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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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面倒映着岸边两人的身影，女孩小心翼翼地拆下蝴蝶结封装，男孩则紧张地绞着衣角，脚尖不自觉地在地上画着圈。 “这是——发卡！”叶绯雨惊喜地轻呼出声，从礼盒中拿出了那枚淡粉色的星星发卡，举过头顶好奇地打量着。 借着柔和的月光，发卡上的亮片好像活了过来，它们如星辰般闪耀着，仿佛也融入了这片夜空。 “你知道吗”她看向苏星遥，发卡在指尖轻轻转动，眼睛里盛满了狡黠的笑意，“男生送女生发卡，可是有特殊含义的哦。” “啊我，唔...”苏星遥闻言微微一怔，他张了张嘴，却只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我、我只是觉得它很适合你...”他声音越说越小，最后几个字几乎要融进夜风里。 叶绯雨歪头看着他，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她故意向前迈出一步，发卡在指尖轻轻晃动，折射出的星光在两人之间流淌。 “那——”她拖长语调，把脸又凑近了一些，“我要你亲手给我戴上！” 苏星遥的呼吸明显滞了一瞬，他下意识地想往后退，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拉了回来。他红着脸，用几乎微乎其微的声音挤出一个字： “好...” 他的指尖微微发抖，小心翼翼地捏起那枚星星发卡，轻轻地别在了叶绯雨的发间，动作轻柔得像是怕捏碎一场梦。 就在这时—— “哇偶！” 一阵夸张的的起哄声在两人身后炸开，苏星遥被吓了一跳，往前踱步时正好撞进了叶绯雨的怀里。 “抱到了！真的抱到了！” 原来，是刚才在声浪广场的同学们跟了过来，他们一个个脸上都挂着难绷的姨母笑，还有人偷偷拿手机拍着照。 “看来，我们来得不是时候啊。”一位男同学高声打趣。 “不！”他旁边的女同学立刻反驳：“我们来得正是时候！” “就是就是！”众人齐声附和，笑声让平静的湖面都泛起了涟漪。 叶绯雨稳稳扶住苏星遥的肩膀，挑着眉看向这群不速之客：“动物园观光呢，围这么多人再看我就要收门票了！” 她话音刚落，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哄笑。 “叶校花，门票多少钱，今晚我包场！”和二人同班的一个胆大男生笑嘻嘻地举手，结果立刻被旁边的女生掐了一把：“闭嘴吧你，人家苏星遥脸都快烧着了！” 的确，苏星遥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过来围观，他现在恨不得马上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埋着头，紧紧贴在叶绯雨肩上，耳根红得几乎透明，整个人僵硬得像块木头。他不自觉地把手放到了叶绯雨的腰间，连呼吸都放轻了，仿佛以为这样就能够降低存在感。 “好啦好啦，大家快回去听歌吧，音乐节一年可就这一次。”叶绯雨轻轻拍了拍苏星遥的后背，同时朝众人挥了挥手。 “诶这就赶我们走啦”一个古灵精怪的女生噘着嘴抗议，但脸上仍噙着一抹坏笑。 “不行，这剧情我吹爆，我要现场催更！”旁边的男生立刻握拳高举附和着。 叶绯雨眯起眼睛，轻咳一声，“据我所知，待会还有一对情侣要在声浪广场表白，你们确定不去看看吗” 这句话如魔法般奇迹奏效，人群又立刻骚动起来。 “我超，还有意外收获” “今天流行表白吗兄弟我爱你！” “我先走了，必要站到前排吃瓜！” 同学们一边笑着起哄，一边三三两两地往回走。有个男生由于跑太快，左脚绊右脚摔了个狗吃屎，被同伴扶起后还遭到一顿嘲讽：“这么激动干嘛，又不是给你发对象！” 人群像退潮般呼啦啦地散去，吕涛却仍站在一棵老槐树下，脸色阴沉地望着湖边相拥的两人。 “走了涛哥。”室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里少了往日的调侃，多了几分心照不宣的叹息。 吕涛点点头，最后再看了一眼湖边那对相互依偎的身影，转身就融入了夜色中。 他想起自己这些天硬贴叶绯雨的情景，得来的却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冷漠与忽视。 可这个平日里极不起眼，甚至还带着小女生长相的苏星遥，竟然就这么得到了他求而不得的一切。 夜风拂过，吹乱了他的刘海，也吹散了他最后一丝不甘。 吕涛突然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 他这才意识到，叶绯雨其实从来没有给过他任何暧昧的暗示。除了最初的那块巧克力之外，他的所有殷勤都被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 一切都只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不过叶绯雨是个好女孩，她没有吊着自己、养自己的鱼。 “我成小丑了啊...”吕涛一脚踢开旁边的石子，摇头叹息。 原来执念比爱情更擅长自欺欺人。 湖边的芦苇丛轻轻摇晃，四周再次归于宁静。 “小男娘，你还要抱多久啊。”叶绯雨轻轻地把手从苏星遥的背上拿开，带着玩味的语气说着。 可苏星遥却像是没听见她的话一样，环住她腰间的手臂丝毫没有要松开的迹象。他的脸颊贴在她的颈窝，呼吸温热，却有些微微的颤抖。 “姐姐...”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极轻的哽咽，“让我再抱一会儿，好吗...” “姐姐”叶绯雨愣住了，语气微妙地重复着这个称呼。 突然，苏星遥浑身一激灵，像是受到什么惊吓般猛地松开手向后退去。 “没，没有！我没有在叫你...”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比划着，连声音都变了调，比平常听起来更像一个女孩子了。 叶绯雨眯起眼睛，慢悠悠地上前一步，“旁边又没有其他人，不是叫我是叫谁” 苏星遥被她逼得又后退半步，慌乱地别过脸去，纤长的睫毛飞快地颤动着：“......” 见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叶绯雨内心其实也有了猜测，所以就没再追问下去。 但她还是不愿放弃这个调戏苏星遥的大好机会。她指尖轻点下巴，眼眉微挑地看着他：“原来小男娘还有这种爱好啊” “对...对不起。”苏星遥转回脸来，泛红的眼睛湿漉漉地望着她。 叶绯雨有些懵，一时居然没反应过来，“你说对不起干嘛” “我那天不该说你烦的，”苏星遥的头慢慢垂下，不敢正眼看她，声音也逐渐变弱许多，“所以...对不起。” 他的话将叶绯雨的思绪拉回到了那个中午。她当时的确被苏星遥这句话伤到了，一度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有一个可以聊到一块的朋友，所以她才会立刻结账决绝离开。 可当她回到家，看到苏星遥那被缝缝补补许多次的书包时，她的心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犹豫了：如果自己再像之前那样缠着苏星遥，究竟是能温暖他那独来独往的身影，还是只会让他变得更加封闭，觉得自己越来越烦... 所以，她才会在归还书包后，刻意地对苏星遥冷漠相待。在她想明白之前，害怕再跟他纠葛在一起。 可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接过吕涛递来的巧克力，又趁着课间偷偷塞进苏星遥的书里 当得知苏星遥因为和异兽战斗而昏迷不醒时，自己真的好想在医院里大哭一场... 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有些害怕失去这个小男娘了。 是什么情感让自己变成了这样—— 同为魔法少女之间的惺惺相惜吗还是对苏星遥的好奇又或者，是因为别的... 也许，都有一点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