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画中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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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 周铎（现实世界中的周铎，张夏的朋友）迷迷糊糊地重复了一句，脑子还像一团浆糊。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他眼睛生疼，他这才意识到天已经大亮了。 陈默没好气地把一个略显陈旧的画筒塞到他怀里：“你上次不是说想要这幅《槐驿古镇暮色》的复刻画吗画家工作室刚送来，签收单在这儿。”她指了指画筒上贴着一张单据。 周铎揉了揉眼睛，总算清醒了些。他想起来了，之前和杰西卡、张夏他们聊起槐驿古镇的诡异事件时，他确实提过一嘴，说在网上看到过一幅关于那个古镇的油画，氛围特别棒，想弄个复制品挂在家里找找灵感。当时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陈默还真记下了，而且动作这么快。 “哦……谢了，陈大秘书。”周铎有些不好意思地接过画筒，心里嘀咕陈默今天火气怎么这么大，难道是自己睡懒觉耽误她事了 张夏在一旁抱着胳膊，脸上还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赶紧起来看看吧，大画家。说不定能从画里找到点你‘梦游’古镇的线索呢”他特意加重了“梦游”两个字，显然意有所指，指的是周铎之前参与槐驿救援回来后，偶尔会做的一些光怪陆离的梦。 周铎懒得理他的调侃，好奇心也被勾了起来。他三两下拆开画筒，取出里面卷着的画布。画布展开，一股淡淡的松节油和颜料混合的气味散发出来。 画面呈现的正是黄昏时分的槐驿古镇一角。构图精准，笔触细腻，光影处理得极佳，将古镇那种沧桑与静谧交织的氛围渲染得淋漓尽致。近处是青石板路和斑驳的老墙，中景是一座石拱桥，桥下河水泛着夕阳的金辉，远景则是连绵的灰瓦屋顶和那棵标志性的、枝干虬结的老槐树，在暮色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 “画得真不错……”周铎由衷地赞叹，作为一名设计师，他对画面有着专业的鉴赏力。但看着看着，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感浮上心头。 “怎么了”张夏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的表情变化。 “说不上来……”周铎用手指虚点着画面，“总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这画太‘干净’了，或者说……太‘完美’了。” “完美还不好”陈默也凑过来看。 “不是那种技术上的完美。”周铎努力组织着语言，“是感觉……感觉这古镇像是被抽空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精致但空洞的壳子。你看这些街道、房屋，细节一丝不苟，但就是……没有人气。连个鬼影都没有，安静得可怕。” 他这么一说，张夏和陈默也仔细看去，果然，整幅画里确实没有任何人物或活物的痕迹，连一只飞鸟、一条狗都没有。那种绝对的寂静，透过画面弥漫开来，反而让人心里有些发毛。 “还有这棵槐树，”周铎的目光聚焦在远景那棵老槐树上，“你们看它的影子。” 夕阳将槐树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古镇的街道和墙壁上。那影子的形状……不知为何，看起来不像树影，反而更像一个张牙舞爪、形态扭曲的人影，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邪气。 “是有点怪。”张夏摸着下巴，眼神变得认真起来，“这画是谁画的原作信息有吗” 陈默拿起画筒看了看附带的资料：“画家署名是‘林黯’，挺陌生的名字。资料上说原作创作于大概……十二年前对，就是孙伟开始投资开发槐驿古镇那段时间前后。这幅是限量复刻版，编号还挺靠前的。” “十二年前……孙伟开发古镇……”张夏若有所思地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眼神闪烁，似乎在飞速串联着某些信息。 就在这时，周铎忽然“咦”了一声，指着画中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那是拱桥桥洞下的阴影处。“你们看这里，是不是画了什么东西” 张夏和陈默凑近细看。在桥洞最深处的阴影里，借助放大镜仔细辨认，似乎真的用极细的笔触、近乎与背景融为一体的暗色调，勾勒出了几个模糊的、像是人影的轮廓！那些人影蜷缩着，姿态诡异，仿佛被禁锢在黑暗中。 更令人心惊的是，在那些人影旁边，似乎还用更淡的颜料，画了一个极其微小的、类似孩童简笔画般的图案——一个圆圈，上面点了五个点，像是一个扭曲的笑脸，又像是一种原始的符咒。 这个发现让三人都感到一阵寒意。这幅看似宁静祥和的古镇暮色图，底下竟然隐藏着如此阴森的内容。 “这画……恐怕没那么简单。”张夏沉声道，他拿出手机，对着画作，尤其是桥洞阴影和槐树影子那几个诡异的地方，多角度拍了几张高清照片。“林黯……十二年前……我得查查这个画家。” 他隐约觉得，这幅画或许不仅仅是艺术品，它可能是一条被忽略的线索，与孙伟母亲的怨念、与那个纸扎世界的形成，甚至与整个事件的源头，都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联。杰西卡和常晴她们在“那边”奋力破局，而“这边”的线索，或许也能从这些看似无关的细节中浮现出来。 “周铎，”张夏收起手机，看向周铎，“你这‘梦游’专家的直觉，这次可能又立功了。” 周铎看着画中那阴森的桥洞和扭曲的树影，咽了口唾沫，心里一点也没有立功的喜悦，反而充满了不安。他感觉，这幅画就像一扇窗，无意中被他推开了一条缝，窥见了某个隐藏在古镇美丽表象下的、黑暗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