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勇者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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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辆来自沿海某城的列车缓缓停靠站台，窗外“白京站”三个大字在晨光中泛着冷光。 “牛桑，别睡了，我们已经到白京了。”靠窗坐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正不停摇晃着对面矮矮胖胖的男人的身体。 很显然，白京市就是他们的目的地。 “马桑，别摇了，再晃我就要把故乡的樱花糕吐出来了。”矮胖男人揉揉眼睛，他费力地支起圆滚滚的身子，制服纽扣绷得紧紧的。 “快拿行李，等到了酒店你爱怎么睡就怎么睡。”说着，马桑从架子上取下了两个沉甸甸的行李箱，递给了牛桑。 牛桑打着哈欠，用自己的大肚子顶着两个行李箱往前走，马桑则是背起座位上的登山包，跟在了他后面。 “马桑，你说咱们干活的时候会不会被绯焰抓到啊，要知道昨天她还在白京市出现过呢。” 自动扶梯前，牛桑笨拙地调整着站姿，圆滚滚的身躯怎么都站不稳。他最终只能撅着屁股，用大腿抵住行李箱，滑稽地卡在扶梯台阶上。 “嘘——”马桑鬼迷日眼地环顾四周，特意把脸凑过去，却只能够到牛桑的肚子边，“你小点声，别把咱们勇者团的机密泄露出去了，旁边还有这么多人呢！” “嘁，还勇者呢，这么大人了竟然这么幼稚。”站在马桑下一级台阶上的大妈不屑地说道，她手指在屏幕上划得飞快，连个眼神都懒得给这两个怪人。 牛桑委屈地瘪着嘴，圆滚滚的肚子随着呼吸一起一伏。马桑则涨红了脸，扶手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却硬是把到嘴边的反驳咽了回去。 他别过脸去，小声骂了句“黄脸婆”，却没想到这大妈耳朵尖得很，当即在后面抬起腿就要踹他。 所幸他们已经抵达扶梯尽头，马桑察觉到身后的异样，没等牛桑站稳就往他身上扑了过去，躲开了大妈的突袭。 “马桑，你——”牛桑虽然被撞了，但身体却纹丝不动。他正疑惑马桑为什么撞他时，话还没说完就被推着快步离开了。 而他们身后的大妈则是因为踢空，差点在扶梯口摔个跟头。她狼狈地扶着栏杆站稳，冲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直跺脚，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车站大厅回荡。 ...... 早餐店内，两盘热腾腾的灌汤包被放在苏星遥和叶绯雨的座位前，蒸腾的香气驱散了苏星遥眼底的倦意，取而代之的是饥渴的表情。 “喏，尝尝味道怎么样，我天天早上都来这家吃。”叶绯雨将竹筷递到他面前，自己托着腮帮子笑得眉眼弯弯。 苏星遥小心翼翼地夹起一个，薄皮在筷尖颤巍巍地晃动，汤汁如同雨滴般不断滴落盘中。他低头吹气的样子认真得像是在做实验，让叶绯雨忍不住笑出声来。 “笑...笑什么” “没什么” 叶绯雨也低下头，轻轻地对苏星遥夹起的包子吹着气，“就是觉得，你吃东西的样子有些可爱。” “可...爱么...”苏星遥小小地咬了一口，滚烫的汤汁在盘中漾开，正好映出他有些害羞的脸——这已经是叶绯雨第二次用这个词来形容自己了。 他记得当时问叶绯雨为什么要接近自己时，就被她打上了“可爱”这个标签。 “好吃吗”叶绯雨双手托腮，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像很期待他的回复。 苏星遥点点头，小心地咀着包子皮，汤汁在口中爆开的鲜甜让他不自觉地眯起眼睛。他偷偷抬眼，正对上叶绯雨期待的目光，“好吃。” “那——我也开动啦！”