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卦辞月：都是很可爱的小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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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犀阁那充斥着调戏、目光和混乱能量的大殿，卦辞月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脸上那滚烫的热度久久不散，颜爵那厮暧昧的话语和触碰仿佛还烙印在皮肤上，耳边似乎还能听到毒夕绯等人的窃笑和庞尊压抑的怒吼……这一切都让他心烦意乱，只想立刻逃离。 空间之力涌动，他几乎是有些狼狈地直接撕裂空间，精准地定位到了他在人类世界最熟悉的坐标——精英未来小学附近一条无人的小巷。 傍晚的余晖透过巷口，洒下温暖的光斑，与灵犀阁那永恒庄严又暗流涌动的氛围截然不同。 他靠在冰凉的墙壁上，微微仰头，深吸了几口带着人间烟火气的空气，试图平复那颗被颜爵搅得一团乱的心跳。 脸颊上的热度在微风中渐渐消散，但那份羞恼却没那么容易褪去。 那只臭狐狸！ 他在心里又骂了一句，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神袍，下意识地抚平了被颜爵揽过的腰侧和握过的手腕，将其重新幻化为那身剪裁合体的现代休闲西装。金粉色长发依旧垂落，紫眸中的波澜被强行压下，恢复了平日里的清冷疏离。 看了看时间，差不多该上晚自习了。 他是老师，这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目前唯一能抓住的、属于“正常”的锚点。 当他拿着教案走进五年级（一）班教室时，上课铃声刚好响起。 “同学们好。” “老师好——” 孩子们拖长了语调的问好声带着属于清晨的困倦。 卦辞月目光扫过台下，果然看到几个熟悉的小脑袋正一点一点的，尤其是王默，几乎是强撑着眼皮，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显然昨晚的“冒险”和灵犀之力的冲击让她疲惫不堪，建鹏也是哈欠连天，只有舒言和陈思思还算精神。 若是平时，他或许会出言提醒，但此刻，看着他们这副困顿又努力保持清醒的模样，联想到他们昨夜为了守护这个世界而拼尽全力的样子，卦辞月心中那点因颜爵而起的郁气，竟奇异地消散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极淡的柔和。 他没有立刻开始讲课，而是轻轻敲了敲黑板，声音平和：“看来昨晚大家都没休息好” 台下的孩子们一个激灵，尤其是王默，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慌忙摆手：“没、没有！老师我很好！” 卦辞月看着她那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样子，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转瞬即逝。他没有深究，转身在黑板上写下今天的课题。 “既然有些同学精神不佳，那我们今天就讲些有趣的内容。” 他拿起粉笔，开始讲解一道结合了图形和逻辑的趣味数学题，声音清朗，条理清晰，试图用知识的趣味驱散孩子们的困意。 然而，睡眠的魔力是巨大的。 没过多久，王默的小脑袋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往下垂，建鹏也眼神发直，就连舒言也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卦辞月讲着讲着，目光再次落到那几个小鸡啄米似的孩子身上。 看着他们想听又扛不住困意的挣扎模样，再对比昨夜他们手持魔法、对抗曼多拉的那婆娘的勇气，一种荒谬又带着点无奈的好笑感涌上心头。 这些孩子，在另一个世界里是背负着使命的战士，而在这里，却只是连早起上课都会打瞌睡的小学生。 他顿了顿，没有像往常一样点名提醒，只是微微提高了音量，将一道解题的关键步骤讲得更加生动了些，试图重新吸引他们的注意力。 罢了。 终究还只是孩子。 他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那因为颜爵而泛起的羞恼和混乱，在这平凡而充满生机的课堂里，似乎也被一点点熨帖平整。 至少在这里，他只是卦老师，只需要操心这些孩子有没有听懂数学题，会不会在考试中粗心犯错。 