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7章 水师交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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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承与徐盛站在旗舰的楼船之上，眺望着烟波浩渺的江面。虽然已成功登陆并夺取牛渚大营，他们并未急于向内陆纵深进攻，而是按照既定方略，全力巩固沿江防线。徐盛率领的水师主力，配合管亥的陆战部队，已牢牢控制了吴郡方向的一段江面，战舰巡弋，哨探四出，戒备森严。 “报——！”一艘走舸快船飞速靠近旗舰，斥候高声禀报，“管将军，徐将军！发现大批袁术军战船自吴郡方向而来，其前锋距我水寨不足五十里！看旗号，是陈纪、雷薄的主力水师！” 管承与徐盛对视一眼，眼中并无意外，反而闪过一丝终于来了的锐芒。 管承抚掌笑道：“来得好！正愁他们避而不战！”他神色从容，尽显水战老将的沉稳，“传令各船——升帆起锚，依既定部署迎敌！” 他转身望向江面，语气陡然昂扬：“自我青州水师成军以来，仅参与过下邳一役。今日，便以此战正我水师威名，以报主公知遇之恩！” 徐盛补充道：“告知管亥将军，陆上据点严加守备，防止敌军登陆迂回。另，飞报牛渚黄忠与陈到将军，请其留意陆路敌踪。” “诺！” 苍凉的号角声在江面上呜咽响起，打破了之前的宁静。隶属于青州水师的各式战船——高大的楼船、迅捷的艨艟、灵活的走舸、以及装载着连弩等新式武器的斗舰，纷纷升起风帆，调整阵型，如同苏醒的巨兽，向着上游方向缓缓迎去。 不久，远方的江面上，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帆影。陈纪、雷薄率领的袁术军水师，规模同样庞大，大小战船数百艘，气势汹汹，顺流而下，试图凭借兵力优势和顺流之势，一举冲垮徐州水师的防线。 双方舰队在宽阔的江面上逐渐接近，箭矢所能及的距离。 “放箭！” 几乎在同时，双方的指挥官都下达了命令。 刹那间，空中如同刮起了一阵死亡的风暴！无数支箭矢带着凄厉的啸音，遮天蔽日地飞向对方的船阵！火箭拖曳着赤红的尾焰，如同流星火雨，钉在船帆、船舷和甲板上，迅速引燃了木质结构。 “举盾！灭火！”双方的军官都在声嘶力竭地呼喊。 江面上，木屑纷飞，火焰升腾，中箭士卒的惨叫声、落水者的呼救声、船体碰撞的闷响声、以及弓弦震动的嗡嗡声，交织成一曲残酷的战争交响乐。 甫一接战，袁术水师便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青州水师的箭矢又准又狠，尤其是那些装备了强弩的艨艟斗舰，射出的弩箭威力巨大，能轻易穿透袁军战船的护板。而且徐州水师的阵型保持得极好，各船之间相互策应，攻防有序，丝毫不乱。 “命令艨艟队，穿插分割！楼船压上，用拍杆！”徐盛站在旗舰望楼上，冷静地指挥着。他看出袁军船阵虽大，但指挥略显混乱，各船协同不足。 数艘体型较小、速度极快的青州水师艨艟，如同灵活的鲨鱼，冒着箭雨，悍然切入袁军船阵的缝隙之中，利用船头的冲角猛烈撞击敌船侧舷，同时船上的士卒奋力向近处的敌船投掷火罐、发射火箭，制造混乱。 高大的楼船则如同移动的堡垒，缓缓压上，船侧伸出的巨大拍杆，带着千钧之力，狠狠砸向靠近的袁军中小型战船。每一次拍击，都伴随着木料碎裂的巨响和敌船倾覆的惨状。 陈纪在后方楼船上看得又惊又怒，刘备的水师竟强悍至此！舰船劈波斩浪，攻势凌厉；将士们配合默契，战术运用如臂使指。这绝非仓促成军所能为，他心头巨震，瞬间明悟——刘备早已暗中打造出一支精锐水军，而自己乃至外界对此竟一无所知。