叶绯雨突然眯起眼睛，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像模像样地做了个日式餐前礼，还故意拖长音调说了句蹩脚的日语。 苏星遥看着她的样子，内心仿佛被什么东西撩动了一下，嘴角不受控制地扬了起来。自己好像被她逗笑了。 “咦，故人” 就在这时，马桑和牛桑也来到了早餐店，两人正用诧异的眼光打量着他们。毕竟在这异国他乡突然听到熟悉的母语，任谁都会感到惊讶和亲切。 当然，他们这一句“故人”说的是中文。入乡随俗，来本地干活就得说本地话。 “诶你们是谁”叶绯雨听到了他们的声音，疑惑地望了过去。 只见马桑拉着牛桑慢慢走到二人餐桌旁，齐刷刷鞠了个九十度的躬，牛桑的肚子还差点顶翻桌子上的醋瓶，“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还能碰见故人，我和牛桑真是荣幸至极！” “牛桑”苏星遥也对二人的举动感到困惑，不过看他们的样子和口音，应该是从日本那边来的，难怪会称呼什么桑的。 “噢日本人啊！”叶绯雨恍然大悟，“不过我俩是地地道道的本地人，不是你们的故人。” 她故意用日语腔调说着中文，逗得苏星遥又抿嘴笑了。 马桑和牛桑听后面面相觑，本以为是大型认亲现场，结果没想到闹了个乌龙。 “那小姐为什么刚才要做我们日本的餐前礼，还要说我们日本话”马桑不死心地指着叶绯雨那还没放下的合十双手，似乎准备追问到底。 叶绯雨无奈地皱皱眉，她将双手轻轻侧放到脸颊旁，掌心向内虚贴着面颊。这个动作让她看起来像只慵懒的猫，却又带着几分刻意的俏皮。 “这个啊...”她微微眯眼，故作笑意地说道：“我就是觉得好玩，这句台词还是在日漫里学的呢！” 这时，总是虚着眼睛的牛桑突然挺直腰板，郑重其事地说：“既然小姐喜欢我们的文化，要不要了解一下我们勇者团入团费只要十万日元！”说着他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宣传单。 “哎哟！马桑你！”牛桑话音刚落，就被马桑狠狠地踩了一脚。 马桑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耳语：“牛桑，你把我们暴露了干什么，我们是来...” 牛桑被勒得满脸通红，却仍一脸茫然：“你刚才说什么啊声音太小了。” “我说——”马桑气得太阳穴直跳，突然提高音量：“你见到美女智商就变低！” 话音刚落又是一脚下去，踩得牛桑原地蹦了起来，连地面都感觉要为之抖三抖。 早餐店内其他顾客纷纷侧目，只见一个圆滚滚的身影正抱着脚单腿跳，旁边瘦高男人扶额叹着气。 苏星遥埋着头，嘴角却收不住笑意。叶绯雨则托着腮，看着宣传单上歪歪扭扭的“关西勇者团，专治各种妖怪”几个字，笑得肩膀直颤。 “见笑了，异乡的故人。”片刻之后，马桑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朝二人微微欠身，随即拽着牛桑的衣领就往门口拖。 “饭还没吃呢...”牛桑圆滚滚的身子卡在门框里，肚子被挤得变了形。 马桑二话不说，抬腿就是一脚，硬生生把这个肉球踹出了门，场面十分滑稽。 “哪有‘异乡的故人’这种说法，这俩人真奇怪。”叶绯雨望着两人离开的方向，轻轻摇了摇头。 苏星遥拿来他们留下的那张宣传单看了看，发现背面印着一个夸张的q版武士刀图案，周围歪歪扭扭地排列着几头异兽的q版头像，它们的眼睛都被统一地换成了“x”的符号。 上面这些都是打印机印上去的。在这张宣传单上，还被人用红色马克笔在武士刀上方画了个抽象的少女头像，高马尾被涂得鲜红刺目，她的眼睛也被画成了“x”。 “啧，这画工...”叶绯雨也凑了过来，指尖点着纸面，“简直比小学生的画还幼稚。” 随后她指着那个少女头像，眉宇高高挑起：“不过这个倒是画得挺传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