这简单而纯粹的职责，反而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宁静。至于灵犀阁那只烦人的狐狸……暂且，抛诸脑后吧。 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在静谧的校园里回荡，勾勒出与白日迥然不同的宁静。 学生们收拾书包的窸窣声、桌椅挪动的轻响，交织成放学时分特有的韵律。 卦辞月刚整理好教案，正准备离开，以建鹏和王默为首的叶罗丽战士们便迅速围了上来，在夜晚空旷的教室里形成一道密不透风的人墙。 窗外路灯昏黄的光线透过玻璃，在卦辞月精致的侧脸投下柔和阴影，却照不散孩子们脸上的担忧。 建鹏第一个按捺不住，他几乎是扑到讲台前，双手撑着桌面，身体前倾，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焦急： “卦老师！那只……那个灵犀阁的狐狸！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他急得抓耳挠腮，晚上战斗时颜爵搂着老师的画面在他脑子里挥之不去，“他要是敢欺负你，我、我……” 他想放句狠话，却想起对方是连曼多拉都能轻易制住的圣级仙子，后面的话便卡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满脸的愤懑和不甘。 卦辞月被这突如其来的、在夜色笼罩下更显急切的关心弄得一怔。 建鹏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某个被他强行压下的记忆匣子——颜爵贴近的温热呼吸，环在腰间的手臂，紧扣的手指，还有那低哑暧昧的调笑……夜晚似乎放大了这些感官记忆，让他觉得被触碰过的地方又开始隐隐发烫。 他有些不自在地侧过脸，避开建鹏过于灼热的视线，借着整理教案的动作掩饰微妙的情绪，声音比平时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 “咳……我能有什么事。” 他试图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笃定些，“他……岂能奈何得了我。” 然而，那在昏暗光线下依旧能看出些许绯色的耳廓，却泄露了不同的讯息。 王默也从建鹏身后挤了过来，仰起的小脸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大眼睛里水光潋滟，满是自责：“对不起，辞月老师……都怪我不好，是我把灵犀之力分给了罗丽她们……才害得你要自己补上力量，还……还让你被那个司仪缠上……” 她越说声音越小，想到老师因为自己的决定而陷入那般尴尬境地，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看着女孩泫然欲泣的模样，卦辞月心头那点因回忆而泛起的波澜被歉意冲淡。他放下教案，伸出手，温柔地揉了揉王默的头发，夜晚的微风将他轻柔的嗓音送进她耳中。 “无妨。”他顿了顿，似乎在搜寻合适的词句，最终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在夜色中显得有些朦胧的笑意，“一点小小的损耗罢了，岂能难倒……伟大的曦神大人。” 这带着些许笨拙的安慰和那与他清冷形象不符的、略显夸张的自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轻轻荡开了空气中凝重的担忧。 王默吸了吸鼻子，忍不住破涕为笑。 卦辞月直起身，目光扫过围在身边的每一张面孔，最后定格在王默身上，语气恢复了师长特有的、带着督促的温和。 “王默，比起这个，你更该操心的是你的数学作业。” 他可是记得，今晚批改的作业里，属她的错误最多，“下次若再看到那么多红叉，我可要留你课后辅导了。” 王默的脸瞬间垮了下来，在夜色中也能看出明显的红晕，她小声嗫嚅：“我、我知道了，老师，我会好好订正的！” 陈思思和舒言站在稍后一些，看着卦辞月依旧能如常地关心王默的学业，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 他们明白，老师轻描淡写的背后定然付出了代价，但只要他安然无恙，便已足够。 “好了，时间不早了，都早点回家。”卦辞月拿起教案，对孩子们点了点头。 孩子们这才应声，三三两两地散去。 卦辞月走在最后，踏出教学楼，清冷的夜风扑面而来，吹散了他周身残留的、来自教室的暖意和那一丝不易察觉的燥热。他抬头望了望缀满星辰的夜空，深深吸了一口气。 还是当个普通的数学老师，批改这些让人头疼的作业，比应付灵犀阁那只几万年都没个正形的狐狸，要省心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