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方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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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我没有立刻答应刘恒宇，只是告诉他我会考虑考虑。离开他家后，我把手机录音关了。他虽然急于让我付诸行动，但是并没有让我马上给他答案。刘恒宇一定看透了我的内心，我没有当场拒绝他，就是代表着这件事情有缓儿，而且我动摇的可能性很大。 是的，我几乎被他洗脑了，这好像还真是一件共赢的事情。 只是，我忽略了自己。忽略了自己是否真的还有当初的那股冲动。 …… 进入了阴历十二月，临近年底了，日常的工作已经少了许多。我托着腮，呆滞地看着明晃晃的电脑屏幕，脑子里一片混沌。关于刘恒宇跟我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两天了，我依然摇摆不定，虽然觉得他的这件事情做得很不地道，但是一想到李楚文，又不想让她伤心难过，而且对于我来说，未免不是一种契机。 这两天，刘恒宇催过我几次，既哀求又引诱，让我尽快做出决定，他好给我创造“机会”。刘恒宇对我说：“晓风，我一向相信你是一个很会讨好女孩子的人。”刘恒宇还说：“晓风，当初要不是我横插一杠子，你很可能已经和楚文成为眷属了。” 我的动摇几乎难以控制，青春时未竟的梦，仿佛是一只挂着饵食的鱼钩，我则是一只意志不坚定的鱼儿，看着充满诱惑的钩子，很难抑制住自己不去尝试。 我发着呆，看着电脑屏幕上微微晃动的屏保，轻轻叹了口气。教务部门的方贝贝忽然叫着我的名字，我飘忽的精神终于聚拢起来，回应着她。她把我叫到她的边上，说我上午发给她的资料里有一些不全的东西，需要我去联系渠道代理补齐资料后才能上报。方贝贝的工作一向很认真的。我让她帮我汇总一下，她有些不情愿，磨磨唧唧地唠叨一番。我谄媚地说了些好话，终于把她哄开心了。她低声埋怨说：“你总是给我找活儿干，以后让代理们收资料的时候认真点儿，别老这么大意，他们是省事儿了，敢情把麻烦都堆到我的头上了，我又没从中赚到什么好处……” 我蹲了下来，笑着哄她说：“好贝贝了，等春季招生结束之后，我请你吃饭，行不行” 方贝贝满意地白了我一眼，说：“你又忽悠我。” “我什么时候忽悠过你呀” “你忽悠得还少了吗”她又白了我一眼。 “我向你保证，绝对不再忽悠你了。” 方贝贝又嗔怪我几句，说我收资料的时候应该先过一遍目。我向她保证以后一定先认真检查。 教务经理张瑶及手下的几个人都是女的，而我们渠道部门则是三个男的，两个部门的工作是紧密联系的，从而真正做到了“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的原则。 回到座位上，我收到了方贝贝给我发来的汇总数据，然后根据不同代理商下发了出去，并且嘱咐他们一定要认真检查，并且夸张地说这些资料报到学校之后，得到了许多批评的言语，我替他们挨了不少骂。代理们假模假式地说着抱歉，然后承诺会尽快收齐资料，以后会检查一遍的。我知道，这只不过是互相应付的话，为了能够抢到生源，无所不用其极，即使资料不全，也要先把名额占上，这是他们和我们的一贯伎俩。 我处理完了分内的工作后，给方贝贝发了一条微信：贝贝，今天下班有事儿吗 方贝贝很快回了消息：干什么去难道今天就想请我吃饭你不是说等春季招生结束之后吗 我说：请你喝酒，去不去 方贝贝说：干嘛平白无故要请我喝酒 我说：前几天我去了一趟“晓风残月”，囡囡说让我找时间带着你一起过去坐坐，她都好久没见你了。 方贝贝说：你的车这么快就修完了 我说：还没呢，之前4s店跟我说，最快也要这周末。 方贝贝说：那我不去了，她那儿离我住的地方有些远，你要不开车送我的话，我坐车得一个来小时呢，还是等你的车修好了之后再说吧。 我说：你要是放心的话，今天可以住在我那儿，反正我自己住的那儿也是两居室，有一间专门是客房。 当初我决定独自居住，其中一个原因就是能够和朋友们无论折腾到几点都不会受到家人的干扰。为此，我把次卧改造成了专用的客房，以供我的朋友能随时在我家刷夜。当然，除了容留过男性，也住过姑娘——只是朋友关系的姑娘。 我之前在公司里有三个不错的朋友，一个是囡囡，可惜她离职了，现在变成了两个，只有方贝贝和李讴歌了。囡囡之前在我那里留宿过，李讴歌也曾在我家刷过夜，只有方贝贝没有在那间屋里睡过觉。 听我这么说，方贝贝立刻拒绝了：还是算了吧，不太方便，而且我今天晚上已经有约会了，还是改天再说吧。 据我所知，方贝贝并不是单身，她有自己的对象。大概半年之前的某个中午，我曾在公司楼下见到过一次，当时方贝贝穿着白衬衫牛仔裤，长长的波浪卷发在背部飘逸着，而她的对象穿的是一件无袖的白色过膝连衣裙。我一开始以为那只是她的朋友或者同学，知道我看到了她们俩悄悄的吻别之后，才恍然大悟——是的，方贝贝是同性恋。 关于方贝贝的取向问题，后来我通过囡囡得到了证实。囡囡告诉我，贝贝确实是在与一位同龄的女生交往中。这让我不禁感到好奇，因为我所见到的方贝贝和她的“女友”，都是那种看起来扮演女性角色的人物，不知道她们俩在恋爱的时候谁提供“男性”的情绪价值。对于这个问题，我再次“请教”了囡囡，可是囡囡却说她也不清楚，因为她无法感同身受地去体会贝贝的恋爱感觉。 我也曾对方贝贝说过自己误打误撞见到了她和一位姑娘在一起的场景，她倒是对我没有什么隐瞒，承认了自己确实是拉拉，只是对于我更深入的问题不再解释，而是有些嫌弃地说：“你一个男人怎么好意思打听这种事情呀！” 我已经预料到方贝贝会拒绝住在我那里，对此也不在意，毕竟我又没打她的主意。我给她回复消息：那就等我取完车之后再去囡囡那儿吧，到时候你叫上你的小伴儿。 我总是称呼方贝贝的女朋友为“小伴儿”。 方贝贝说：她可不一定会来哦，一则要看她有没有时间，二则要看她好不好意思见我的朋友，她可是个很容易害羞的女孩子。 我开玩笑说：这个世界真不公平，本来女的就少，分配不均，你们这样的紧俏货居然还两两结合，这不是让我们这些光棍儿们干着急吗 方贝贝说：风哥，你遇见好的得主动出击呀，不能干瞪眼不行动啊，拿出平时跟我们耍贫嘴的劲头，早就妻妾成群了，铁人王进喜说过，有机会要上，没有机会创造机会也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