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自己脱还是我帮你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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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平是个不怎么爱提问的人，至少这样会令人觉得高深莫测，尤其是刚刚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平通常的选择是观察，然后通过自己所看到的、听到的对当前的态势进行正确的评估。 可是眼前这一切，他实在是判断不出来，异空间平时只是在玄幻小说或是某威的电影里见过，而现在却实实在在地出现在了眼前。 “咱们这是去哪”周平禁不住问了一嘴。 “洞虚，存放逆辰灵鉴所在。” 高全的回答只有十个字，好像回答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回答，周平想问的问题数量翻倍了。 还好高全做了补充说明。 “洞虚，前辈道门高人所开，当道士晋升到三品洞虚境时便有此能力。洞虚内时间完全静止，不用吃喝，只要专心修炼便可。” 周平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真有时间静止的地方。 “可也有其缺点。”高全紧接着说道：“虽然洞虚内时间静止，可外面的时间依然在流逝。因为感受不到时间变化，所以一旦进入洞虚，若不在短时间内出去，当再离开时，也许外面已经过了几百年。除非修炼到一品，寿命不受天地所影响，否则必死。” “那咱快走吧，我才八品，没有那么伟大的理想，我还有大把好日子要过呢。”周平央求道。 高全微微一笑：“谁说让你来修炼了。” “那让我来干嘛” “回到五天前，把那害死我大齐1000多名将士的巫师给揪出来。”高全柳叶状的双眼突然瞪起，周平仿佛已看到那巫师惨死的样子。 洞虚尽头，周平对于“洞虚”二字的理解发生了彻底改观。 眼前，哪里是洞，分明就是个大殿，灯火辉煌、雄伟壮观。 殿中央密密麻麻围坐着数十名白衣修士，修士中间，一颗巨大的金色龙头几乎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龙！”周平脱口而出。 高全点了点头，淡淡地说道：“这就是金龙逆辰。” 周平瞪着茫然无知的大眼瞅着高全，他已经不知从何问起了，好在高全并没有停顿太久。 “传说中，有五大神龙，协助盘古神缔造了世界。分别是金龙逆辰，掌管时空；黑龙星绝，掌管天象；绿龙翠泽，掌管生命；蓝龙冥灵，掌管灵魂；红龙澜音，掌管声音。 而这金龙逆辰不知为何人所杀，藏于这洞虚之中。太祖建立大齐时无意间发现这洞虚，于是命人将这逆辰改造成法器逆辰灵鉴，并在此建立都城，从此便可借此法器穿越时空，回到过去。” 两人正说着话，只见一白衣修士走了过来，朝着高全浅浅地行了个礼。 “高公公，一切都准备好了，尽快开始吧。” 周平认得此人，曾经在钦天监见过一次。他是苏定方的大师兄，也是钦天监的监副，白虹。 虽然这人看上去温文尔雅，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可是周平每次看到他脸上的疤痕时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异样感觉。 高全点点头，转向周平说道：“逆辰灵鉴每次启用，需要钦天监的相师们做法10年。每次使用至多能回到五日之前。所以你只有一次机会。” 周平走向龙头，抬头望去，心中涌出几个大字：你妈，这也忒大了吧。 龙嘴微张，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围绕在四周，仿佛有股神奇的力量在吸收周围的能量。 龙须纤细而又坚韧，围绕在硕大的龙鼻附近，微微摇曳，如同水中的浮萍，山间的草原。 