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美味的蛇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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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艰难地刺破浓密的山林,驱散了些许寒意,却驱不散营地中弥漫的沉重和血腥草药混合的怪异气息。篝火重新燃起,跳跃的火焰带来暖意,但气氛依旧压抑。 黄毛像一滩烂泥般蜷缩在简陋的铺盖上,身上盖着同伴胡乱扔过来的冲锋衣。 他脸色呈现出一种死灰般的蜡黄,嘴唇干裂发紫,呼吸微弱而急促,带着破风箱般的杂音。昨晚被周振华强行烙烫的伤口被深绿色的草药糊包裹着,布条下隐隐渗出暗黄的脓水,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 手腕连同小臂肿胀得发亮,皮肤紧绷,颜色暗紫发黑,狰狞可怖。更糟糕的是,他全身被山蚂蟥、蚊虫叮咬过的那些红肿疙瘩,此刻在蛇毒和炎症的刺激下,纷纷溃破流脓,有些地方甚至开始腐烂,散发出腐败的恶臭。他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骨头,连痛苦的呻吟都发不出,只剩下喉咙里微弱而断续的“嗬…嗬…”声,意识模糊不清,高烧让他的身体在昏迷中仍不时抽搐一下。 绿毛和白毛胖子远远地坐在一边,捏着鼻子,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嫌弃和恐惧,根本不敢靠近。艾米丽也只是皱着眉头瞥了一眼,便厌恶地移开了目光,仿佛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黄毛的惨状,让营地弥漫着一股死亡临近的衰败气息。 然而,就在这片沉重压抑之中,篝火上架着的那口铁锅里,却翻滚着截然不同的、令人垂涎的诱惑! 周振华将那条过山峰的蛇尸充分利用。剥皮、去头、剔骨,动作依旧麻利得令人心惊。雪白细腻的蛇肉被切成段,投入翻滚的汤水中。 他又从背包(空间)里拿出几片不知名的菌干、一小撮野葱,甚至还有一点盐,丢入锅中。最后,他再次拿出那个神奇的竹筒,犹豫了一瞬,还是往锅里滴入了两滴清亮如泉的液体(稀释的灵泉水)。 瞬间! 一股奇异的、难以抗拒的浓香霸道地弥漫开来! 这香气极其独特,带着蛇肉特有的鲜甜,又混合了菌类的山野醇厚和野葱的辛香,更有一丝若有若无、却深入骨髓的、源自灵泉的清灵之气!这香气仿佛拥有魔力,瞬间冲淡了营地里的血腥味、草药味和腐败气息,强势地钻入每个人的鼻腔,勾动着最原始的食欲!仿佛饥饿的野兽嗅到了顶级猎物的气息! “咕咚……” 咽口水的声音比昨天闻见白菜汤时还要整齐和响亮!连沉浸在黄毛惨状中的众人,也下意识地被这香气吸引了注意力。 汤色渐渐变得奶白浓郁,雪白的蛇段在汤中沉浮,如同上好的美玉。周振华用木勺搅动着,浓郁的香气随着热气蒸腾,愈发勾魂夺魄。 当周振华示意蛇羹已好,可以分食时,众人短暂的犹豫很快被极致的食欲压倒。 王卫国教授第一个走上前,他的脸色依旧凝重,但眼神深处也有一丝对这份“战利品”的复杂接纳。 他接过周振华递来的一小碗奶白色的蛇羹,碗里还有一段雪白的蛇肉。他先是用勺子舀起一点汤,吹了吹,送入口中。 “唔……” 王教授布满皱纹的脸上瞬间浮现出难以掩饰的动容!那汤入口,极致的鲜甜如同海浪般席卷味蕾!蛇肉的细腻、菌干的醇厚、野葱的辛香完美融合,而那丝清灵的“生机”气息,更是点睛之笔,让这浓汤鲜美却不腻,醇厚中透着清爽!他忍不住又舀起一块蛇肉,肉质紧实弹牙,鲜美无比,仿佛浓缩了山林的精华! “好!好羹!” 王教授忍不住赞了一声,连日来的疲惫和心头的阴霾似乎都被这碗热汤驱散了不少。他不再说话,低头专注地享用起来。 有了教授的带头,科考队的助手们也纷纷上前,接过属于自己的那份。瞬间,营地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惊叹和满足的喟叹: “天!这味道……绝了!” “太鲜了!从来没吃过这么鲜的汤!” “这蛇肉……一点腥味都没有,又嫩又弹!” “值了!被蛇吓一跳也值了!”(有人小声嘀咕) 学生们也顾不上矜持和昨晚的恐惧了。陆小雅、李悦、张伟等人捧着分到的蛇羹,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瞬间绽放出幸福的光芒。 “哇!真的好鲜好甜!比鸡汤还好喝!” 李悦眼睛发亮。 “这口感……太神奇了!蛇肉原来这么好吃” 张伟一边吃一边不忘分析,“蛋白质纤维的排列……还有这汤的乳化……” “嘘!吃你的吧!” 孙浩打断他,自己则埋头猛喝,烫得直哈气也舍不得停。 陆小雅喝着鲜美的汤,胃里暖暖的,精神也好了许多。 她偷偷看了一眼不远处气息奄奄的黄毛,又看看碗里洁白的蛇肉,心情复杂难言。这美味的蛇羹,正是来自那条差点要了黄毛命的毒蛇……这世间的因果,有时残酷得让人心惊。 绿毛和白毛胖子也分到了一些,两人吃得狼吞虎咽,满嘴流油,早把奄奄一息的同伴忘到了九霄云外。 “香!真他娘的香!” “这趟值了!没想到还有这口福!” 黄毛的惨状与无声的对比: 整个营地,除了黄毛所在的那个角落,都沉浸在蛇羹带来的极致味觉享受中。满足的咀嚼声、赞叹声、喝汤的吸溜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怪异的、带着旺盛生命力的背景音。 而这背景音的中心,却是蜷缩在冰冷地面上的黄毛。 他浑身散发着恶臭,伤口流脓,肿胀的手臂如同腐烂的树干。高烧让他陷入昏迷,身体无意识地抽搐着,干裂的嘴唇偶尔蠕动,发出微不可闻的呓语,似乎在求水,又似乎在咒骂。他那张曾经带着优越感的脸,此刻蜡黄扭曲,如同风干的橘子皮,布满了污秽和死气。几根粘在乱发上的野鸡毛,在晨风中凄凉地晃动着,如同他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 他身边,是众人丢弃的、舔得干干净净的简陋餐具,空气中还残留着蛇羹那诱人的、令人回味无穷的浓香。 这极致的对比,无声地诉说着丛林法则的残酷:猎食者与被猎食者,生与死,享受与痛苦,在这片古老的山林里,界限分明,冰冷无情。 周振华也捧着一碗蛇羹,坐在火堆旁安静地吃着。他肩头的“苍穹”享用着周振华特意为它撕下的、最细嫩的蛇肉丝。大黄满足地舔着碗底。小灰灰则分到了最大的一块带骨蛇肉,正用锋利的犬齿“咔嚓咔嚓”地嚼着骨头,吃得心满意足。 没有人再去看黄毛一眼。他的存在,仿佛成了这顿鲜美早餐中一个令人不快的、却又被刻意忽略的背景板。 他的生死,似乎真的只能“看命”了。晨光照耀着营地,一边是满足的饕餮,一边是无声的衰亡,山林依旧沉默,只是见证着这残酷而真实的画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