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未说出口的告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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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屋里后，听到暮恩答复的埃莉诺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深深鞠躬拜托对方关照阿德丽娜，这一幕令少女眼眶温热。 暮恩向母女二人道出了自己准备明天启程的计划，还体贴地提出如果有必要的话他晚走几天也没关系。 但是埃莉诺表示让暮恩带上自己的女儿一起已经是给对方添了不少麻烦，坚决不能再为了她们而耽搁行程。 之后，埃莉诺开始加紧修改那件食人魔皮甲，阿德丽娜则收拾着行装，为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长旅做准备。 暮恩去往自己认识的村民家，告知他们自己明天将要离开的消息，与他们一一告别。大部分村民都预祝他旅途顺利，只有老威利的妻子拉着他的手，流下不舍的泪水。如此和蔼有礼，还懂得欣赏她厨艺的客人，实在是她生平仅见。 临近傍晚时，暮恩又遇到了安托尼，后者见到他急忙上前，与他确认阿德丽娜是否明天要和他一起离开。 原来安托尼刚才去通知母女参加晚上的宴会时被告知了这个消息，令他震惊了好一会儿。看到暮恩也点头，安托尼这才相信了这个事实。 暮恩从村长的眼神可以看出，他又产生了一些多余的担忧。不过这样也好，兴许这种压力，还能让对方鼓起勇气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当晚，家家户户都拿出最好的食材与手艺，在广场办起一场对农村来说颇为豪华的宴会。若是外人来看到，大概会以为是今年的收获节提前到来。 孩子们欢快地四处奔跑，又被母亲喊过去喂着餐食。男人们畅快地喝酒谈天，吹嘘着自己前些天的英勇，为马上要分发的赏金感到迫不及待。 很快，安托尼站到了广场中央，带领全村人一起举杯为暮恩敬酒。迎着全场的欢呼与掌声，东方人起身点头示意，与大家共同饮尽酒水。 之后就是最重头的分发赏金环节，安托尼将勋爵给的220枚金币倒在桌子上，周围的村民们爆发出更热烈的欢呼，每个人眼中都放着精光。 村长首先数出了110枚金币，装回袋子中，递给了东方人。桌上的赏金一下少了一半，但没人有什么意见，大家都知道这份巨额的赏金是因为谁才能落到他们头上。 当然，这110枚金币中的60枚在宴会结束后就又会回到安托尼那里。村民们对此并不知情，而安托尼则衷心地希望自己不会有机会用到这笔钱。 剩下的一半赏金，安托尼正如之前与暮恩商议的，给村里的每一户家庭都分了两枚金币，并且向大家提出了用其余的钱为村子购买武器与护具的想法。 听过安托尼的分析后，村民们基本都同意了这个提案。毕竟钱再多也得有命才能花，用几十金币买回些操作简单的轻弩和软甲就能大幅提升村庄的御敌能力，无疑是一笔划算的交易。更何况两枚金币已经足够让他们喜出望外。 赏金分配结束，就在村民们以为可以纵情享受时，阿德丽娜来到了广场中央，站在安托尼身边，向大家坦诚了自己将离开村子的事。 少女凭借着姣好的容颜与善良认真的性格，在村子中向来很受欢迎。再加上这次事件中她拼上性命为大家拖住食人魔，更是为村人所称道。 听闻她要离开，大家心中都有不舍，但他们如今也都清楚，这个女孩就像她所倾慕的那个男孩一样，不该被一个小村庄所束缚。 很多人将目光转向小马丁，这位年轻人对阿德丽娜的憧憬也不是什么秘密。附近的村镇中暗恋阿德丽娜的年轻人数不胜数，他算得上是最明显的一个。 年轻的猎户听到阿德丽娜的话之后，有些愕然，却丝毫不感到意外。他的心底有一股难得的平静缓缓上涌，最终化作一个祝福的微笑漾在脸上。 “祝你一切顺利，阿德丽娜，记得多回来看看！” 小马丁用一生中最洪亮的声音向曾经喜欢过的女孩告别。其他村民们也在他的带领下纷纷为阿德丽娜献上祝福，鼓掌欢呼。 埃莉诺在人群中看着这一幕，眼神仍有不舍，更多的却是感动与欣慰。 宴会继续进行，暮恩与阿德丽娜这两位主角被村民们簇拥着问这问那。安托尼则来到了埃莉诺旁边，默默为她倒了一杯酒。 “说老实话，我真没想到你会同意让她离开。” 埃莉诺拿起酒杯，看了看对方。 “她早晚会离开的，这一点我心知肚明。能跟一位强大的战士同行，总比她自己去闯荡强一些。” 安托尼点点头，温柔地对美妇人说：“放心吧，以斯通先生的实力，阿德丽娜会很安全的。” 埃莉诺轻轻叹了口气，喃喃道：“是啊，而且他还是个不错的男人。” 说完这句话，她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完全没注意到身旁的男人僵硬的表情与身体。 埃莉诺这句话的本意，其实更多是在说服自己。 连阿德丽娜都能想到的问题，她又怎么可能会忽略。她只是和女儿一样，除了相信暮恩的人品以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当然，她想象的情况没有那么极端。在她眼中，大不了就是几年后两个人带着孩子回来探亲，虽然自己会有一种失落感，但平心而论，她也知道有暮恩这样的女婿肯定是不亏的。 反正女儿早晚都要嫁人，埃莉诺只希望女儿有个可靠的归宿，至于这归宿是谁，她无所谓。艾隆威尔的确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但也未必就比这突然到来的东方人更令她满意。到底会选谁，交给阿德利娜自己决定就好。 是的，埃莉诺从来没有问过东方人的年龄，她至今仍然以为对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 但是安托尼并不了解这一点，他觉得暮恩一定告诉过埃莉诺他的实际年龄。所以，美妇人的那句话在他耳中，就有了另一种意思。 “原来，她真的对那个人……”安托尼痛苦地心想，他毫不怀疑地将那句话当做了埃莉诺不舍心上人离开的惆怅。 这个男人原本想在今晚向对方表白，表白词都想好了：“你唯一的亲人踏上了自己的道路，但是你不会孤单，因为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至于现在，被这场误会摧垮了信心的安托尼，只想好好回家哭一场。 等他再一次鼓起勇气，终于向埃莉诺表白，并且解除了这个误会时，知道了暮恩真实年龄的埃莉诺当场呆若木鸡。 只不过，那已经是好几个月以后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