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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短暂的、近乎冲突的对视之后，旗木宅的氛围陷入了一种更加微妙的僵持。凌变得更加沉默，除了必要的交流，几乎不再主动与卡卡西说话，大部分时间都沉浸在自己的修炼里。卡卡西则似乎完全恢复了常态，甚至更加懒散，待在家的时间似乎更少了。 然而，两人之间那根无形的弦却绷得更紧了。凌能感觉到，卡卡西那看似随意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审视的意味比以前更重。那夜他眼中一闪而逝的黑暗，像一根刺，扎在凌的心里，提醒着他这位监护人的复杂与危险。 修炼成了凌唯一的寄托和出口。 在扉间的严苛指导下，他将全部精力都投入了对风与水融合的探索中。失败依旧是主旋律，失控的查克拉经常在他手上留下细密的伤口，但进步的轨迹也清晰可见。 他已经能较为稳定地在凝聚水刃时，将一丝风属性查克拉缠绕其上。水刃不再是单纯的淡蓝色，边缘处开始稳定地萦绕着一层极淡的、高速震动的青芒，发出的嗡鸣声也变得更加尖锐和富有穿透性。虽然离完美融合还有巨大差距，但其杀伤力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表面上依旧伪装得笨拙。 【形态与性质的初步结合，算是摸到门槛了。】扉间难得地给予了一句不算表扬的认可，【但粗糙不堪！能量逸散严重，振荡频率不稳定，离‘切割’还差得远！继续练习！尝试缩小水刃的体积，提高能量密度！】 与此同时，凌也开始尝试扉间提出的另一个构想——【风之轨迹】。不再是将风属性用于直接攻击，而是将其用于辅助移动和闪避。他尝试将极细微的风属性查克拉附着在脚底和身侧，感知气流的流动，并试图引导它们，让自己移动时更加轻盈，变向时更加诡捷。 这个过程同样艰难，他经常因为控制不好而摔得灰头土脸，或者撞在树上。但在卡卡西看来，这不过是小孩子练习体术时常见的笨拙。 【压缩水刃体积，提高能量密度！风属性的振荡要内敛，作用于内部结构，而非徒具其表！】 【感知气流的变化，不是对抗，是融入和引导！你的【风之轨迹】还停留在表面！】 扉间的指导永远精准而苛刻。凌则在人前完美扮演着一个摸索前进的初学者。 这天下午，凌正在庭院里“笨拙”地练习移动，故意做出几次重心不稳的样子。卡卡西靠在廊下，目光似乎落在亲热天堂上，但眼角的余光和那微微侧向庭院的耳朵，表明他正分神留意着。 当凌又一次“险些”摔倒，手忙脚乱地稳住身形时，卡卡西合上了书。 “喂。”他懒洋洋地开口。 凌停下，面露“疑惑”。 卡卡西摸出一枚手里剑，指尖随意转动。 “风属性查克拉，不是你这么用的。”他语气平淡，“蛮干浪费。” 说罢，手腕轻抖，手里剑无声射出，划出一道精妙弧线，仿佛被气流包裹牵引，轻巧地点在远处细枝末端，枝叶几乎纹丝不动。 “看见了吗风，是轨迹，是延伸，是控制。” 他说完便重新翻开书，仿佛只是随手打发时间。 凌心中雪亮！卡卡西果然在观察他，并试图进行引导和试探！他给出的方向——精准控制、顺应气流——完全正确，但……太过基础！扉间早在数月前就已教过他更精妙的内核！ 然而，这正是绝佳的机会！ 凌脸上立刻浮现出“恍然大悟”和“苦苦思索”交织的表情，他盯着那枚钉在细枝上的手里剑，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半晌后，他重新开始尝试移动。这一次，他不再“笨拙”，而是开始有模有样地模仿卡卡西刚才展现出的那种“顺应”与“引导”的感觉。动作依旧生涩，甚至因为刻意模仿而显得有些别扭，但移动间带起的气流明显变得顺畅了许多，几次变向也显得更加自然合理！ 他甚至在一次快速侧移时，“福至心灵”般地让身体顺着气流微微旋转，卸掉了大部分冲力，动作竟然带上了一丝雏鸟初飞般的、极其稚嫩却意味正确的流畅感！这正是扉间【风之轨迹】的入门精髓！ 演！就要演得像那么回事！ 凌停下来，喘着气，脸上露出混合着疲惫和“兴奋”的光芒，看向卡卡西，眼神仿佛在说：“我好像有点明白了！” 卡卡西翻书的手指几不可查地顿了一下。露出的那只右眼微微眯起，仔细地打量了凌几秒。 这小鬼……悟性这么高只看了一次粗糙的示范，就能捕捉到“顺应气流”的核心，甚至还能举一反三，做出更进一步的卸力动作 虽然依旧稚嫩不堪，但这理解速度和模仿能力，远超普通孩子。甚至比他当年……也不遑多让了。 【哼，演得不错。】脑海中的扉间冷哼一声，【那条懒散的银毛狐狸上钩了。继续保持这个‘一点就透’的天才人设，正好掩盖我们的真实进度。】 从这天起，卡卡西那种无声的“教学”变得更加频繁。 他会“随手”展示更精妙的手里剑技巧。会“无意”地提点查克拉控制的关窍。甚至会谈及水属性变化的某些特性。 而每一次，凌都会立刻展现出“惊人”的悟性！他能在极短的时间内理解卡卡西指出的方向（当然是扉间早已教透的），并在接下来的练习中，以一种看似摸索、实则飞速“进步”的方式展现出来！ 有时他还会“举一反三”，提出一些看似幼稚、却恰好挠到痒处的“疑问”，让卡卡西不得不再多说两句。 比如在一次关于水属性变化的点拨后，凌“好奇”地问：“卡卡西先生，水能模仿很多东西的样子，那能不能……模仿别人的查克拉感觉呢就像镜子一样” 这个问题让卡卡西明显愣了一下，看向凌的目光变得深邃了一些。他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懒洋洋地道：“想法不错。但等你先把水球变圆了再说吧。” 虽然被敷衍过去，但凌知道，这个问题一定引起了卡卡西的注意。 两人之间形成了一种古怪的默契：一个看似随意地抛砖引玉，一个心领神会地“飞速进步”。卡卡西似乎越来越习惯于凌这种“一点就透”的悟性，甚至偶尔会流露出一丝极淡的、难以察觉的……兴致 他像是在打磨一块意外发现的璞玉，带着一种研究者般的考量和耐心。 而凌，则完美地利用着这份“引导”，正大光明地将扉间教授的高端技巧，一点点地、合理地“解锁”出来。 水刃愈发凝练，风芒内敛却危险。 【风之轨迹】渐渐纯熟，移动间悄无声息，如风拂过。 【冰息匿踪法】更是近乎本能。 他在卡卡西的眼皮底下，以一种“合理”的速度，飞速成长着。 直到某天深夜，凌在深度冥想中，再次感受到了那一闪而逝的、阴冷黏腻的窥视感，比上一次更加隐蔽，更加短暂，仿佛只是错觉。 他猛地惊醒，全身冰冷。 【又来了。】扉间的声音凝重如铁，【那条老狗的耐心快耗尽了。你的‘进步’，恐怕更加引起了他们的贪婪。】 凌握紧拳头，指甲嵌入掌心。 演戏终有落幕时。当“天才”的光环足够耀眼时，吸引来的，就不仅仅是欣赏了。 裂痕之下的暗流，正在加速汇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