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陆砚辞跪下叫长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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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平章的声音比沈知意可响亮多了。 别说陆砚辞听得清清楚楚,就连庭院中的那一群人也听得分明。 “我没听错吧侯爷刚说要娶这位沈姑娘” “我也听到了……” 一群人窃窃私语,议论个不停,陈氏的脸却是一阵青一阵白。 她恨不得自己是幻听了。 但身后这么多人的议论声不是假的,何况旁边还有女儿不敢相信的失声:“怎么可能大哥居然要娶沈知意那个贱人他怎么会娶沈知意这种卑贱的女人的!” 陆娩这会已经被人扶起来了,只是被石子击中的腿依旧还很疼,走不动道,甚至站不稳。 要不是陆平章的突然出现,她这会早就被人抬下去了。 但此时,她却顾不上疼痛,只怔怔看着前面陆平章所在的方向。 陈氏一听这话,更是头晕目眩,耳朵嗡鸣,差点摔倒。 在这一刻,陈氏尤其后悔,觉得便是真让沈知意进门,嫁给砚辞当正室妻子都比现在这个结果好。 毕竟真进了他们家的门,一切都由他们掌控,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区区一个商户女,也不必担心她骑到他们的头上去。 可沈知意要是嫁给陆平章,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沈知意那死丫头一向睚眦必报,又恨透了他们,真要让她嫁给陆平章,以后哪还有他们的好日子 她想张口反对。 但她是什么身份她有什么资格反对她在陆平章面前,连句多余的话都不敢说。 陆父倒是拧着眉说了:“平章,这不好吧沈氏毕竟跟你弟弟定过亲,而且……” 他想说沈氏不过一个商户女,嫁给砚辞都是抬举她了,何况是嫁给他了。 他的夫人可是信义侯夫人! 那是何等荣耀的身份啊! 但陆平章显然主意已定,容不得旁人置喙分毫,更不会去听陆父的屁话。 他从小也没听过他的话。 陆平章直接没理会,对着众人说道:“当初爷爷为感激沈三爷的救命之恩,特为我们两家结亲,以望两家之好,既然我这个弟弟这么不成器,想忤逆爷爷定下来的亲事,本侯便替他揽下这门亲事,免得旁人觉得我们陆家是不重承诺的鼠辈。” 陆平章说完看着陆砚辞青白相间又难以隐忍的脸嗤笑一声。 他边把手中长剑收回,扔给赤阳,边接过一旁沧海递来的帕子擦手。 “日后沈氏便是你嫂子,老二,对你嫂子放尊重点,再有下回,我手中的剑便不会这么轻易移开了。”陆平章明着提点陆砚辞,实则羞辱。 果然陆砚辞的脸色在他这句话之后,变得更为难看了。 他张了张口,却又碍于陆平章的身份和手段,不敢轻易说话,只能去看他身后的女人。 他们离得并不算远,只隔着一个陆平章。 不过相隔一臂的距离。 但陆砚辞竟第一次觉得他们之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使他再无法靠近她。 他哑声想喊沈知意的名字,想让沈知意清醒点。 陆平章绝不会那么好心,他做这一切只不过是想跟他作对,是想让他不爽。 她不过就是被他利用的一枚棋子罢了! 但还没等陆砚辞说话,沈知意已经狐假虎威先开口了:“侯爷,你看他瞪我!” 她从前其实也没少拿着陆砚辞的身份做这样的事,但毕竟揣着担心,怕被陆砚辞和陆家人揭穿,不敢太过明目张胆。 现在她就没这么多担心了。 