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屏息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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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夜沉就那样坐在江浸月的椅子上，身体微微后靠，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搭在扶手上。他并没有刻意摆出盛气凌人的姿态，但那种天生的掌控感却弥漫在整个空间，让这张普通的办公椅仿佛变成了专属他的王座。 江浸月站在他身侧，尽量让自己的讲解听起来专业且冷静。她指着投影屏上的分镜草图，阐述着创意构思。今天天气微热，她只穿了一条简洁的白色棉质连衣裙，细软的肩带勾勒出纤巧的肩线。 然而，他的存在感太强了。 她能感觉到他深邃的目光并没有一直盯着屏幕，而是时不时地、缓慢地落在她的侧脸、她因为讲解而微微开合的唇、她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的胸口。那不是露骨的审视，而是一种更深沉的、带着品鉴意味的凝视，仿佛在评估一件稀世珍宝的每一处细节，让她连衣裙下的肌肤都不自觉地绷紧。 “这里，”他忽然开口，手指指向屏幕某一处，身体也微微前倾。这个动作瞬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的肩膀几乎要碰到她裸露的手臂。 江浸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讲解戛然而止。 “光影的对比可以再强烈一些。”他的声音很近，低沉得像大提琴的嗡鸣，擦过她的耳廓，“痛苦和欲望，都应该有更极致的表达。不是吗，江小姐” 他的话一语双关。既在点评画作，又仿佛在戳穿她此刻努力维持的平静表象下的暗流涌动。 江浸月指尖微微收紧，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那双凤眸近在咫尺，幽深得仿佛能将人的灵魂吸进去。 “殷总的建议很专业，”她听到自己用尽量平稳的声音回答，“我会让团队修改。”她需要一点实物资料来支撑接下来的修改思路，急于摆脱这令人窒息的距离。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目光却并未移开。 她顺势转身，指向靠墙的高大书架：“我需要参考一下顶层的《动态分镜艺术》，里面有些案例……”话音未落，她已经快步走向书架，试图用行动掩盖慌乱。 她踮起脚尖，伸长手臂，白色连衣裙的裙摆因她的动作而微微上扬，勾勒出臀部的柔美曲线。然而，那本书放置的位置实在太高，她的指尖徒劳地划过书脊，却无法将其抽出。她不甘心地又努力试了一次，身体拉伸到极致，肩带微微滑落几分，露出更多莹润的肩头，却依旧够不到。 一丝懊恼和尴尬浮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再次笼罩下来，伴随着那阵清冽的雪松冷香，浓郁地将她包裹。 他没有说话，只是从容地走到了她身后。 江浸月瞬间僵住，保持着踮脚伸手的姿势，动弹不得。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热度隔着他身上那件质感高级的黑色衬衫，隐隐约约地熨烫着她的脊背，距离近得惊人。他仿佛没有完全贴上来，但那无处不在的热力和压迫感，已经让她呼吸困难。 一只手臂从她耳侧上方探出，轻松地越过了她无法企及的高度。 他微微挽起的衬衫袖口下，露出一截冷白而结实的小臂，线条流畅有力，昂贵的腕表折射出冷硬的光芒。那只手，骨节修长分明，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精准地找到了她想要的那本书，微微用力，便将其抽了出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的身体不可避免地更为靠近。他的胸腔几乎完全贴上了她的后背，隔着薄薄的衣料，她甚至能隐约感觉到他沉稳的心跳节奏。他低下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耳廓最上缘的细碎绒毛，带来一阵难以抑制的细微颤栗。 “是这本”他低沉的声音几乎是在她耳畔响起，比平时更显沙哑磁性，每一个音节都像带着电流，钻入她的耳膜，直抵心尖。 江浸月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耳朵和脸颊瞬间烧得通红，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她甚至不敢点头，生怕细微的动作都会让她的耳朵擦过他的唇瓣。 “……是，谢谢殷总。”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带着明显的颤抖。 他将那本书递到她面前。她慌忙伸手去接，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他微凉的手指。那短暂的接触如同微弱的电流，窜过她的手臂，让她猛地缩回手，将厚重的书本紧紧抱在胸前，仿佛那是一个能隔绝他气息的屏障。 殷夜沉缓缓退开一步，拉开了那令人窒息的距离。但他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她通红欲滴的耳垂和侧脸上，那眼神深不见底，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和满意，仿佛欣赏着自己亲手染上的绯色。 江浸月僵在原地，怀里书本的重量沉甸甸的，耳畔仿佛还回响着他低沉的嗓音和灼热的呼吸。空气中，她发间的栀子花香与他冷冽的雪松气息彻底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她清晰地意识到，刚才那短短的几秒，与其说是帮忙，不如说是一场无声的、极具侵略性的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