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皇后开早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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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早，沈瑜早早起床收拾自己。外面侍候的宫女听到动静，马上敲门，说要进来伺候。 沈瑜知道这是宫里的规矩，于是开门，让她们伺候，穿上她们准备的衣裳。 随后被带到凤仪宫主殿。 殿内殿外的太监和宫女数量众多，个个目不斜视，举止端庄。 在这样的氛围下，沈瑜不自觉的挺直背部，垂眸看向地面，一路行至皇后一丈的距离，按照先前宫女教的，仪态端庄的行礼。 皇后声音如泉水般温柔：“起身吧！” 沈瑜：“谢皇后娘娘！” “看坐！” 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在皇后右手边安置了一张玫瑰小椅，那是素日里昭华公主来这儿时的座位。 沈瑜坐下后，就一动不动了，她觉着这个位置和皇后实在太过亲近。 皇后仔细端详着她，语气和蔼道：“前天只远远的瞧见你一眼，只觉着容貌不俗。现在近着看，当真是眉目如画，倾国倾城！” 沈瑜垂眸腼腆的笑着，怯怯的说道：“皇后娘娘过誉了，臣女蒲柳之姿，如何算的上倾国倾城唯有皇后娘娘这般高贵雍容之人，才称的上国色天香！” 皇后唇角勾起笑容，语气愈发亲和：“本宫这年岁，早就不与你们年轻人相较了！” 沈瑜抬眸怯怯的看她：“白发戴花君莫笑，岁月从不败美人！” 皇后对上她的眼眸，微微明亮了一瞬，含笑道：“传闻果然不能信！本宫对你的认知，多是诋毁之言。但今日瞧着，你确是个玲珑剔透，胆大心细的！” 沈瑜喏喏的说道：“臣女莽撞，做错了许多事，还望皇后娘娘宽宥则个！“ 她意思是，昭华公主宴会一事，虽不是她的错，但到底因她而起。 皇后娘娘只有这一个女儿，还要远嫁黎国，如何能不伤心。 皇后却是淡然一笑，只是再怎么豁达，还是微微红了眼睛：“本宫未曾怪你！昭华确实是被宠坏了。” 她眼神似是陷入回忆，自顾自说着：“本宫在生下昭华后，也曾有过身孕。” 沈瑜在听到皇后声音哽咽的时候，就觉得她好像要说自己的过往了。可皇后的陈年旧事，是她一个臣女该听的吗 未免太交浅言深了吧 “本宫身为皇后，敬事房的档案只有本宫能看。我在怀孕满三月后，才满心欢喜的告知圣上。圣上知晓后，自是无比的高兴。他说先帝不是嫡出，他也不是嫡出，他很想要一个属于我们的嫡子。” 沈瑜发现她的自称从本宫变成了我，心想皇后真的是沉浸在过去了。 “那段时日，是我最幸福的时光。在夫君的殷殷期盼中，我的孩儿慢慢长大。” “可天命不佑，我没有照顾好腹中的胎儿。那日鲜血染红了我的双眼，我只听到医女说，那是个已经长全的男胎。” “我悲痛欲绝！但圣上为了我，神伤到水米不进。我知道我不能再伤心了，我是皇后，还是昭华的母亲，我得振作起来。” 她眼里雾气蒙蒙，沈瑜不敢直视。 她转头看向沈瑜：“你可知，你父亲真的很爱你！” “真正的疼爱，不是黄白之物的满足，而是为之豁出去一切” “那事之后，你父亲本可以将你放在家里，好好疼爱弥补。可是你父亲不愿你一生都背负骂名，他在满朝文武，士大夫面前，替你正名，让你挺直腰杆做人，明明你只是一个女孩罢了！” “有时，我总是在想，你父亲疼爱你，是因为你这个人，还是你父亲疼爱那个生你的女人，才爱屋及乌的疼你！” 沈瑜皱眉思索道：“是因为疼我娘，才疼我的！”这是毋庸置疑的，先有鸡才有蛋。 可是蓦然，她又说道：“可娘娘也别忘了，我之前被人陷害坐了六年牢。娘娘能看到我父亲对我的疼爱，是我给他机会了。日子过的好才最重要，什么都认真计较起来，那什么事儿都是烂的！” 皇后神色有些怔住，好半晌，自嘲的轻笑一声。 沈瑜见她不说话，开始回想刚刚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如果说父亲是因为爱她娘才爱她的话，那就是说昭华公主现在的处境，是因为皇帝不爱皇后，才不爱昭华公主。 从进到凤仪宫，她的精神就一直是紧绷的，就是害怕说错话，做错事。 沈瑜愈渐惶恐之际。 这时，宫女前来通传，说是各宫妃嫔前来请安。 原是皇后开早会的时间。 沈瑜垂首恭敬道：“娘娘，臣女…” “无妨！你在这儿瞧着，看看各宫娘娘的仪态风姿，也算是受教了！” “是！” 第一个进来的是高贵妃，她端着笑容走进正殿，眼神凌厉的扫过沈瑜。 沈瑜早早站起，给她行了礼。 高贵妃：“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万福！” 皇后：“请起！” 高贵妃在左下首的位置坐下，未找沈瑜的麻烦，也不提她昨日受到的不公平待遇。 因为还有妃嫔要进来，所以沈瑜没有坐下，就这样垂首等着。 不多时，陆陆续续有嫔妃抵达凤仪宫。 又过了小半个时辰，右下首的位置还是空着的。 高贵妃等的不耐，语气难掩刻薄：“这贤妃怕是还不适应这高贵的位份吧这都过了请安的时辰了！” 其他低位妃嫔纷纷附和，只她旁边的德妃，绣帕轻点着鼻头，眼神漠然。 这贤妃就是之前的宁嫔，原本只是司膳房中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只在膳房当差，不用外出给各宫送膳食。 碰巧年节事多，被差遣去给皇帝送膳。只一次，便被皇帝看中。原也不打紧，可仅仅一次临幸，就怀上了龙嗣。 圣上原是不喜宫女为妃嫔的，三皇子就是宫女所生，那宫女至死也未封后宫位份。 可现在的贤妃，却是在圣上迟暮之年，怀上皇嗣，到底是不一样的。 一诊出有孕，便封了嫔位，是何等的荣宠。 皇后拨着碧色念珠，语气平和：“贤妃身怀有孕，自是辛苦。咱们多等等，不妨事！” 高贵妃冷哼：“若是仗着怀孕，身子不方便，索性直接向皇后娘娘免了请安，何须让各宫姐妹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