她选择陆平章其中一个原因,正是因为他跟陆砚辞他们关 系不好。 虽然陆平章懒得对付陈氏一家人。 但沈知意清楚,他心里其实也是恶心他们的,不对付他们只是碍于身份和陆爷爷临终前的请求罢了。 不过要是有别人给他们没脸,想必他也是很乐见其成的。 沈知意是个有点小聪明,骨子里睚眦必报,但又十分知道感恩的人。 陆平章帮她在人前立势,给她脸面和体面。 沈知意自然要知恩图报。 她故意扮作一副可怜模样,指责起陆砚辞的不是。 陆砚辞也没想到她变得这么快。 明明不久前还对他十分亲昵,喜欢挽着他的胳膊喊他的名字,便是被冷落也依旧会讨好他。 现在竟然就这么跟陆平章沆瀣一气,要寻他的不是了。 “沈知意,你——”他看着沈知意,不知是恼,还是怨。 只他话还没说完,陆平章就看着他淡淡开腔了:“赤阳。” 还沉浸于看好戏中的赤阳反应慢了一拍喊道:“属下在!” 陆平章吩咐:“拿下。” “是!”赤阳一脸兴奋地蹦跶着从后面跳了出来,一把按在陆砚辞的肩膀上。 陆砚辞脸色微变,对赤阳说:“你敢!我是陛下亲封的……” 赤阳才不会听他说这些,他只听主子的吩咐。 他不满他们一家已经很久了,早就想寻他们的麻烦了,之前苦于没机会,现在有主子吩咐,名正言顺,赤阳自然乐得夹杂私怨好好招呼这位二少爷一顿。 “二少爷,得罪了。” 他笑嘻嘻地说完,也没使什么力气就把陆砚辞直接按在了地上。 陆砚辞一时未察,竟然直接双膝跪到了地上。 “砚辞!” 陈氏先变了脸色。 她这下是再也忍不住,要跑过来了。 但她才跑了两步,膝盖不知被什么东西砸中,竟跟刚刚的陆娩一样,直直往前扑去。 陆娩回过神,也变了脸:“娘!” 她忽然明白自己刚刚为什么会摔在地上了。 她咬着红唇眼睛红红地看向远处长廊下的陆平章,见他没往她这边多看一眼,陆娩红着眼睛收回视线,想跑过去扶起陈氏,又碍于自己的双腿实在疼得厉害,只能扭头先求助起陆父:“爹,您快去救救哥哥和娘啊!” 但陆父看着这个阵仗,哪敢过去 就怕自己也变成这样,在大庭广众丢了脸。 他只敢远远站着,强撑着扮起和事佬和陆平章说:“平章,你要真想娶沈氏,就依你的。今天毕竟是大喜日子,你别伤了和气,别伤了和气啊。” 陆平章冷冷看了他一眼,陆父又立刻噤声了。 陆老夫人就更加不可能说话了,她颤抖着眼皮闭着眼睛转着手中的佛珠,一句话都不敢说,就差直接装晕让人把她抬走了。 陈氏倒在地上没人敢搀扶。 陆砚辞倒是强行挣扎着起来一只膝盖,没双膝都跪在地上,那么难看了。只是人想起来却不可能,他一介书生纵使会些骑射功夫,也不可能是赤阳这种在沙场上历练起来的人的对手。 “侯爷!” 最后还是左谧兰强撑着白着一张脸走了出来。 她先过来扶起陈氏,又到陆砚辞的身边跟着他一起跪下后和陆平章说:“祖父曾与我说,侯爷是我们大梁年轻一辈最厉害的人物,就连太后也经常与妾身夸赞起您。” “但侯爷今日此举未免让人太大开眼界了些砚辞纵使做错了事,您也不该这么折辱他,他毕竟是陛下亲封的探花郎,来日也是要与您一样入朝堂为百姓做事的。” “侯爷便是不顾念手足之情,难道也不顾念君臣之情这事若传至外间,侯爷可想过旁人会如何议论,陛下又会如何看您” 沈知意一听这话,脸色微变,立刻要为陆平章说话:“左谧兰——” 但她才开了头。 陆平章就抬了手,没让她继续开口。 沈知意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犹豫再三还是先听话地闭上了嘴巴,一双眼睛却依旧死死地盯着左谧兰。 陆平章等人闭口不言,方才低眸去看左谧兰:“你是以什么身份在和本侯说话” 他这话其实不带什么情绪,像是真正在好声询问,但左谧兰还是变了脸色。 未等她说话,陆平章继续问:“左学士的孙女还是陆砚辞的外室” 一句外室让左谧兰脸色骤白,满脸无光。 