一双龙眼紧闭着，安详的好似在熟睡；只是那一双龙角，直达穹顶，感觉随时都能将这大殿戳出两个窟窿。 周平也是见过龙的人，不但见过，还亲手摸过。 小时候，每到元宵节的时候，街头巷尾总有那么十几个人，举着棍子戳着长龙走街串巷。 儿时的周平觉得真帅，将来有一天，自己也要戳着龙到处跑，做全城最靓的仔。 可是与那龙比起来，眼前这条就像小时候偷看爸爸带颜色的画册被摁在床上打一样，不光压迫感十足，而且毫无抵抗能力。 竟然有人能击杀如此巨龙，周平无法想象。 就在这时，身后飘过来一句话，让周平打了个激灵。 “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叫人帮你脱” 周平木讷地回过头，看着高全，小心翼翼地问道：“公公，您说啥” “我说是你自己脱还是我叫人帮你脱。” “脱什么” “脱衣服。使用逆辰灵鉴是有条件的，使用者不得带任何东西回到过去，包括衣服。” “啥”周平表示出对耳朵的怀疑，只好让嘴巴再问一次。 这次负责解释的是白虹。 “你需要脱下所有衣物，这样回到过去的成功率才会比较高。” “这玩意儿还会失败”周平惊讶的都破音了。 高全和白虹一起点了点头。 “要失败了会怎样” 高全闭上眼，侧过脑袋，一副没听见的模样。 白虹岁数小、职位低，只能硬着头皮说道：“倘若失败，就会掉进错乱的时空之中，究竟会去哪里，无人知晓。” 周平脸都绿了：“公公，能不能不去” “你圣旨都接了。” “圣旨上只让我进宫，也没说干嘛啊！” “皇上在朝会上钦点的你，当时监副大人也在场。” 周平看向白虹，白虹点了点头。 “那我非去不可”周平想起了二叔、大妹、小妹，还有香凝，竟然还想起了公主，心里十万个舍不得。 “不去就是抗旨，抗旨就是死罪，还会株连亲属、夫妻、子女，你自己选吧。”高全冷冷地说道。 白虹这时赶紧打了个圆场说道：“其实也没那么吓人，只要你把衣物都留下，是不会失败的。” “有成功案例吗”周平心里还是有些忐忑。 “20年前，陛下曾经亲自使用过。” “也是脱光了” 高全瞅了周平一眼，当做没听见。 白虹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我可没说，史书上怎么写的我就不知道了。” 周平寻思寻思也是，史官总不能写某年某月，元康帝光着屁股回到过去吧。 话说回来，究竟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要让元康帝亲自下场 这个念头在周平脑中一闪而逝。 “好吧，那我去。”周平狠了狠心，这就开始解腰带。 “你干吗”高全瞪起眼，一副吃惊的表情盯着周平。 “不是要脱衣服吗”这回轮到周平有些纳闷。 “你就在这脱”高全问道。 周平看了看四周，除了高全和白虹，周围还有几十名钦天监的修士，感觉再加根钢管就能收费了。 可是无论在哪脱，也得光不出溜地出来啊，还是得被这些人看个遍，那有啥区别。 “那要不让大家转个身”周平问道。 “粗鄙。”高全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招了招手。 只见十几个小太监，手里举着三米左右的长棍，鱼贯而出。 棍上雕着长龙，盘棍而上，在灯火下闪耀着金光，甚是精美。 金色长棍之间，悬挂着巨幅枣红色的绸缎，绸缎上穿插着金丝、银线，熠熠生辉。 小太监们一字排开，围成个半弧形，站在众人身后。 “进去吧。”高全说道。 周平转头瞅了瞅，明白了，这就跟去平价市场买衣服一样，随便拉个帘就是更衣室。 只不过这帘子未免有些太奢华了，光这上面的金线就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 “当年皇上也是在这后面脱的” 高全额角上的青筋抖了几抖，感觉快到容忍极限了。 “陛下用过的东西你也配用赶紧进去！” 周平出溜一下钻了进去。 到了另一边，周平这才仔细地瞧了瞧，那龙棍之间的绸缎竟然用的是双面绣。 普通一匹苏绣，价值大概在200两银子，双面绣的话最少500两，加上金银丝线，这一匹最少1000两银子。 