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染坊水色，布帛间的浓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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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种时节，梅雨连绵，八人来到江南的“七彩镇”。镇上的“润色染坊”是百年老铺，坊主蓝婆婆染的布料，色泽鲜亮，久洗不褪色，尤其是她独创的“雨过天青”色，如同雨后初晴的天空，淡雅而温润，是江南绣坊争相抢购的上等面料。 可近来，润色染坊的布料却频频出问题——新染的“雨过天青”布，晒干后竟变成了灰蓝色，有的布料还出现了斑驳的色块，最让人心疼的是，一批准备供皇室绣制龙袍的“正黄色”绸缎，染好后竟泛着绿光，完全不能使用。蓝婆婆检查了染材、水质，甚至请了老染匠来调试染缸，都找不到原因，只在褪色的布料上，闻到一股淡淡的酸臭味，与她常用的草木染香截然不同。 “前日给苏州绣坊染的十匹‘桃花粉’，送到后全变成了惨白，”蓝婆婆抚摸着一匹褪色的布料，声音哽咽，“这染材是我亲自去山里采的苏木、红花，按祖传秘方调配的，怎么会变成这样” 宋亚轩拿起一块斑驳的布料，用指尖蘸了点水擦拭，发现色块处的颜色能被擦掉，凑近闻了闻：“这里面掺了‘化工染料’，而且是劣质的那种，遇水就掉色，还会腐蚀布料。”他又查看染缸里的水，发现水面上漂浮着一层油膜，“有人往染缸里倒了酸水，破坏了草木染的酸碱度，才会让颜色发灰。” 刁刁在染坊的废料桶里，找到一个装着化工染料的油纸包，旁边还有一个装着酸水的瓦罐：“这些东西不是染坊常用的，看来动手的人就在镇上。” 镇上的染匠说，西街的“快染坊”老板吴三，最近总在润色染坊附近转悠，还放话说“蓝婆婆的老法子太慢，早该被淘汰了”。吴三以前是润色染坊的学徒，后来嫌草木染工序繁琐，偷偷改用化工染料，被蓝婆婆赶走后，自己开了染坊，生意一直不如润色染坊。“前日我还看到他的伙计在染坊后窗倒东西，当时以为是废水，没在意。” 八人找到吴三时，他正在染坊里搅动染缸，缸里的布料泛着刺眼的红色，旁边堆着几包化工染料，与废料桶里的一致。见八人进来，他慌忙盖紧染料包。 “吴三，是你往润色染坊的染缸里倒了酸水，还掺了化工染料”镇上的里正问道。 吴三脸涨得通红，却还嘴硬：“凭什么她蓝婆婆能独占好生意我这化工染料染得快、颜色艳，凭什么没人买我就是要让大家看看，她的草木染也不顶用！” 原来吴三一直嫉妒蓝婆婆的名声，觉得自己的“快染法”没人赏识是因为润色染坊的老字号压着，便想借褪色、变色的事，毁掉蓝婆婆的名声，让自己的化工染料染坊趁机抢占市场。 “染布先懂色，懂色先懂材，”蓝婆婆闻讯赶来，看着吴三，叹了口气，“我娘当年教我，‘草木染，三分染，七分养’，苏木要泡三天，红花要晒半月，一步都急不得。你用化工染料，看着鲜亮，实则伤布伤肤，怎么能长久” 说着，蓝婆婆从染坊的柜子里，取出一本《草木染谱》：“这是我年轻时的染布笔记，里面记着每种颜色的调配方法和养护窍门，你拿去看。若你肯学草木染，我可以教你‘雨过天青’的秘方，生意要靠真本事做，不是靠歪门邪道。” 吴三捧着染谱，上面的字迹里藏着对草木的敬畏，想起自己小时候跟着蓝婆婆上山采染材的场景，顿时红了眼眶，低着头说：“蓝婆婆，我错了！我不该嫌麻烦，更不该用化工染料毁了您的名声！” 吴三把化工染料全部倒掉，关了快染坊，跟着蓝婆婆学草木染。他用心钻研采材、泡制、染色的工序，虽然进度慢，染出的布料却越来越鲜亮。半年后，他染的“藤黄色”，色泽温润，得到了绣坊的认可，蓝婆婆看着，欣慰地说：“布帛间的浓淡，不在染料贵贱，在用心多少，你总算懂了。” 离开七彩镇时，梅雨已停，染坊的布料在阳光下晾晒，五颜六色如同彩虹，草木染的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清新而自然。贺峻霖手里拿着一块“雨过天青”的布料，笑道：“这布料的颜色好不好，不在艳不艳，在纯不纯，心纯了，草木也能染出天地的颜色。”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个小小的染缸，用七彩镇的檀木刻成，缸身上刻着“天然”二字，古朴而雅致。他递给刁刁：“这草木染要讲究‘顺应时节，取自自然’，才能染出经久不衰的颜色，就像做人，要懂得敬畏自然，坚守本真，才能经得起岁月的洗礼。一点投机，便会像劣质的化工染料，看似鲜亮，终究会褪色变质。”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拂过染缸的纹路，轻声道：“布帛间的浓淡，藏着匠人的心境。急于求成只会染出斑驳的色块，耐得住性子，才能染出温润如玉的色泽。”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雨过天青”的颜色，淡雅而清澈。 马蹄声伴着染匠捶打的“砰砰”声远去，七彩镇的阳光洒在晾晒的布料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八人知道，江湖的手艺传承中，有时就藏在这一缸染水、一匹布料中，一点浮躁，一丝贪婪，便能让匠心失了本真，而坚守自然，用心做事，才能让色彩在岁月的流转中，愈发温润，焕发生机。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七彩镇的染布，在时光的浸染中，愈发绚烂，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