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寂言：刷新了我对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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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静坐在床榻边，如同入定般的寂言，缓缓睁开了那双淡紫色的眼眸。他微微侧头，视线精准地落向了墙角那个蜷缩的身影。 睡着了 在这种地方，以那种姿势 寂言的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难以解读的情绪。是疑惑，或许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无可奈何。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幽蓝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步履无声地走到墙角，低头俯视着熟睡中的卦辞月。 少年歪着头靠在墙上，金粉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散落在颊边，衬得肌肤愈发白皙剔透。 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把小扇子，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或许是因为梦境并不安稳，那精致的眉头还微微蹙着，但呼吸却十分沉酣。 他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小小只，脆弱得不堪一击，与白天那个敢对他瞪眼、甚至哼唧抗议的小家伙判若两人。 寂言沉默地看了片刻。地上冰冷坚硬，绝非安寝之所。 他没有犹豫，弯下腰，伸出手臂，一只手穿过卦辞月的腿弯，另一只手托住他的后背，稍一用力，便轻而易举地将这个蜷缩的小家伙打横抱了起来。 动作算不上多么温柔，但比起之前拎后颈的方式，已然是天壤之别。 然而，即便是身体被移动，从冰冷的墙角落入一个虽然依旧带着凛冽气息却明显温暖和稳固许多的怀抱，卦辞月也丝毫没有醒转的迹象。 他只是无意识地哼唧了一声，脑袋本能地往热源方向——也就是寂言的胸膛蹭了蹭，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便再次沉沉睡去，呼吸依旧均匀绵长。 开玩笑，身为一个曾经的大学生，卦辞月早已练就了一身“熬夜修仙，倒地即眠”的本领。 一旦睡着，那睡眠质量堪称雷打不动，除非是闹钟或者舍友的夺命连环call，否则轻易绝不会醒。眼下这点移动，对他而言根本构不成干扰。 寂言抱着他，感受着怀中轻盈的重量和透过衣料传来的温热体温，以及那毫无防备、甚至主动靠近的依赖姿态（尽管是在无意识状态下），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淡紫色的眼眸低垂，落在卦辞月恬静的睡颜上，那荒芜般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其细微地动了一下。 他抱着卦辞月，走到那张巨大的床榻边，动作算不上轻柔，但也没有刻意惊扰，将他放在了床铺的里侧。 卦辞月一接触到柔软的被褥，身体自动蜷缩起来，像只找到了窝的猫儿，蹭了蹭枕头，睡得更沉了。 寂言站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少年睡得很沉，对他的靠近和移动毫无所觉，这种全然不设防的状态，在这种环境下，显得既荒谬又……带着一种奇异的信任感 虽然这信任很可能只是源于睡得死，醒了就是只不乖的猫。 看了一会儿，寂言也躺了下来，在外侧睡下。他依旧平躺着，姿势规整，与卦辞月之间隔着一段距离。 寝殿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是这一次，冰冷的床榻上多了另一个人的呼吸和体温。 卦辞月沉浸在黑甜的梦乡里，对周遭的一切毫无所知，自然也不知道，那个他恐惧又腹诽的对象，刚刚以一种他绝对意想不到的方式，将他从冰冷的地面转移到了相对舒适的床上。 而寂言，闭着眼，耳边是身旁之人平稳悠长的呼吸声，鼻尖隐约萦绕着一丝极淡的、属于阳光和某种清甜花果的气息，这与他宫殿中万年不变的冰冷与毁灭气息格格不入。 这种感觉很陌生。 但他并未觉得不适。 夜还很长，对于习惯了永恒孤寂的世王而言，身边多了一个睡得如同小猪般沉酣的、温度略高的“小麻烦”，似乎……也并不算太坏。 至少，比看他缩在墙角发抖要顺眼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