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集训结束，各自的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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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缝内的战斗尘埃落定。两名敌方特工被牢牢捆缚，通讯设备和搜集到的情报资料被完整缴获。秦晋川迅速对现场进行了初步勘察和信息提取，动作专业利落，没有浪费一秒。 姜青白持枪警戒在入口处，耳听八方，雨水洗刷过的丛林格外寂静，反而让她更加警惕。直到秦晋川完成工作，对她打了个“撤离”的手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返程的路，因为任务完成而显得不再那么漫长，却又因为某种心照不宣的情绪，平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们按照预定方案，抵达了接应点。一架涂着迷彩的直升机早已在隐蔽处等待，旋翼缓缓转动，卷起地上的落叶。 登机前，秦晋川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跟在他身后的姜青白。晨曦的光芒穿过林间缝隙，落在她沾着泥点却异常明亮的脸上，那双眼睛里，有任务完成后的松弛，也有即将分别的复杂。 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斟酌词语，最终还是用他那惯常的、听不出太多波澜的语气开口，但内容却与以往不同： “这次任务，你表现得很好。超出预期。” 这是极高的评价，从他口中说出，分量极重。 姜青白抬头看他，对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她能看到里面清晰的赞赏，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样情绪。 “是组长指挥得当。”她压下心头翻涌的涩意，公式化地回应。 秦晋川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道：“回去后，好好总结。你的路，不止于此。”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利落地登上了直升机。 姜青白看着他的背影，咬了咬下唇，也跟着登机。 直升机轰鸣着升空，将那片承载了生死危机、暧昧靠近与无声交心的丛林远远抛在下方。机舱内，两人各自系好安全带，隔着一个座位的距离，没有再交流。秦晋川闭目养神，姜青白则望着舷窗外飞速掠过的山川河流，心中百感交集。 …… 回到“猎鹰”基地，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有的轨道，但很多东西已经不同。 任务简报、战后总结、装备交接……流程紧凑而高效。秦晋川作为任务负责人，大部分时间都在指挥部，姜青白则按照安排，回到了淘汰者中间，办理最后的离营手续。 关于他们此次秘密任务的消息被严格封锁，基地内无人知晓。但姜青白能感觉到，一些教官和尚未离开的“待定”队员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和隐晦的敬意。秦晋川那日的霸气维护，以及她在集训中展现出的实力，显然已经改变了很多人对她的看法。 离营前最后一天，基地举行了简短的集训结业仪式。 操场上，剩下的队员（包括通过考核和部分“待定”转正者）列队整齐，精神面貌焕然一新。淘汰者们也整齐地站在一旁，见证这一时刻。 秦晋川作为集训队长，站在主席台上。他换回了笔挺的常服，身姿挺拔，面容冷峻，依旧是那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阎王”。他宣读了通过考核人员的名单，并做了简短的总结发言，语气依旧是公事公办的冷静。 然而，在发言的最后，他的目光扫过全场，似乎在不经意间，在淘汰者的队列里停顿了微不可察的一瞬。 “集训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筛选。”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操场，“更是为了锤炼。无论去留，希望你们都能记住在这里流过的汗、吃过的苦，记住身为军人的职责与荣誉。将在这里学到的东西，带回你们的连队，带到你们未来的每一个岗位上。” 他的话语没有特别的指向，但姜青白却觉得，那话仿佛是单独说给她听的。 仪式结束后，是自由活动时间，也是最后的告别。 姜青白背着自己收拾好的行囊，站在营房门口，看着那些通过考核、即将奔赴更广阔天地的战友们相互道别、合影留念，心中没有太多的失落，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以及对未来的清晰规划。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挡住了她面前的阳光。 她抬头，是秦晋川。 他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随从，就那样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带着一如既往的压迫感，但眼神却比平时复杂许多。 “要走了”他开口，声音比在台上时低沉了些。 “是，教官。”姜青白立正回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波。 秦晋川看着她，沉默了几秒。周围是喧闹的告别声，但他们之间却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侦察连是个好地方，能学到很多东西。”他说道，像是上级对下级的例行叮嘱，但语气却没那么公式化，“但不要满足于此。” “我明白。”姜青白点头。 又一阵沉默。 秦晋川似乎想再说点什么，他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掠过她清澈而坚定的眼睛，最终，只是化作一句：“保持联系。” 然后，他从常服的上衣口袋里，取出一个折叠得方方正正的小纸条，递给她。动作很快，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仓促。 姜青白愣了一下，接过纸条。纸条还带着他身体的余温。 “我的联系方式。”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一句，随即补充道，“如果在训练或任务中遇到无法解决的专业问题，可以……写信。” 写信。在这个通讯并不发达的年代，这是最普遍，也最……带着某种郑重意味的联系方式。 姜青白握紧了那张小小的纸条，感觉它烫得惊人。她抬起头，看向他，想从他眼中读出更多信息，但他已经移开了目光，看向了别处，侧脸线条冷硬，耳根却似乎泛起了一丝极淡的红晕。 “一路顺风。”他最后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冷静，然后，不等姜青白回应，便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离开了。背影依旧挺拔决绝，仿佛刚才那短暂的停留和那张纸条，都只是她的错觉。 姜青白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营房的拐角，久久没有动弹。她低头，展开那张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刚劲有力的字迹——一个部队信箱的编号。 很简单，却重若千钧。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联系方式，更是一种无声的认可，一份超越教官与学员关系的、笨拙的期许，以及……一份她暂时还无法完全定义的、悄然滋生情愫的证明。 她将纸条小心翼翼地重新折好，贴身收藏。 远处，来接淘汰者离开的卡车已经发动，发出沉闷的轰鸣。 姜青白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承载了她太多汗水、泪水、屈辱、成长以及……初萌情愫的地方，深吸一口气，背起行囊，大步向着卡车的方向走去。 脸上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与清明。 集训结束了。 秦晋川有他的战场和使命，她也有她的征程和道路。 他们如同交汇后又各自奔向远方的星辰，在各自的轨道上运行。 但交集已然发生，联系已然建立。 未来的路还很长，谁又能说，不会有再次交汇的那一天 她踏上卡车，回望渐渐远去的“猎鹰”基地，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充满力量的弧度。 秦晋川，我们……后会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