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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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练营宿舍里，闻人也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手机震动起来，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明天节目组会调查舞台事故，你别乱说话。】 闻人也苦笑一声，回复：【我知道。】 他放下手机，眼前又浮现谢观颐被齐景崇接走的画面。那个男人揽着她肩膀的动作那么自然，还没订婚、结婚呢，就这样天经地义么。 闻人也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 清晨的训练营笼罩在薄雾中，闻人也独自走进舞蹈室。右膝的伤口被绷带紧紧包裹，每个大幅度动作都会带来撕扯的疼痛，但他固执地练习着可能会用到的舞蹈动作。 真的不想和谢观颐跳双人舞吗当然不是。 他想，但心中也有怨气，也有担心。 担心的事已经发生，至于怨气……她很快就要订婚，那是她的选择，他除了接受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镜子里突然多出一个人影。 “医嘱是避免剧烈运动。”谢观颐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杯热饮，“看来有人把医嘱当耳旁风。” 闻人也猛地停住，汗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他等着谢观颐走近，从她手里接过递来的杯子：“谢老师怎么来了” “来看看我的第四轮搭档。”谢观颐故意加重最后两个字，“虽然某人并不乐意。” 闻人也握紧杯子，解释道：“我没有不乐意。” “那为什么拒绝合作” 闻人也不想她搅进那些糟心的事中，最终只憋出一句：“不想给你添麻烦。” “麻烦”谢观颐歪头笑，“你知道真正的麻烦是什么吗”她刻意压低声音，“是有人在舞台上动手脚，而你明明知情却怎么也不肯告诉我。” 闻人也无奈：“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昨天我听到黎雨航打电话。”谢观颐注视着他的眼睛，“他说‘已经按计划做了’。”她指尖轻敲杯壁，“齐老师已经调查到一些线索。那么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知道什么了吗。” 闻人也内心叹口气，他本也不想故意瞒着她：“我彩排时发现c区地板有异响，他声音干涩，“但设备组说检查过了没问题。” “所以你是故意在正式录制时……” “我想确认是不是我的错觉。”闻人也攥紧拳头，“如果是真的，他们应该是想在下一轮动手，我提前破坏了计划……至少受伤的只是我。” 谢观颐呼吸一滞。这个答案比任何解释都更具冲击力。 “为什么” 闻人也别过脸，他可以说自己是不想她受伤吗，他不能。他没有身份，没有立场。即使受伤可能会拖延她和齐景崇订婚的时间，他也不想。 “闻人也。”谢观颐认认真真地叫他的名字：“这次双人合作，是节目组、齐老师和我的共同考量，是我坚持的选择。所以，如果仅仅是因为这场事故，那么希望你可以不要去在乎，请你接受我的选择。” 下午三点，我还在这里等你。这是谢观颐最后留下的话，她并不确信闻人也是否会来，但总要给出一次机会，不是吗。 下午三点的排练室，阳光透过落地窗斜斜地洒进来。闻人也已经到了，坐在角落的软垫上，右腿伸直，膝盖上还贴着药膏。 谢观颐脱掉外套，露出贴身的训练服，随手将长发挽起：“我先示范一遍编舞框架，你注意看。” 音乐响起，她的身体立刻随着节拍舒展开来。不同于评委席上优雅端庄的形象，此刻的谢观颐每个动作都带着野性的张力。旋转时发丝飞扬，定格时眼神凌厉，闻人也的视线不自觉地追随着她的身影。 当她滑步到他面前时，闻人也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怎么样”谢观颐微微喘息着停下，“这段编舞不算复杂，你的膝盖能承受吗” 闻人也回过神：“我没问题。”他顿了顿，“谢老师跳得真好。” “少来。”谢观颐笑着扔给他一瓶水，“导师合作舞台是给前五名的奖励，其他人可没这个机会。”她在他身边坐下，“说起来，你对自己排名有什么预期” 闻人也拧开瓶盖的手顿了顿：“没想过。” “真的”谢观颐挑眉，“当明星不是你一直想做的事” 窗外传来其他学员嬉闹的声音，隐约能听见有人在讨论第四轮比赛的pk策略。闻人也望着窗外，声音很轻：“以前觉得站在舞台上很耀眼，现在反而……” “反而什么” “好像开始看不清了。”他转过头，眼神干净得不像个执着于成名的选秀艺人，“谢老师为什么答应来当评委” 谢观颐没想到会被反问，愣了一秒才笑道：“你知道我之前被雪藏吧，好不容易再次出现在观众们的视野中。而且，节目组给的实在太多了。” 闻人也被她最后一句的回答逗笑，两人间的气氛难得地轻松自在。 排练室的玻璃门被轻轻叩响时，“谢老师。”场务探头进来，“宫宵老师来探班，说是……有事找您。” 谢观颐指尖一顿，她不自觉地看了闻人也一眼，闻人也情商很高地立即站起身：“颜琅找我还有事，我先过去一趟，待会再回来。谢老师，再见。” 走廊转角，宫宵与闻人也错身而过。宫宵多看了对方一眼，总觉得在这个男孩身上能看到一丝熟悉的影子。但……那并不重要，他很快将之抛在脑后。谢观颐就在近处的房间里，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见到她。 进了房间，两人最初都没说话。 六年过去，他眉眼间的少年气早已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沉淀后的沉稳。 她似乎依旧是她，但又不再是她。 “我后天就要回去了。”他开门见山，“临走前，没别的意思，就是想来看看你。” 谢观颐靠在窗边，与他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新戏要开拍了” “还有一阵，但是提前会有一些训练。”宫宵的目光描摹着她的眉眼，“其实这次回来，我是听说你和他的感情……”他顿了顿，自嘲地笑了笑，“我以为会有机会，能够挽回，看看你会不会选择我。” 谢观颐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尖：“我们早就翻篇了。” “我知道。”宫宵站直身子，他似乎也有些紧张，双手握拳垂在腿边，又缓缓放开，舒缓着情绪：“你拉黑我的时候，我忽然就清楚了。”他伸手，想碰她的肩膀，又在半空中停住，“保重。” 谢观颐看着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主动喊住了他：“宫宵。” 他停在原地。 她就这样看着他，内心有翻涌的波澜。在人前，她总是在说服自己，在蒙骗大家，自己心里没有芥蒂，可事实当然不是这样。而且她很清楚，宫宵心底一定也藏着什么话，他没有告诉自己，可是又不甘心，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联系。 他本是一个体面的人，并不会如此妄自打扰。 “要走了，这一别，也不知再见是什么时候。你真的不告诉我，当年为什么，那么突然地，不告而别吗” 宫宵的眼神闪烁了一下：“我以为……那是对我们都好的选择。”他苦笑着摇头，“也许是我太自以为是了，可是……就像你说的，就让它过去吧。” 他还是不肯说，谢观颐内心感到一丝烦躁的失望。 她闭了闭眼，吐出一口气，“好吧，那就如你所愿。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