“好一个刘备……”一股混杂着震惊与愤怒的寒意窜上他的脊梁，“你竟隐忍到如此地步！” “顶住！给我顶住！雷薄，带你的人从右翼包抄过去！”陈纪挥舞着令旗，试图调整战术。 然而，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就在两军主力纠缠厮杀、难解难分之际，在袁术水师的侧后方，一支规模不大、却异常彪悍的船队，如同鬼魅般，从一处江湾芦苇荡中悄然杀出！ 这支船队仅有大小船只二十余艘，船上众人皆身着简陋皮甲，甚至有人赤膊纹身，但个个眼神凶悍，水性极佳。为首两艘快船上，立着两条大汉，一人面容精悍，手持长矛；另一人虎背熊腰，腰挎双戟，正是听闻刘备军渡江，特来投奔的蒋钦与周泰！ 他二人本是活跃在长江下游一带的水匪豪杰，骁勇善战，名震江表。见袁术称帝，天下共讨，又听闻刘备仁义，其麾下将领黄忠等已攻占牛渚，便起了投效之心。今日率三百余弟兄前来，正遇上这场大战。 “弟兄们！袁术逆贼，祸乱江淮！我等岂能坐视随我杀过去，捅他娘的屁股！”蒋钦长矛一指，声若洪钟。 “杀！”周泰言简意赅，拔出双戟，眼中战意沸腾。 这支生力军的突然加入，瞬间改变了战场局部态势！蒋钦、周泰皆是水中好手，率领麾下这群亡命之徒，驾着小船，如同水鬼般，灵巧地避开袁军大船的正面，专挑其侧后、舵楼等薄弱环节发动猛攻。他们或用钩索攀爬，跳帮近战；或用火箭集中射击敌船帆缆；甚至有人直接潜入水中，凿击敌船船底！ 袁术水师本就苦战不下，后方突然遭此猛袭，顿时阵脚大乱！许多船只顾此失彼，指挥系统更加混乱。 一直在密切关注战局的管承和徐盛，岂会错过这天赐良机 “天助我也！”徐盛眼中精光爆射，猛地抽出佩剑，直指前方已然出现混乱的袁军船阵，“传令！全军总攻！擂鼓！前进！” “咚！咚！咚！咚！” 青州水师中军，代表着决死进攻的战鼓声，如同雷鸣般轰然响起，声震江天！ 所有青州战船，听到这激昂的鼓声，如同被注入了无穷的勇气，攻势瞬间变得更加狂暴猛烈！楼船不顾损伤，强行突进；艨艟走舸如同疯虎，四处冲杀；箭矢、火箭、火罐、拍杆……所有能用的武器，都被疯狂地倾泻到敌人头上。 前有强敌猛攻，后有奇兵袭扰，袁术水师终于支撑不住了。先是几艘外围战船开始掉头逃跑，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至整个舰队。兵败如山倒，任凭陈纪、雷薄如何怒吼、斩杀逃兵，也无法阻止这崩溃的洪流。 “撤退！快撤退！”陈纪见大势已去，只得痛苦地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残存的袁术水师战舰，狼狈不堪地脱离战斗，向着来路溃逃而去。江面上，留下了无数燃烧的残骸、倾覆的船只以及漂浮的尸体、挣扎的落水者。 蒋钦、周泰率部追杀了一阵，缴获了不少无主战船和物资，方才意气风发地前来与管承、徐盛会合。 “九江蒋钦（周泰），久闻刘使君大名，特率众来投，愿效犬马之劳！”两人在船头对着管承、徐盛拱手行礼。 管承、徐盛早已听闻二人之名，又见其如此骁勇，大喜过望，连忙还礼：“二位壮士来投，如虎添翼！此战得胜，二位当居首功！快请上船一叙！” 当陈纪、雷薄收拢残兵败将，退至东岸，清点损失时，心都在滴血。水师主力折损过半，战船损失更是不计其数。更重要的是，长江的控制权，尚在刘备水师之手。他们这两万余陆军，被硬生生地阻截在吴郡，眼睁睁看着一江之隔的丹阳郡，却无法渡江，成了名副其实的“孤军”。 反攻丹阳的计划，尚未开始，便已宣告破产。陈纪望着江面飘扬的“刘”，“管”、“徐”字旗帜，又看看身后人心浮动的吴郡，一股前所未有的绝望，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