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逼出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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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周平与车猛相对而坐，气氛凝重。 周平目光如炬，直视车猛：“税银案的事，你不打算给我一个交代” 车猛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眼神闪烁：“周兄，你这是何意我实在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周平冷笑一声，语气渐冷：“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其实，昨晚初见你时，我便起了疑心。 你自称是乡野农夫，可你的身形挺拔，不仅毫无常年劳作的痕迹，而且步态轻盈，走起路来没有丝毫声音，若不是长年习武之人，绝对无此修为，这是其一。”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车猛的手上：“其二，你手上的茧子，分明是长年握刀所致。” 车猛下意识地摸了摸手上的茧子，神色有些慌乱，但仍强辩道：“我……我那是砍柴磨出来的。” 周平嗤笑一声，语气讥讽：“砍柴砍柴的话，茧子只会长在手心，你那右手虎口一侧的作何解释柴刀可没有护手，那分明是刀柄护手所磨出来的！” 车猛一时语塞，额角渗出细汗，低头不语。 周平见状，继续逼问：“其三，嫂夫人的言谈举止，绝非寻常村妇。她的仪态、谈吐，分明是受过良好教养的大家闺秀。相貌可以改，衣着可以换，但几十年的习惯，岂是一朝一夕能改的” 车猛脸色微变，咬了咬牙，终于松口：“是，我承认，我和夫人是逃难到此。但是我……我不叫车猛，我叫赵有亮。” 周平闻言，冷笑更甚：“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好，那我就让你心服口服。昨夜我刚到时，曾问起嫂夫人如何称呼。她当时愣了片刻，显然你们事先未曾商量好。 她一时情急，便脱口说出了自己未出阁前的姓氏。 我曾经翻阅过关于车猛的所有情报。车猛的夫人便姓赵，是湘西陵金人士，名兰心。而赵兰心有个小她三岁的弟弟，便叫赵有亮。 你若还不承认我现在就绑了你们夫妇，去趟陵金，看看赵家究竟认不认自己的女儿！” 车猛脸色瞬间苍白，双手微微颤抖，再也无法辩驳。他低下头，长叹一声：“没想到我都藏到这深山里，还是没能逃过官府的追捕。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还请你放过我的妻女。跟着我，母女俩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周平目光冷峻，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车猛，税银案牵涉甚广，你若真是为家人着想，我劝你还是如实招供，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车猛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好，我说……” 于是，车猛便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周平听完，眉头却并未舒展，反而锁得更紧。 车猛的供词虽然能帮公西子洗脱罪名，但对揭开整个阴谋的真相却毫无帮助。 策划这场阴谋的人心思缜密，行事滴水不漏，甚至连失败后的退路都已安排妥当。 也就是说自始至终，车猛都不知道幕后主使究竟是谁。 这无疑是个死局——即便找到了车猛这个唯一的活口，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一切回到原点：公西子无事，东宫无事，元康帝的银两也无事，而幕后之人更是安然无恙。 周平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无奈，随即看向车猛：“车猛，我需要你进京，将刚才所说的话再复述一遍。你可愿意” 车猛没有丝毫犹豫，点头道：“只要能保全我的妻女，无论做什么我都愿意。” “即使有去无回”周平语气沉重，目光如炬。 车猛再次点头。 周平心中了然，看来车猛早已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他轻叹一声，语气缓和了些：“好，既然如此，你先去与家人交代一下吧。剩下的，我来安排。” 车猛起身，步履沉重地走出房间。不一会儿，李若天推门而入。 “天天，你过来，我有事跟你商量。”周平随口唤道。 “你、你刚才叫我什么”李若天猛地一怔，脸上浮现出一丝错愕。 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如此称呼过他。这称呼虽让他有些不习惯，却莫名感到一丝亲切。 “称呼而已，别太在意。”周平摆摆手，语气轻松，“天天啊，我有这么个事想跟你说说。” “什、什么事”李若天浑身一激灵，仿佛被电击了一般。 “你可知道公西子”周平问道。 李若天点头，神色肃然：“天下闻名的儒家魁首，虽未曾谋面，但家师多次提及，对他推崇备至。” “公西子如今身陷囹圄，车猛是唯一能为他洗清罪名的人。我因皇命在身，无法回京，你能否带车猛进京，将他交给兵部尚书李义林”周平语气郑重。 李若天毫不犹豫地答道：“若能搭救公西子前辈，自当万死不辞！” 周平笑了笑，摆手道：“那倒不必。你只需将车猛安全带到京城，亲手交给兵部尚书李义林即可。” 说罢，周平提起笔墨，迅速写了一封信，折好后递给李若天。 接着，他又画了一幅李义林的画像，指着画像说道：“记住，这就是兵部尚书李义林。一定要将人和这封信亲手交给他，绝不能交给旁人，明白了吗” 李若天仔细看了看画像，将信和画像小心收好，放入怀中。 周平沉吟片刻，又补充道：“至于车猛的家人，能否安置在白云观中他此次进京，恐怕凶多吉少，他的妻女需得妥善安置。” 李若天爽快答应：“没问题，行侠仗义本就是我辈职责。”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递给周平：“你上山后，将这玉佩交给我师父，她自会安排。” 周平接过玉佩，点头道：“那就妥了。走吧，先去把海妖的尸体处理了。” 李若天闻言，忽然伸出一只手，递到周平面前。 周平愣了一下，盯着他的手，疑惑道：“你这是啥意思” 李若天一本正经地回答：“你上次不是说，再挖坑的话让我搭把手吗” 周平一拍脑门，哭笑不得：“得，我自己去吧。”说完，他摇摇头，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