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初到侦察连，质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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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送新兵的卡车，在颠簸了近两个小时后，终于驶入了一片戒备明显更加森严的营区。与规整的新兵营不同，这里的建筑更显粗犷，训练设施也更加复杂多样，空气中仿佛都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硝烟味和汗水的咸腥气。这里，就是师直属侦察营，尖刀中的尖刀。 车停稳在一连的营房前。姜青白背着沉重的背包，拎着行李跳下车，脚踩在坚实的地面上，立刻感受到了无数道目光从四面八方投射而来。那些目光，不同于新兵连的好奇与崇拜，而是带着毫不掩饰的审视、探究，甚至……是毫不客气的质疑与轻蔑。 营房前空地上，十几个穿着洗得发白作训服的侦察连老兵，或站或坐，有的在保养武器，有的在做着简单的拉伸。他们个个皮肤黝黑，眼神锐利如鹰，肌肉贲张，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沙场、见惯生死的彪悍气息。当看到从卡车上下来、身形在一众新兵中也显得格外瘦小的姜青白时，几乎所有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啧，今年怎么还分来个豆芽菜”一个脸上带着一道浅疤的壮硕老兵，用不大不小、刚好能让所有人听见的声音嗤笑道。 “还是个女娃子搞什么名堂一连什么时候成托儿所了”另一个正在擦拭枪管的老兵头也不抬，语气冰冷。 “听说就是新兵连那个闹得沸沸扬扬的‘白狐’看着也不像有什么三头六臂啊。”有人阴阳怪气。 低语和议论毫不避讳。空气仿佛都凝滞了几分，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排斥感。与姜青白同车来的几个男新兵，也都感受到了这股压力，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不敢与那些老兵对视。 姜青白面色平静，仿佛那些刺耳的话语只是拂面清风。她早已预料到这一幕。侦察连，强者为尊，这里不认什么“新兵之王”的虚名，只认实实在在的本事。她这个空降的、顶着光环的女兵，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一个需要被验证、甚至是被教训的“关系户”或者“花瓶”。 负责接收他们的是连队文书，一个看起来斯文些的士官。他显然也听到了那些议论，有些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姜青白等人说道：“跟我来，先安排宿舍，放行李。” 姜青白被分到了女兵班。侦察连的女兵极少，一个班都未满编。宿舍里另外三个女兵，看到姜青白进来，眼神也都带着审视。她们同样是侦察兵，是经历了残酷淘汰留下来的精英，对于这个名声在外的“新人”，自然也有着本能的比较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敌意。 其中一个身材高挑、剪着利落短发、代号“山鹰”的女兵上下打量着姜青白，语气不算友好：“你就是那个‘白狐’新兵连玩玩儿还行，这里可不是过家家的地方。” 另一个略显沉默、代号“岩羊”的女兵则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继续整理自己的装备。 只有最后一个看起来年纪稍小、代号“云雀”的女兵，对姜青白露出了一个还算友善的笑容，但也没多说什么。 姜青白没有在意，只是按照指示，将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她的内务依旧是无可挑剔的“样板”，但这在侦察连，似乎并不能赢得多少尊重。 下午，简单的入连仪式后，便是第一次全连集合，由连长进行训话。 侦察营一连连长，是一位名叫雷战的中年军官，身材不算高大，但站在那里就如同一块饱经风霜的岩石，眼神开阖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他的目光扫过新来的几个兵，在姜青白身上停留的时间最长，带着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审视。 “侦察连，是什么地方”雷战的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在每个新兵心头炸响，“是尖刀！是眼睛！是插进敌人心脏的钉子！这里，不要废物，不要怂包，更不要……徒有虚名的绣花枕头！” 他的话，如同鞭子，抽打在几个新兵脸上，更是意有所指地指向了姜青白。 “我不管你们在新兵连有多风光，拿了多少第一，破了多少纪录！”雷战的声音陡然拔高，“到了侦察连，是龙你得给我盘着，是虎你得给我卧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才知道！听明白没有！” “明白！”老兵们吼声震天，带着一股煞气。新兵们的回应则显得稀稀拉拉，底气不足。 “声音这么小，没吃饭吗！”雷战怒吼。 “明白！！”新兵们扯着嗓子喊道。 雷战冷哼一声，目光再次落在姜青白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挑战：“特别是你，姜青白，‘白狐’是吧名声挺响。侦察连的规矩，很简单，实力说话！想在这里站稳脚跟，想赢得尊重，就拿出的真本事来！别让我，也别让一连的兄弟们，觉得高营长看走了眼！” 这话，几乎是把她架在了火上烤！所有的压力，瞬间都集中到了她一个人身上！ 队列中，那些老兵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充满了看好戏的意味。那几个女兵，除了“云雀”面露担忧，“山鹰”和“岩羊”的眼神也更加冷漠。 姜青白迎着雷战那极具压迫感的目光，脸上没有丝毫惧色，腰杆挺得笔直，朗声应答，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操场： “是！连长！我会用实力证明！” 她的回答，没有退缩，没有辩解，只有绝对的自信和迎难而上的决心。 这反而让一些老兵微微侧目。至少，这份胆气还算不错。 雷战盯着她看了几秒，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弧度，随即恢复了冷硬：“很好！我等着看！解散！” 队伍解散，老兵们三三两两地离开，投向姜青白的目光依旧充满质疑，但多少少了一丝纯粹的不屑，多了几分审视和……等待。 他们都在等着，等着看这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白狐”，如何在侦察连这块试金石上，露出真正的成色。 是骡子是马，很快就要见分晓了。 姜青白站在原地，感受着周围那无形的、却沉重如山的压力，眼神却愈发锐利明亮。 质疑的目光 她求之不得。 因为这正是她磨砺锋芒，真正开启“白狐”传奇的，最佳磨刀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