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王疯子的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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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龟田那老东西反应慢，没架起机枪，不然你早就被打成马蜂窝了。 不过你也真厉害，自己疯就算了，还把全团的兄弟都带疯了。 我当了这么多年团长，还是头一回指挥不动一个团。” 王风苦笑着说：“团长，我当时一门心思打鬼子，根本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战友们全都跟着冲了。” 李云龙道：“你小子一冲动，整个新一团都跟着上，还一口气冲到龟田老窝去了。要不是安康镇的鬼子都去扫荡了，咱们早就被围了。” 王风听完，哭笑不得。 李云龙说的没错，回想起来，还真有点后怕。 要不是运气好，那一仗真不好说会是什么结果。 两人又喝了一阵，缴获的好酒不少，团里库存也足，酒碗就没空过。 说着说着，话题慢慢转到了一排长杨杰身上。 李云龙把碗中酒一口喝干，破口大骂：“他娘的小鬼子，老子的一排长啊！多硬气的兄弟……” 话语里满是悲愤，也许是酒意冲破了情绪的防线，刚才还安慰王风的他，此刻竟伏在桌上哭得像个孩子。 他堂堂七尺男儿，铁骨铮铮的汉子，竟然为一个手下兄弟的牺牲哭成这样。 王风没说话，只静静坐着，手里的酒一口一口地喝着。 哭了一阵子，李云龙抹了把脸，抓起酒碗又和王风碰了一下，开口问：“杨杰死前，说什么没” 王风答：“他说他赢了，还说他的排只交给你带。” 李云龙冷笑一声：“这小子死到临头还嘴硬，嘴皮子比命硬。平时谁都不服，到头来也知道自己交代几句。不过他这眼力不差，行吧，人死了最大，比老子这当团长的说话都管用。兄弟交代的事，咱必须得办到。” “好兄弟啊……好兄弟……” 他继续喝酒，脸色越来越红，脑子也开始犯迷糊，说话也慢了下来，断断续续地说：“以后……以后一排就归你带了……你小子行。” 王风一怔，没想到这话会从李云龙嘴里说出来。 他望向窗外，外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起了细雪，雪点慢慢变成雪花，纷纷扬扬落下，预示着一场大雪即将席卷晋西北，大地将被白茫茫覆盖。 “团长，我……” 话没说完，对面已经传来呼噜声。 王风看着这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狠辣如魔的黑脸汉子，为一个兄弟的牺牲能哭成这样，前一刻还在喝酒，后一刻就能呼呼大睡，心中竟泛起一丝温柔。 这一刻的李云龙，竟有点可爱。 这才是真正的抗战汉子。 有血性，有刚骨，敢拼敢杀，也敢哭敢痛。 他们是战场上的铁人，也是人世间的真汉子。 他们不怕死，但不是无情，他们有泪，有痛，有情，有义。 这才是真正的战士，用命扛起家国，马革裹尸，也绝不后退。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纷纷扬扬，像撕碎的羽毛洒满天空。 大地被雪白覆盖，血腥也被掩埋，战火留下的痕迹，在这片洁白之下，仿佛都被洗净。 一场大雪过后，这片土地终将回归宁静。 今年的寒潮来得格外早，十二月中旬就铺天盖地压了下来。 这场雪，是晋西北的第一场大雪，铺天盖地，天地一色，整个世界都陷入一片静谧与洁白之中。 严寒封住了道路，也封住了战火。 一场大雪，仿佛将一切罪恶都冻住，将这片土地暂时从战争中抽离出来，归于沉寂。 八路军不抗冻，靠海住的日军更扛不住。 寒流一来，别说打仗，连迫击炮都像是被冻成了铁疙瘩。 古话说，“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晋西北这个时候，差不多就是这光景。 所以这场声势浩大的战斗，双方虽然没谈和，但也自然地停了下来。 大家各自缩在窝里，只想熬过这个又冷又长的冬天。 安康镇这边也是这般光景。 龟田小村退回镇里后，就再没出过门。 除了必要的岗哨布置，他几乎每天都窝在汉奸给他安排的热炕上，哪儿也不去。 原因很简单，一出门，那冷风一吹，他就止不住地打哆嗦。 新一团也没再找麻烦。 龟田小村一天到晚不离炕，只盼着冬天赶紧过去。 新一团内部也安静下来，一切如常，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值得关注的事，那就是关于“王疯子”的那些传闻。 王疯子如今成了整个新一团的传说。 一个人追着半个龟田大队打，这样的事在团里越传越神。 消息不光在团里传，还一路传到了八路军更高层的指挥部。 李云龙去396旅旅部报到时，本以为老首长会因为他私自行动、抗命作战的事一顿狠批。 可这次情况不同。 旅长一见他，第一句话不是责骂，而是问：“听说你团里有个叫王疯子的同志一个人追着鬼子四百多人打” 李云龙一听，心里顿时一松。 他知道，旅长的注意力，全被王疯子吸引过去了。 只要自己把握好，说不定这次还能逃过处分。 他当然不会放过机会，把王疯子的事从头说起。 从小庄战斗崭露头角，到柳庄战斗干掉日军一个小队，还骗了伪军一个连的装备；再到醉仙楼带着炊事班，斩杀十几个日军军官，顺带抢回冬粮；还有云峰岭战役，借土匪力量牵制日军……李云龙讲得天花乱坠，口水横飞。 王疯子的枪法准、身手好这些细节，他也没落下。 晋西北这一带，八路军386旅，虽然控制了不少地盘，但因为没有电台电话，信息主要靠通讯员传递，很多消息都传得慢、传得不全。 王疯子的事，之所以传到旅长耳朵里，是因为他单枪匹马追着日军队列打，这事太出格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消息才一路传到上头。 要是换作别的小事，像哪个团缴获了一门掷弹筒，或是弄到了几挺机枪，旅部根本不会放在心上。 对王疯子这个人，李云龙的这位老上级了解得不多。 听李云龙讲完之后，他确实吃了一惊：“你小子手下还有这种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