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你鱼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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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力溯带着这份动力和决心,继续学习, 那些重复了无数遍的基础技能,在他的手中被赋予了新的意义。 在信念的驱动下,同时加入科学原理的思考, 方力溯的技能熟练度,快速又稳固地提升着... ... 又是一个新的早晨, 方力溯完成跑步训练,再次来到袁山南的家。 青石案板前, 方力溯练泥的动作,是已经练习过千百遍的流畅, 袁山南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又换了一个关于釉料混合的难点, 方力溯不仅能迅速理解, 还能举一反三,说出几种可能的微调方案。 揉泥、拉坯、修坯... 几番试探过后,袁山南一脸的不可思议: “小溯啊,你这孩子...” 他认真地打量着自己的外孙:“莫非真是祖师爷赏饭吃 怎么我感觉... 我花了大半辈子掌握的东西,你一教就会” 方力溯微微一笑: “是外公你教的好,再加上我有一些小天赋罢了” 袁山南背着手,在院子里踱了两步, 然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身走进里屋, 片刻后,他捧出一个样式古旧的长木盒。 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暗红色的绒布上, 整齐地排列着,一套形状各异的特制刻刀。 “看来,是时候教你‘游丝描’了。” 看到外公郑重的神情,方力溯不禁感到一阵肃然。 袁山南取出一柄细如钢针的刻刀,道: “这游丝描,顾名思义,刻出的线条要如游丝般纤细,绵长不绝, 这是咱们这门手艺里最难,也最见功力的画工之一。” 他看着方力溯,一字一句地接着说道, “初学者基础不牢,反伤了指腕,学不得, 现在,我觉得可以直接让你试试了。” ... “普通的刻画,是在泥坯表面留下痕迹, 而游丝描,要求你的刀尖带着一股‘暗劲’, 力透表层,直入肌理,却又不能刻穿坯体。 这样烧成后,线条仿佛是从器物内部生长出来的, 洗不掉,磨不灭, 拥有一种独特的骨力和神韵。” 在袁山南的指点下, 方力溯屏息凝神,手中的刻刀尖轻轻抵在光滑的泥坯表面, 深吸一口气后,他手腕用力,刻刀缓缓推进... 然而刀尖刚走不到半寸,便传来一声微响, 泥坯表面出现了一个难看的缺口,线条戛然而止。 “不对。” 外公指着缺口,说道:“你的手太僵,心太急, 游丝描要的是连绵不绝, 你这第一下就用了死力,后面的气自然就断了哩。” 方力溯若有所思, 他换了一块泥坯,再次尝试, 这次他放轻了力道,刻刀小心翼翼地前行, 线条倒是比第一次长得多, 却显得纤细柔弱,仿佛随时会消失在坯体上, 毫无外公作品中那种细若发丝,力透纸背的骨力。 “还是不对。” 外公咳了两声,轻轻摇头:“你这是画,不是刻, 游丝描的线,要像古琴的弦, 看着细,弹起来却有金石之声。” “昂,我再试试...” ... 一直练习到了下午, 泥坯在方力溯面前堆成了小山, 每一块上都留下了失败的痕迹, 不是线条中断,就是绵软无力,颤抖扭曲。 葡萄架下, 春饼慵懒地舔着爪子,琥珀色的眼睛里带着几分戏谑。 袁山南依旧在耐心指导, 在方力溯连续失败多次后,他拿起刻刀亲自示范, “感觉到了吗” 袁山南停下刀,指着自己刻出的那一段完美弧线: “不是用手在推刀,是用‘意’在引着刀走, 你的呼吸和心跳,都要和这条线合为一体。” ... 夜深之后, 院子里,只剩下一人一灯一猫, 方力溯手握刻刀,对着泥坯一遍遍地练习... 得益于之前练习弹钢琴,他的手指足够稳定, 十天十夜的练习下来, 他刻出的线条也越来越规整,粗细均匀,间距一致 但他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借着灯光,他细端详自己刚刻好的云纹: “僵硬,死板... 和外公刻的那些,仿佛在随风流动的云纹一比,高下立判。” 方力溯叹了口气, 他对着泥坯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完全看不到外公说的那个‘意’。” 他放下刻刀,揉了揉发酸的手腕, 而后带着烦躁的语气说道:“这到底是因为什么 明明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外公教的做了...” ... 就在这时, 一阵轻微的“窸窣”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春饼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它的嘴里还叼着一杆毛笔,放在了方力溯的脚边, 而后又傲娇地转头,踱着步子走到三米外趴下。 “喂喂,大晚上的乱拿外公的笔做什么 哪里拿来的赶紧放回去!”方力溯催促道。 春饼没有理会,而是趴在地上睡起觉来。 “你这春饼...” 方力溯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在毛笔和刻刀之间来回移动,瞬间恍然所悟: “钢琴的琴键是固定的, 只有融入真挚的情感,弹出的曲子才能打动人心。 而手里的刻刀同样如此, 它雕刻的不只是泥土的形态,更是内心的画卷, 光有稳定精准的手,没有审美和表达的心, 永远只是匠气,不是艺术。” 他抬起头,看向袁山南的屋子, “据说外公年轻时,靠着给村里画灶台画起步, 谁家办喜事都请他画个龙凤呈祥, 后来名气传开了, 连十里八乡的祠堂翻新,都来请他去画壁画。” “他没拜过师,全凭自己摸索, 却能把人物画得栩栩如生,把山水画出意境。 外公正是有他笔下对美的理解, 才能把“游丝描”这样的技艺,施展得如此出神入化, 让刀下的线条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一时间,方力溯豁然开朗, 他俯身捡起那支毛笔, 笔杆上还留着外公常年握笔的痕迹。 他感受着其中的分量,道: “我懂了,春饼, 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 ... 春饼懒洋洋地趴着,扫了一下尾巴。 方力溯喃喃道: “虽然你这家伙...总是离我远远的, 还一副傲娇的模样,又老笑我的笨拙, 但看在你每天都陪我到这么晚,还给我指了条明路的份上... 以后每天中午———你的小鱼干我包了!” 听到这,春饼的耳朵动了动, 下一秒它突然跳了起来: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