她想说不是,又说不出来。 陆平章见她这样,忽然嗤笑一声:“左谧兰,论君臣,我为尊,他陆砚辞为卑,为卑者不敬本侯,本侯惩治他理所应当。” “论家人,他陆砚辞是我的弟弟,哥哥管教弟弟,更轮不到你一个贱妾来说话。” “在议论教训旁人之前,先看看自己配不配,有没有这个资格和身份。” “一个无媒苟合的贱人也敢跑到本侯面前讲礼义廉耻了左大学士要是知道自己的孙女竟然在他死后跟别的男人未婚先孕,恐怕得气得直接从棺材里跳出来掐死你这个坏了左家门风的不孝女。” 左谧兰被陆平章的话刺中,第一次瞪大眼睛直接失了仪态连话都说不出了:“你——” 陆平章却不会理会她那点本事,哼出一声冷笑继续斥责起左谧兰:“还想拿太后压我” “太后知道你这么伤风败俗,不要脸抢别人的男人,还没过门就先怀了孩子吗” 左谧兰被说得彻底没了血色,她看着陆平章“你”了好几声,呼吸也变得急促了许多,终于急火攻心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兰娘!” 陆砚辞变了脸。 他还想挣扎,但依旧挣扎不出。 像是终于知悉力量和地位的悬殊,陆砚辞终于冷静下来看向陆平章:“大哥,兰娘有孕,要是出事,于你也不好。” 陆平章嗤笑一声,显然不会受他的威胁,他直接冲人吩咐:“把人抬出去,找大夫看着,要出事,本侯先摘了你们脖子上那颗没用的脑袋。” 无人敢忤逆他,一群人白着脸哈着腰跑过来。 虽然陆平章平日不怎么出现,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这个侯府真正的主人是谁,但只要陆平章出现,就不会有人认错,更不会有人有这个胆子敢忤逆他。 几个下人忙过来抬走了左谧兰,而陆砚辞仍跪在地上没能起来。 “现在知道叫她什么了吧”陆平章坐在轮椅上低眸,气定神闲地看着地上的陆砚辞。 陆砚辞知道陆平章说的这个她是谁。 他咬牙不语,脸抬着,眼睛再度朝被他藏在身后的沈知意看去。 沈知意扬着漂亮的脸蛋,就像一只骄傲而又漂亮的小狐狸一般抬着下巴,矜贵极了,完全没有从前面对他时的谄媚和讨好。 从未见过沈知意这副模样的陆砚辞,不由愣住了。 但气氛也因为陆砚辞的这番表现而再次僵住了,陆平章冷笑:“看来是还不知道了。” “砚辞,你快说你知道了啊!”陈氏在那边看得心惊肉跳,忙提醒陆砚辞。 陆砚辞匆匆回神。 他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有朝一日会看沈知意看得出神,又恼怒沈知意敢这样对他,陆砚辞心中恼怒,却无能为力。 他紧攥着自己的手,终于逼迫自己再次低下头,哑声说道:“……知道。” 陆平章颔首:“那叫一声来听听。” 陆砚辞:“……” 他的手心都快被他攥出血了,但还是闭上眼睛,忍气吞声喊道:“嫂子。” 陆平章刚要问沈知意如何。 未想她反应倒是很快,他才回过头,就见她已经笑盈盈地应了:“哎!” 不止如此。 沈知意还真端起长嫂模样,管教起陆砚辞:“既然喊了我嫂嫂,以后就听话点,别成天往人前发疯,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什么疯犬病呢。” 她的反应也让陆平章莫名有些畅快了起来。 他难得扯出点笑意,偏头问身后的沈知意:“满意了” 沈知意忙把脸转向他,眼睛亮亮地连连点头,毫不犹豫说道:“满意!” 简直太满意了! 她从出生到现在,都还没这么爽过呢! 有权有势简直太好了。 这条大腿她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