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因为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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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途闪耀》的广告拍摄现场，谢观颐坐在化妆间里，任由造型师打理头发。手机屏幕亮起，是齐景崇发来的消息：【今晚回。】 她盯着那三个字看了几秒，没有回复。 门外传来场务的喊声：“谢老师，a组选手已经到棚里了！” 谢观颐放下手机，推门走出去。 广告拍摄现场比想象中更嘈杂。 成员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背广告词，有的在整理服装，唯独闻人也独自站在角落，低头翻看拍摄脚本。 他今天穿了件宽松的白色针织衫，右手腕上的绷带已经拆掉，只留下一道淡淡的淤痕。阳光从落地窗斜斜地照进来，将他整个人笼在一层浅金色的光晕里，显得格外干净。 谢观颐的视线不自觉地停留在他身上。 她想起昨晚在医院，他说“星星知道自己会发光”时的神情。那样坚定的眼神，让她恍惚间看到了刚出道时的自己——纯粹、无畏，甚至有些天真。 “今天拍的广告，主题是‘星光守护’概念。”导演举着分镜脚本，“先是谢老师单独的品牌展示，然后是和他们互动……谢老师代表‘星光’，选手们是‘追光者’，最后定格在——” 导演示意闻人也站到谢观颐身侧，“闻人也伸手触碰星光这个动作。” 闻人也抬头，恰好对上谢观颐的视线。他微微怔了怔，随即点头：“好。” “action！” 强光灯亮起的瞬间，谢观颐按照脚本抬起手，指尖虚悬在闻人也掌心上方。这个动作需要他凝视她的手指，再缓缓合拢手掌，做出“捕捉星光”的姿态。 拍摄开始后，谢观颐发现闻人也的镜头感出奇的好。他不需要导演过多指导，就能精准找到机位，甚至连光影角度都把握得恰到好处。 “没想到，你还挺擅长拍摄的。”休息间隙，她放松地与大家闲聊。 闻人也拧开矿泉水瓶：“大学时买了相机，研究过一阵摄影。” “怪不得。”谢观颐笑了笑，“你总能带着大家，找到最好看的角度。” 他握瓶子的手顿了顿：“给别人拍照会比较顺手，自己被拍反而……” “不习惯” “嗯，有点。”他低头，“总觉得别扭。” “没关系的，你模样很好，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第二次拍摄很快也顺利结束。 “完美！”导演满意地喊，“谢老师可以休息了，选手们补拍个人镜头。” 谢观颐走到监视器前看回放。画面里，闻人也仰头“触碰星光”的侧脸被特写放大，睫毛在强光下扑闪扑闪地，宛若两只蝴蝶。她心思一动，有意问：“他们初舞台的直拍数据出来了么，大家都怎么样” 工作人员翻出平板：“爆了！播放量破三千万，闻人也的个人话题阅读量破亿。”工作人员说着，又压低声音，“不过……黎雨航的热度比闻人也还高。” 谢观颐皱眉：“为什么” 工作人员欲言又止，“听说黎雨航叔叔给买了热搜和僵尸粉……” 正说着，闻人也的个人镜头开拍。这次需要他独自完成一段“星光坠落”的动作，最后跪地伸手接住虚无的光。 音乐响起时，谢观颐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竟然延用了《小星星》改编版里那段独舞。 “卡！”导演激动地挥手，“就是这个感觉！意境绝了！” 闻人也喘着气起身，目光不经意与谢观颐相撞。她下意识想鼓掌，却见他已经迅速别开脸，走向补妆区。 傍晚收工时，谢观颐在停车场遇到了刚下飞机的齐景崇。 他靠在黑色轿车旁，西装笔挺，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袋式样的物件。见她走来，他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拍摄顺利” “嗯。” “上车吧。” 谢观颐犹豫了一下，想着这是公共场合，于是顺着齐景崇拉开的车门坐了进去，坐好后才问：“你怎么来了” 齐景崇跟着坐进车内，“接你。” 他示意司机开车。车厢里弥漫着淡淡的皮革和雪松香气，他把牛皮纸袋在手中拍了拍，突然问道：“听说你这两天一直陪a组训练” 谢观颐系安全带的手一顿：“节目组安排的合作环节。” “合作环节只需要恰当的指导。”齐景崇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你陪他们加练到凌晨，还去医院探望” 谢观颐转头看他：“你派人跟踪我” “我需要跟踪吗”他轻笑一声，将纸袋递了过去——里面装着的是一组偷拍照，她站在医院走廊，正低头对闻人也说着什么。 里面还附了一张信纸，挑事地写着：【小嫂子深夜密会小鲜肉，大哥头顶绿光】 又是齐景明，谢观颐深吸一口气：“我只是去看望受伤的选手。” “你去医院看选手，陪a组加练，甚至亲自改歌词——谢观颐，以后的组难道你都要陪”齐景崇耐着性子道：“你知道这照片如果流传出去，外面会怎么写吗。‘未婚妻’这个身份不是摆设，谢观颐。” 齐景崇很少这样郑重其事地，重复叫自己的名字，谢观颐突然有些生气，她攥紧拳头：“我们连公开订婚都没有，哪来的身份约束”她反问，“既然只是协议，我为什么一定要在意这些” 车厢陷入沉默。 许久，齐景崇才开口：“你陪他们训练，是因为愧疚” “什么” “酒庄之行。”他看向窗外，“我因为工作，失信于节目组，你觉得自己有责任补偿。” 他其实也是懂自己的么…… 谢观颐被这句理解击破，泄了气：“我只是不想让他们失望。那些孩子……那些孩子为了梦想拼到受伤，我不想让他们觉得连导师都言而无信。” “孩子”齐景崇突然笑了，他的眼神没有温度，笑声却极其愉悦，好像真的听到了一个顶级的认真的笑话：“你和他们差不了几岁，怎么还信‘梦想’这种词”他倾身，一字一句道，“在这个圈子里，梦想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能毁掉你的，从来不是偶然一次的没表现好的失败，而是绯闻和八卦。”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带着淡淡的薄荷糖气息：“别忘了当年你是怎么被雪藏的。” 谢观颐猛地僵住。 当年，她被雪藏，其中一条导火线，正是她和宫宵的“恋情绯闻”。当然，此外应该还有更多别的，复杂的原因。那些差点，也毁了宫宵的一切。还好一切，都适时的停止了。 齐景崇沉默片刻，从西装内袋掏出一个丝绒盒子。打开后，里面是一对镶嵌黑钻的耳钉：“下次公开露面，记得戴这个。” 谢观颐没接。 “记住我们的合约。”他将盒子放在两人座位的中间，“你现在踩的每一条线，都可能会变成将来刺向你的箭。所以，你最好听我的话，我不会害了你。” 谢观颐盯着那对黑钻耳钉看了很久。手机突然震动，是《星途闪耀》的选手群聊。今天拍广告时，颜琅好心将她也拉了进去。 颜琅发了一张闻人也睡在练习室的照片：【也哥改编《小星星》花絮照！】 照片角落里，闻人也受伤的右手搭在乐谱上，谱面写满了修改笔记。谢观颐放大图片，发现最上方写着一行小字：“星星不用低头，光会自己找到路。” 下一瞬，一条推送及时送达。 标题点开，链接跳转—— 【齐景崇买下收藏级黑钻，与谢观颐或许好事将近】 谢观颐闭了闭眼睛，她今晚确实冲动了些。她明明早就明白，在这个圈子里，有些规则不是自己想打破就能打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