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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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手机屏幕快要熄灭时，突然弹出了一条新消息： 【知道了】 只是简短的三个字，什么后续都没有。 苏星遥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在空白的输入框里反复敲打又删除。他想说的话有很多，但最终只发送了一句： 【对不起】 这次，连对方正在输入的提示都没再出现。 护工推门进来时，看见苏星遥正对着手机发呆。 “出院手续已经办...”护工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她注意到了苏星遥泛红的眼尾，还有被攥得变形的被单。 窗外的暮色渐浓，最后一缕夕阳掠过床头的水果篮。 在某个塑料袋的褶皱里，隐约可见一张被压皱的便签纸，上面潦草地写着： 【醒了记得吃水果】 ...... 苏星遥出院了，他自己肯定吃不了那么多水果，所以就拜托护工分给了其他病人，自己则只是拿了一个苹果。 他打车回到学校，猛地想起自己这可是算旷了整整两天的课，要是被老师发现的话自己的平时分可就不保了。 于是他赶紧私聊辅导员，说明一下自己住院的事： 【李老师，我受伤住院了，昏迷了两天没来上课，可不可以帮我补个假条】 李老师几乎是秒回： 【叶绯雨已经提前帮你请好假了，不用担心这事儿。你身体好些了吧】 苏星遥盯着屏幕上的文字愣住了，他没想到，那个总是被他推开的人，却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做了这么多。 他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坏。明明叶绯雨对自己这么好，自己之前不仅要疏远她，甚至还出言伤害她。 苏星遥握紧了手里的苹果。尽管他不喜欢主动与人交流，但这次，他必须当面和叶绯雨道谢，更要为之前的种种好好道歉！ 这时他才想起还没回复辅导员的消息，就这么把他晾了好几分钟。 【好多了，谢谢李老师】 发完消息后，苏星遥将手机放回口袋，轻轻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 夜风轻拂过校园的林荫道，树叶沙沙作响，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往宿舍楼走的路上，苏星遥的心里不断盘算着怎么找叶绯雨道歉，手中的苹果已经咬了大半。 他低头看着地上晃动的影子，想起小时候和伙伴们相处时，无论是道谢还是道歉都要准备礼物。 他决定了，明天一早，就要去买好礼物，然后等上课叶绯雨到教室时送给她，并且当面道歉。 回到宿舍后，室友三人齐刷刷地看着苏星遥，脸上都是惊讶的表情。 钱二苟在短暂震惊之后连忙躲避视线，小胖子和壮大个则是对视一眼，三人都什么也没说。 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就算问起苏星遥的去向，他也是不会告诉他们的。 正如他们所想，苏星遥并没有对他们异样的眼光提起任何兴趣，他在把书包放回床位后，就再次出门打热水去了。 “好...好吓人，苏星遥怎么老是神出鬼没地回宿舍。”小胖子轻轻揉着前胸，距离宿舍门最近的他显然被那突然的开门声吓得不轻。 “你说，苏星遥到底跑哪儿去了啊，两天了才回来。”壮大个特意把椅子挪了过来。 小胖子也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说道：“你别忘了，那天他身上的味道可是和叶绯雨一模一样。今天苏星遥被造谣，叶绯雨那反应，看起来就像要把那浓眉吃了一样。反正俩人关系肯定不一般。” 钱二苟听着俩人的交谈，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实在气不过，凭什么这个怪胎能同时获得绯焰和叶绯雨两个人的青睐 他忘不了那天中午被那帮大汉叫出去时的情景。 当看到这些人的头全秃了时，他刚开始甚至还想笑，可很快就被大汉们拎起来摔在角落里。 大汉们恶狠狠地告诉钱二苟，苏星遥是被绯焰罩着的，问他是不是成心想整他们。 若不是他当时机灵，拿了不少钱给这些人，恐怕自己的头发也要被他们给剃光了。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钱二苟在心里咬牙切齿地想着。 但他可不打算主动让步，否则就显得自己更没用了。 他满脑子盘算着，怎么才能既不惹到苏星遥背后的那些人，又能够让苏星遥主动远离，别再来碍自己的眼。 当苏星遥打完水回到宿舍时，小胖子和壮大个已经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床位，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而钱二苟则是用余光瞥向苏星遥的方向，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抹阴险的笑。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宿舍，苏星遥轻手轻脚地掀开被子，看了眼手机——五点四十。 室友们还在熟睡，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在静谧的房间里格外清晰。小胖子偶尔发出几声含糊的梦呓，钱二苟翻了个身，被子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苏星遥控制着音量简单洗漱后，就背着书包出了门。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寂静中回荡。 他要去给叶绯雨买礼物。上午十点钟才有课，所以留给他的时间还算充裕。 可当他打车来到市中心商场的时候，才发现因为起得太早，商场连门都没开。 苏星遥本身就不是个爱逛街的人，自从家里出事之后，他就和外界的接触就更少了。他只知道每天不管起多早，总能在外面买到早餐，自然而然地就认为商场也开得这么早。 他有些失落地离开了商场大门，准备先去其他地方逛逛，顺便吃个早饭。 街边小摊蒸腾的热气裹着油条香飘过来，苏星遥站在摊位前盯着翻滚的豆浆锅发呆。 “小姑娘，要吃些什么”摊主阿姨麻利地给上一位顾客装好豆浆油条，抬头时围裙上还沾着几点面星子。 苏星遥不爱吃油腻的食物，所以指了指正沸腾着的豆浆，“一杯豆浆。” 在摊主装豆浆之际，他轻声询问道：“阿姨，附近有卖...手作饰品的小店吗” 阿姨擦了擦手，目光从苏星遥身上扫过，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小姑娘是想买礼物吧，难怪起得这么早。前面拐角那条街有几家小店，卖的都是年轻人喜欢的小玩意儿，不过我不确定开没开门。” 苏星遥接过豆浆，付完钱后道了声谢，转身离开时听见阿姨在身后喊：“往右拐，第二个路口有家‘梦柔手作’，那老板手艺好，我家闺女就爱买他家的东西。” 他停下脚步，转过身，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这个笑容很浅，却已经是他这四年来，没变身时最自然的微笑了。 晨光穿透雾气，为街道镀上一层柔和的色彩。苏星遥捧着豆浆走在陌生的街道上，突然发现这个世界比他记忆中的要温柔许多。 他意识到，自己或许应该重新睁开眼睛，去好好看看这个曾被他刻意疏离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