周平又从这头数到了那头，每两根龙棍之间大概用一匹布，一共是九匹，最少9000两银子，折合软妹币大概900万。 这还不加上那些龙棍和十几个小太监的人工费。 周平笑了，是那种无奈却又自嘲的笑。 他一个普通的小捕快，阴差阳错穿越到了这个陌生的朝代，凭借着一点点本事，侥幸被一些权贵所信任，脱个衣服竟然要用900万的帘子，而这样的帘子竟然只用一次就得换。 哈——也难怪元康帝修个宫殿还得四处要钱。 这时，一个小太监也钻了进来，低着头，双手恭恭敬敬地端着一只紫檀漆木托盘举过头顶站在一边。 周平明白了，这是让自己放衣物用的。 事已至此，想其它的已经没有用了，脱吧！ 上衣、外裤、内衬、鞋袜，最后脱掉短裤，整整齐齐地叠好放进托盘里。 最后便是手腕上的那串九世念珠了，自打戴上之后，这还是第一次要摘下来。 周平捏在手里，盘了几下，直接扔在了托盘里，小太监退了出去。 “好了，高公公，我已经脱光了，我过去以后咋回来啊”周平大声喊着，感觉整个大殿都能听见。 高全实在懒得搭理他，一脸嫌弃地挥了挥手。 白虹立刻近了两步，走到900万的帘子旁，说道：“你过去后先去钦天监找我，事情办完我会送你回来。” 周平寻思了下问道：“五天前的你能相信我吗” “见到我后你就说洞虚中共有九九八十一名钦天监相师，我便会信了。” 话音刚落，周平身后原本微张的龙嘴缓缓张开，一股神秘的气息逐渐弥散在四周，寒意自脚底升起，逐渐蔓延至全身。 周平凝视着，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他可能是这个世界以及另一个世界为数不多能够站在一条真龙面前的人。 大殿的灯光使龙嘴的轮廓显得格外清晰，一颗颗犹如利刃般的龙牙倒悬于头顶、埋伏于脚下，即使经过了千百万年仍然令人心惊胆颤。 周平是见惯了生死的人，此时周身却略显僵硬。 那不是恐惧而造成的，而是对一种未知力量的正常反应，有人称之为压制。 不过很快，周平便从这种僵直中恢复了过来，因为眼前摆着另一道更加棘手的难题。 他得进到龙嘴里才能完成穿越啊。 看着那排一人多高的龙牙，跟堵墙似的横在面前，这要上了岁数的还真不好过去。 周平扭头，双手捂成个喇叭状罩在嘴边朝外面喊道：“高公公，有梯子吗” 高全刚转过去的身子又转了回来：“要梯子干嘛” “我得爬过去啊，龙牙太高了。” 高全手上的骨节捏得咔咔响，几十年修炼出来的耐性彻底崩塌了。 “再啰嗦信不信咱家叫人把你扔进去” “别别别，我自己能进去。”周平连连摆手，赶紧跑到龙嘴边上。 这嘴对嘴的，说实话还真有点尴尬。 周平爬上龙的下嘴唇，我去，跟活着似的，又软又滑，黏糊糊的，就是有点凉。 扶着龙牙，周平小心翼翼地向龙的嘴角爬去，他的目标是爬到一个相对较高，最好是龙唇与龙牙齐平的地方，这样直接跳过去就好了。 要不然自己没穿衣服，龙牙又那么锋利，万一一不小心没跳好，再把那儿给拉一下，以后还怎么面对香凝。 不一会儿，周平爬到了龙的嘴角，几乎与龙牙持平了，一瞅是磨牙，这下放心了。 站在磨牙上，俯视着龙的口腔，这可不是一般人能看到的风景啊。 我去，除了半截血红的舌头，再往里就是一团透着青白色光芒的雾气，便什么都看不清了。 周平一跃而下，这龙舌的触感竟与人的差不多，又软又弹，顿时怀疑这龙是不是真死了。 就在周平还想继续往里走走一探究竟时，白虹的声音突然响起。 “你进去了吗” “进来了！”周平回应。 “那你准备好，法器这就要启动了。” 周平左右看了看，上次穿越是无意识形态，这次穿越可是实实在在能感知到的，立刻摆出一个诞生于91年的经典动作。 双膝交错下蹲，两手握拳撑在舌面。 突然一阵白光，周平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采花贼，采花贼啊！有个采花贼要对我下毒手了，快来救命啊！” 周平愣了，再看眼前，一个看上去50多岁的大婶双手交叉护着胸口望着自己瑟瑟发抖、大喊大叫。 周平往自己下半身一看，我的天啊，一对孪生兄弟左右摇摆。也顾不得身在何处，呲溜一下便钻进了胡同，逃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