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守山僵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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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昭昭在一阵黏糊糊的触感中睁开眼，鼻尖先钻进股甜腻的奶香味，混着若有似无的腐臭，随即对上一双翡翠般透亮的圆眼睛。 那小家伙正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她胸口，翠绿的瞳孔里汪着水光，眼睛周围、胸前的毛发被泪水浸得湿淋淋的，活像只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的毛球。 “琉璃伽罗” 她抬手一抹脸，指尖沾了满手温热的黏液，再看小麒麟嘴边挂着的银丝，瞬间明白过来，“你这小家伙，居然往我脸上淌口水！” 她嫌弃地在雪地上蹭了蹭手，冰碴子硌得掌心发麻，那股淡淡的奶香却像附骨之疽般黏在皮肤上。 琉璃伽罗突然像团黑白相间的毛球，一头拱进她怀里，发出老气横秋的呜咽：“小主人哟，你可算醒了！老夫还以为又要痛失主家了……” 它把脑袋埋在她颈窝蹭来蹭去，蓬松的毛发扫得林昭昭脖子痒痒的。 林昭昭只觉得喉间忍不住发紧，方才那丝腐臭，似乎更近了些。 “伽罗你是不是有口臭啊” “小主人莫要嫌弃老夫的津液，在那些老朽巫师眼里，这可是琼浆玉液！比万年灵髓还金贵三分呢！” 林昭昭被它逗笑，伸手揉揉它毛茸茸的脑袋：“知道了知道了，我们伽罗的‘津液’最金贵。” “那是自然！” 小家伙立刻抬起头，翠绿的眼睛里满是与年龄不符的得意，尾巴却突然僵住，不安地扫着地面，“不过小主人，此刻非闲谈之时！前方便是葬道寒域的核心秘境，里头关着不少灵熊一族！” 它突然压低声音，爪子紧张地扒着林昭昭的衣袖，语气带着几分沧桑，尾音却在发颤。 “那些宵小之辈将灵熊囚于此地，日日取其心头血，还妄称是什么古村十二世家的秘密基地…… 简直是一派胡言！此地本是老夫沉睡的摇篮！再这般折腾下去，灵熊一族怕是要断了传承！” 林昭昭顺着它爪子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远处冰崖下藏着个黑黢黢的洞口，像头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口。 寒风从里面灌出来，带着股腐臭味混着血腥的浓腥，刮在脸上竟有些黏腻，引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耳边仿佛还萦绕着若有似无的啜泣声。 “我说伽罗，啥古村十二世家啥的，听起来就很牛逼哄哄的样子，你不觉得把这样的任务交给我这种菜鸟有点太强人所难了吗” “小主人放心，你吸纳了老夫不少琼浆玉液，加之老夫的瑞兽祝福，再配上先主传承的神力，定能击溃那僵尸，将老夫的葬道寒域复归净琉璃世界的盛景！” 琉璃伽罗板着张小脸，说得一本正经，耳朵却警惕地竖着。 林昭昭无语地与毛绒绒的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 这年头连这种小萌物都学会装老忽悠人了这货不是才从蛋壳里爬出来没一会儿吗 可那股腐臭味越来越浓，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琉璃伽罗睁着一双故作深沉的大眼睛，继续用老气的腔调劝说：“小主人，欲要早日解开封印，就得解救世间异族。你莫非忘了自身使命总不能一直做个任人拿捏的菜鸟吧” “那是雪月的责任吧我作为转世，只求平平安安活下去，可没想着当什么大英雄。” “小主人有所不知，灵熊一族爆发力惊人！先前那些秽鬼，在灵熊跟前，一爪子便能拍得魂飞魄散！小主人若能收服它们，便是得了一支精锐军团啊！” 琉璃伽罗晃着脑袋，活像个指点江山的老谋士，声音却不自觉地压低了些。 嗯！军团 糟糕！是心动的感觉！ 林昭昭的眼睛亮了起来。 罢了，横竖也是为了让自己变强，去看看也好。 林昭昭握紧腰间的匕首，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镇定，眼神瞬间变得坚定：“走，我们去看看。” “小主人有勇有谋！” 琉璃伽罗眼睛一亮，突然原地蹦了两下，身上的绒毛根根竖起，“不过那守洞的大家伙可得当心！老夫方才窥探了一眼，那僵尸面容溃烂，步履蹒跚，偏生力气大得能掀翻冰山！” 它正说着，洞口突然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一步，又一步，像是踩在人的心脏上。 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哗啦声，像有什么巨兽在冰面上磨牙，刮得人耳膜生疼。 一个浑身裹着暗红色寿衣的怪物走了出来，腐烂的皮肤下露出森白的骨头，有几根肋骨甚至戳破了衣服，在寒风里晃晃悠悠，上面还挂着些暗红色的碎肉。眼眶里跳动着幽绿的鬼火，手里拖着根锈迹斑斑的铁球链，链节上还挂着碎肉和暗黄色的毛发，每动一下，就有腐肉簌簌往下掉。 “哎呀呀，说曹操曹操到！” 琉璃伽罗吓得一头钻进林昭昭怀里，只敢露出两只眼睛偷看，声音都在发抖，“小主人你瞧，它胳膊上还挂着灵熊的骨头呢！真是惨无人道！” 僵尸似乎察觉到活人的气息，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像破风箱在拉扯，又像是无数冤魂在呜咽。它拖着铁球链就朝她们冲来，铁链砸在冰面上火星四溅，冰面瞬间裂出一道巨大的沟壑，咔嚓声顺着地面蔓延到脚边，仿佛下一秒就要将人吞噬。 林昭昭深吸一口气，将琉璃伽罗往身后一推：“躲好！” 她侧身躲过横扫而来的铁球，那玩意儿擦着鼻尖飞过去，带起的腥风像混合了烂鱼和腐尸的恶臭，直冲脑门，差点让她吐出来。 林昭昭手上匕首寒光一闪，精准地刺向僵尸的膝盖。可刀刃刚碰到对方的皮肤，就被一层厚厚的尸蜡弹开，只留下个白印子，震得她虎口发麻，那尸蜡上竟还沾着几缕黑毛。 “我去！这货是什么钛合金钢做的” 林昭昭咋舌，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突然想起雪月神女残留的记忆，“对了，僵尸怕阳气！” 她咬破指尖，将神血滴在匕首上，再次刺向僵尸的胸口。 这一次，匕首没入寸许，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像墨汁般溅在雪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带着股像臭鸡蛋混着腐肉的恶臭，熏得她眼前发黑。 僵尸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那声音不似人声，倒像无数冤魂在同时哀嚎，铁球链突然绷直，像条毒蛇般缠向林昭昭的腰，链节上的倒刺闪着寒光。 “小主人当心！” 琉璃伽罗突然从她怀里窜出来，吐出一口寒气。冰雾瞬间冻结了铁链，虽然眨眼就被僵尸挣碎，发出冰裂的脆响，却给了林昭昭喘息的机会。 “好样的伽罗！” 林昭昭借力后空翻，稳稳落在一块冰岩上，脚下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她低头一看，冰岩上竟布满了细密的抓痕，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挣扎。 “这家伙的弱点在额头！看到没就是那块没烂的红痣！你帮我引开他注意力，我找机会扎那个地方。” “收到！” 琉璃伽罗突然原地打了个滚，变成个毛茸茸的球，顺着冰坡朝僵尸脚下滚去，“孽障休狂！老夫乃瑞兽转世，专克你这种邪魔歪道！” 琉璃伽罗老气横秋的挑衅，引得僵尸怒气冲天！它猛地调头，腐烂的下巴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露出里面黑黢黢的喉咙。 伸出长长的紫黑色舌头，上面布满了细小的倒刺，像鞭子似的朝琉璃伽罗抽去。那舌头上还挂着黏液，甩在冰面上滋滋冒烟，留下一道道焦黑的痕迹。 “哎哟喂，小主人救命！这孽障口气熏天，堪比万年茅厕，老夫的鼻子都要失灵了！” 琉璃伽罗一边蹦跳着闪避，一边用爪子捂住鼻子，毛茸茸的身子左躲右闪，好几次差点被舌头扫到，身上的绒毛都被那股恶臭熏得耷拉下来。 林昭昭抓紧这一瞬间，脚下猛地一蹬冰岩，纵身跃起。她将浑身神力灌注在匕首上，瞄准那枚红痣狠狠刺下！ “嗷 ——” 僵尸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像无数玻璃在同时碎裂，绿色的鬼火瞬间熄灭，庞大的身躯晃了晃，轰然倒塌在冰面上，激起漫天雪尘，震得周围的冰锥哗哗往下掉，露出冰锥里嵌着的森森白骨。 “搞定！” 林昭昭落地时踉跄了一下，被琉璃伽罗连忙用身子顶住。 小家伙仰着脑袋，尾巴翘得老高，老气地说：“还是小主人手段高明！不过方才若非老夫声东击西，你也难这般轻易得手。” 它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凑近，小爪子还拍了拍胸口：“悄悄告诉你，老夫方才偷偷往它臀部发射了一块冰锥，保管它来世投胎，都记得这屁股发凉的滋味！” 林昭昭被它逗得笑出声，刚要说话，却听见山洞里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 “咯吱” 声，像是骨头在摩擦。“就你主意多！” “小主人，我等速速入洞解救灵熊吧！” 琉璃伽罗蹦跳着就往山洞跑，结果 “砰” 一声撞在洞口的结界上，像被无形的墙弹了回来，一屁蹲坐地上，晕得直晃脑袋。 嗡 —— 一道血色大阵突然从四面八方聚拢，符文像活过来的虫子般在空气中蠕动，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迅速将林昭昭和琉璃伽罗笼罩进去。 阵眼中央，隐约浮现出十二道黑影，它们的眼睛缓缓睁开，闪烁着与僵尸眼眶中如出一辙的幽绿光芒，仿佛十二具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正死死盯着阵中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