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划清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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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瑜摇头，哭的一塌糊涂，却还是字字清晰道：“高贵妃娘娘是当今圣上的母妃，多多少少要给圣上颜面。圣上会是一个英明神武的君王，会造福苍生的，请各位娘娘开恩，不要侮辱高贵妃娘娘了…” 那个凤仪宫宫女见沈瑜坏事儿了，立马气怒的上前揪住她的耳朵，将人拖了出来，狠狠的啐了一口：“呸！你个贱人在这儿胡说八道什么废妃高氏毒害先帝，已经九族下狱。今日，太后娘娘便要赐死高氏！容得了你在这儿求情” 她眼眸狠厉的看向那两个太监，厉声道：“还等什么” 那两个太监得令，马上提过来一桶满的粪水，在高贵妃的尖叫怒骂中，将她的头摁进了粪水中，片刻后又提起。如此反复了十几次，才让高贵妃咳了个痛快。 期间沈瑜一直在哭喊着不要，耳朵被揪的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什么母女情深的场面。 凤仪宫掌事宫女一脚踹开沈瑜，接着，后面的小宫女将毒酒递给太监。 那太监一刻没犹豫的端起酒杯，接着手掐着高贵妃的下巴，直接往嘴里灌。 刚刚经历了那么羞辱的惩罚，本还奄奄一息的高贵妃，突然像是明白，今日不仅仅是羞辱，而是真的要杀她。 她顿时惊恐的后脚蹬地，死命往后仰。灌药的太监眼神阴狠，直接捏住她的鼻子，不消片刻，喉口便松开，毒药入腹穿肠。 做完这一切后，他们将高贵妃扔下，后退几步垂首站着。 高贵妃倒在一地污秽里，捂着胸腹开始剧烈挣扎，表情痛苦至极。 众嫔妃快意的看着这一幕，似是终于讨回了公道。 唯有沈瑜，像是死了亲娘一般，泣不成声。 直到高贵妃停止了挣扎，众嫔妃抹着因激动而流出的泪水，互相搀扶着离去。 凤仪宫掌事宫女揪着沈瑜的耳朵，将她拎起，然后推开，眼神凶狠的瞪着她，好半晌，才让小宫女送她出宫，自己气愤的转身走了。 沈瑜跟在那宫女身后，一步一回头的望着高贵妃的尸体，直到出了这个破旧宫殿。 待所有人散去后，这座宫殿的另一头，破败的木门被推开，却是崔昀野面容冷肃的搀着正统帝，步伐缓慢的走了出来。 此时还穿着孝服的正统帝，眼里全无荣登大统的意气风发，噙着隐忍屈辱的泪，看着自己的母亲，倒在一片污秽中。 “朕…朕是皇帝！她们怎么敢太师为何不帮朕” 崔昀野沉肃道：“圣上节哀，太后虽未阻挠圣上登基，可坚持要将帝母谋害先帝一事昭告天下。母弑君，子同罪，天下人会认为圣上得位不正。圣上名誉不可损毁，内阁同太后商议，秘密处死帝母，保留帝母生前位份，入葬皇陵，史官会记载帝母是为先帝殉情而死，这才两厢揭过。 太后执掌后宫多年，早已捏造了帝母不可饶恕之罪证。其他都好说，可弑君之罪，是万不能小事化了的。太后有备而来，圣上不可因私情而不孝先帝。只等赵家女入主中宫，慢慢收拢后宫权柄，到时再给帝母翻案不迟” 正统帝眼里翻滚着暴虐的杀意，他听不进去，他是皇帝，他母亲合该是太后，享天下奉养。 这些先帝妃嫔竟然敢这样侮辱他的母亲，杀了她们！杀了她们！ 正统帝因为滔天的恨意而浑身颤抖，搀着他右臂的崔昀野，蹙眉担忧的看着他。 他也知高贵妃死的太屈辱，也知这一出戏是特意做给正统帝看的，无非就是想扰乱这个新帝的理智。 大靖以孝治天下，若正统帝因为仇恨，而对太后有何不孝之举，恐会引起群臣弹劾，愈发难以亲政。 崔昀野一手搭在他手腕上，正色道：“圣上当铭记尔父未竟之志，小不忍则乱大谋。从古至今，帝母生前未能当太后的，数不胜数。帝王孤寒，切不可因小情而忘大业！” 不知正统帝有无听进去，只见他捏紧了拳头，指骨因为太用力而发出响声。 他看着高贵妃的遗体许久，才闭上眼，滚落两行泪。 这边的沈瑜，还不知自己刚刚的一番表演，成功的逃脱了新帝的仇视。只眉眼痛苦的拧着，想吐又不敢吐。 好不容易低眉顺眼的走到了宫门口，见到不远处等在车辕上的丁允鹤，她立马痛哭着跑了过去。 因为她穿着纯白衣裳，身上的秽物格外明显，这一路不知被多少宫女太监或震惊，或嫌恶，或嘲笑的眼神刺伤了无数遍。 这是凤仪宫掌事宫女对她的惩罚，故意让她这样不体面的走出皇宫。 丁允鹤远远的看见沈小姐出现在宫门口，下一瞬就皱眉疑惑的看着她身前一大片脏污，正疑惑那是什么脏东西，就见她哭着朝这边跑来。 待她跑近，恶臭扑面而来，定睛一看，竟然是… 丁允鹤吓的虎躯一震，眼看她马上就要扑过来了，他下意识就拉过了缰绳想驾马跑，可还是忍住了，他紧张大喝道：“别动！！先冷静！” 沈瑜在马车两步远的地方顿住脚步，委屈的朝车厢叫唤：“表哥！！” 丁允鹤怕她着急之下，直接爬上车，于是赶忙说道：“大爷在你后脚就进宫了，咱们再等一下！” 沈瑜怔住，愣愣的问道：“他进宫干什么” “不知道，得大爷出来再问。小姐先…在外面等一下吧！” 可千万别上马车啊！等大爷出来了，先让大爷上车，然后他飞快的抽鞭驾马，带着大爷先跑。 沈瑜都不敢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脏污，可恶臭无孔不入，只能恶心的干呕。 不多时，崔昀野自宫门口出来，步伐沉稳的朝他们这边走来。 看到沈瑜的背影，他心里泛起一阵心疼。可在走近后，脚步却陡然顿住。 他脸色瞬间黑了下去，抿着唇，眼神复杂的看着前面那道纤瘦的背影。 还不待他想好对策，就见丁允鹤一脸如释重负的招手唤他。 沈瑜立马回头，抿着嘴巴，委屈巴巴的望着他：“表哥！！” 崔昀野看到不远处的人，以及她身上难以描述的肮脏色彩，从未觉着这声表哥有如千斤重。 他竟然不想认下这声表哥，只想与那腌臜货划清界线。 看着因为他不动，而主动向他走来的女人，他甚至下意识的后退了两步。 他的表情没有掩饰，全都被沈瑜看在眼里，她顿时怒火中烧，然眼睛下还是挂着泪，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心里想着待会儿，她要狠狠的给他一个熊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