惨叫、能量被强行抽离的巨大痛苦……如同潮水般涌来，那是属于沈翎的、被剥离力量时的记忆碎片！ “不——！”陆棠抱住头颅，发出痛苦的嘶吼，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也要被这股外来的、充满绝望的记忆洪流撕裂。 就在她的意识即将被彻底淹没的瞬间，胸口的冰火结晶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极致的冰寒与炽热的火焰两种力量以前所未有的和谐方式交织、爆发，形成一道坚实的屏障，牢牢护住了她的核心意识！ 与此同时，现实中心镜之间的巨门外，一直闭目凝神感知着内部情况的李不言猛地睁开双眼，脸色骤变！ “不好！” 他毫不犹豫，双手再次结印，强大的灵力毫无保留地轰击在巨门之上，试图强行中断这场已然失控的试炼！ 幻境之中，陆棠在冰火结晶的守护下，勉强守住了一缕清明。她死死盯着牧羊人消失的方向，将那张纯白无面的面具，以及他那冰冷、贪婪、视人命如草芥的声音，深深烙印在灵魂深处。 “牧羊人……无论你是谁……无论你在哪里……我发誓，一定会找到你！让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