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人生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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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菲尔铁塔的灯光秀达到高潮，整片天空被染成绚烂且浪漫的粉紫色。安娜踩着高跟鞋穿过人群，将参加关爱女性公益活动的宫宵堵在面前。 “你怎么来了”宫宵很惊讶，他以为那天他们已经谈好了。 “《永恒之海》，普利策获奖小说改编，詹姆斯导演，我拿到了女主合约，向导演推荐了你。”她压低声音，“这是冲奥的最佳机会，你等了五年的机会，跟我走。” 这一句话里，每一个关键词都充满了诱惑。宫宵握紧兜里的打火机，他转动着它，希望它能抚平自己内心的动摇。 “安娜，我……当年我选了事业，这次……” “别告诉我你要放弃！”安娜冷笑打断：“你以为她现在需要你她正在人生的新起点，而你当初所谓的奖项目标还没达到，你好意思回去见她如果这次一举拿下最高奖项，如果我是她，也会原谅你当初的离开。” 如果拿下奖项，她真的会更容易原谅自己吗 接近整点，铁塔灯光骤然熄灭，宫宵的身影陷入黑暗，内心有一个声音正在与他对话。 是啊，自己还没拿到作为演员梦寐以求的奖项，现在回去的话，那这些年的分离算什么呢，自己又有什么脸面去见谢观颐呢 他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决定。 回到酒店，宫宵打开邮箱。草稿箱里存着几十封未发送的邮件，收件人全是谢观颐。他打开新建一封，写道：“观颐，我本计划下个月回国，但现在有一个机会……” 他盯着看了很久，又翻出手机搜索了关于谢观颐的最新讯息。据八卦娱记消息，谢观颐和齐景崇正合体拍摄《s》杂志，沉默许久，宫宵最终删除了这封正在编辑的邮件。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转而给经纪人发了条消息：“回国的机票暂时取消。另外联系安娜，去了解一下詹姆斯导演的《永恒之海》的试镜要求。” 窗外，塞纳河上游船依旧如织。宫宵将打火机又重新放进了抽屉最深处。一分一秒过去，远处传来整点的钟声，像是为某个决定敲响丧钟。 《s》杂志摄影棚内，工作人员正在搭建高达五米的威亚装置。谢观颐坐在化妆镜前，化妆师正为她描绘凤凰纹样的眼妆。 “谢老师，待会儿要吊威亚完成‘凤凰于飞’的造型。”主编亲自过来解释，“这个动作需要您在空中完成芭蕾的arabesque姿势，可能会有点难度……” “没关系。”谢观颐对着镜子端详快要完成的妆容，“我中学时期学过一段时间芭蕾。” 齐景崇站在角落，听到这句话微微挑眉。他翻阅着手中的企划案，耳边传来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 “我有个朋友在《青城》剧组，听说她每天都很早到片场，台词本写满了笔记，好像也不是传闻中说的那种花瓶……” “被雪藏这么多年，还能保持这个状态，真不简单……” “所幸也还算年轻……” 闲谈间，谢观颐已经到了吊威亚的位置。 齐景崇站在稍远的地方，抬头看向正在试威亚的谢观颐。她穿着金色流苏长裙，纤细的腰肢被套上防护，一边还在认真听动作指导讲解。周围的补光灯正在调试，错落地打在她的身上，还真有一种将从光焰中重生的感觉。 恍惚间，齐景崇想起五年前某次电视剧颁奖礼。当时作为颁奖嘉宾的他，把奖杯递给那个穿着蓝裙子、笑得眼睛弯弯的女孩时，曾短暂地被她的灵气触动。 听说她刚入大学那年被影视公司看中出演了一个小角色，反响很好，20岁时正式签约公司出演了《星月谣》，斩获最受欢迎新人奖。她本该前程似锦，可惜后来听说她和宫宵的绯闻，当时他就当笑话听过，以为又是一个动了歪心思，想靠炒作走捷径快速走红的新人。毕竟娱乐圈这样的男孩或女孩都不少，反正他们无论如何也不会和自己有关系。 但命运真是讽刺。齐景崇转动指间的银戒，现在他们竟然一起拍了电影，马上要拍杂志，甚至还签订了订婚协议。 “准备！三、二、一！” 威亚拉升，谢观颐如同真正的凤凰般腾空而起。金色流苏在空中配合光影，划出璀璨的流光轨迹，她修长的双腿绷紧，做出完美的芭蕾动作。这个动作需要极强的核心力量，她能一次成功，想来私下确实没有荒废基本功。 “太棒了！”摄影师疯狂按快门，“谢老师再坚持十秒！” 虽然辛苦，但谢观颐的表情始终保持从容。只是当下落接近地面时，威亚旋转，她突然失去平衡，眼看就要跌倒…… “小心！” 齐景崇一个箭步冲上前，在谢观颐跌落的瞬间稳稳接住了她。金色流苏缠绕在他的手臂上，两人的呼吸交错，近得能听清彼此的心跳。 整个摄影棚鸦雀无声，下一瞬，周围的人快速围了上来。 “谢谢。”谢观颐先回过神，扶着齐景崇想要自己站起来。 齐景崇却没有放开她，他叫住一旁的工作人员：“带她到一边检查一下，好像脚踝有扭到。” 谢观颐说没事，想要继续，却拗不过齐景崇的坚持。无法，她只得在两个工作人员的搀扶下暂时去做个简单检查。 “如果她的脚没问题，我们再继续拍摄。”齐景崇看了一眼时间，估计会赶不上公司的会议，他给宋艳发去消息，对方回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笑，随后说了句“ok”。 《s》杂志拍摄结束后，齐景崇带谢观颐去了临城城郊的别墅。 “家中长辈喜欢这边的温泉，所以购置了这处别墅，平日里空闲着没人居住。过段时间会有家宴，你需要熟悉环境。”他递过门禁卡，“长辈们都很精明，不知道你《演员的自我修养》学得如何了这也算是考验你演技的机会。” 他竟然同自己开起了玩笑。 谢观颐跟着齐景崇参观着房间，路过书房时，无意间看到书架上摆满了荣誉奖杯。说实在的，齐景崇少年成名，是很多人的偶像，可谢观颐此前并没有特别关注过他，连他参演的作品都没怎么看过。看来回去还得恶补一下，可别到时候露了馅，出什么岔子。 当晚，谢观颐通过朱莉，收到芈书发来的行程表，发现除了家宴，还附赠了一场芭蕾舞剧《吉赛尔》的演出观赏。备注写着：齐总吩咐，谢老师应该会喜欢。 她抱着枕头坐在酒店的客房里，齐景崇赠送的礼物她确实喜欢，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应该礼尚往来一番齐景崇不缺吃穿用度，该送什么才好呢…… 她想到了那两杯19.9元的咖啡。 《青城》开机那天，齐景崇曾让朱莉给自己带过现磨咖啡。可后来，自己却将外卖赠送的同款，给了同样不容易的打工人伏星…… 当时，齐景崇似乎有些介意那……自己就回赠他一杯咖啡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