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最受宠的小学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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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凯西大森林的外围，周围的空气仿佛活了过来。 陈默能清晰地“听”到，无数细小的生命在林中四处窸窣移动，一道道或好奇，或警惕，或贪婪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投来，黏在这支闯入它们领地的小队身上。 大多是些不入流的小型魔物和寻常鸟兽，感知到队伍散发出的不好惹的气息，不敢真正上前，但那无声的注视，依旧让人后颈发毛，浑身不自在。 队伍沉默而迅速地前行，尽量不发出多余声响。 陈默维持着低消耗的感知，如同一个无形的雷达扫描着周围。 忽然，他眉头猛地一拧。 在他的感知边缘，一股带着吞噬意味的阴冷气息盘踞在那里。是暗元素！非常集中且活跃！ 他立刻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将感知的“触角”向那个方向延伸。 下一刻，他眼睛猛地瞪大，压低声音急道：“队长！左前方，大概五十米，灌木丛后面！有东西！魔兽！暗元素气息很浓，体型不小！” “警戒！”霍莱恩低吼一声，长剑瞬间出鞘。 几乎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希娜的法杖已然指向陈默示意的方位，快速吟唱起来。 一支尖锐的冰锥撕裂空气，精准射向那片茂密的灌木！ 嗤啦—— 冰锥并未命中目标，而是擦着灌木边缘掠过，带起一片碎冰和断枝。 但这就足够了！ 一道黑影以惊人的速度从灌木后猛地窜出，轻盈落地，无声无息。 它转过身，幽绿色的竖瞳闪烁着冰冷嗜血的光泽。 通体漆黑，皮毛光滑得仿佛能吸收光线，流线型的躯体肌肉贲张，比寻常豹子更显矫健修长。 虽不及猛虎雄壮，却散发着更令人心悸的危险气息，周身缭绕着若有若无的淡黑色雾气，是高度凝聚的暗元素。 “是暗影豹！”希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快速向队友通报信息， “三阶魔兽，攻击力不算高，但速度极快，爪牙附带暗蚀伤害，能利用阴影短距离潜行，非常难缠！”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讲解，暗影豹低吼一声，身形向后一缩，竟如同融入墨汁般，悄无声息地隐入林木投下的浓重阴影，消失无踪。 队伍立刻绷紧，所有人背靠马车警惕地环视四周，试图捕捉到一丝一毫的动静。 然而，周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唯独陈默，在最初的紧张后，反而微微松了口气。 这头畜生的隐匿天赋对其他人或许无解，但在他面前，却如同儿戏。 他有不止一种方式确定它的位置。 最简单直接的就是暗元素感知。 那家伙隐匿时周身的暗元素活跃得如同黑夜里的火炬，对低亲和力者或许难以察觉，但对他而言，简直像对方在不断挥手喊着“我在这儿！”。 另一种方式则是风语。 它能隐匿身形，却无法抹消实体。气流拂过它所在的位置，依然会产生明显的阻碍与回旋，如同平静水面上的礁石，清晰地将它的轮廓“勾勒”出来。 “左后，那棵粗树的阴影里，正在缓慢靠近…”陈默压低声音，精准报点。 安捷莉立刻顺着陈默示意的方向抬起手，柔和的吟唱声响起。 一道明亮的光芒骤然爆发，如同小太阳般驱散了那片区域的阴影！ 光芒中心，暗影豹的身形无所遁形，竖瞳因突如其来的强光而骤然收缩，发出一声恼怒又带着些微惊惧的低吼。 它显然没料到自己的潜行会如此轻易被识破，带着强烈的不甘和怨恨，它猛地一蹬后腿，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几个起落便彻底消失在密林深处。 “呼……”杰米长长舒了口气，将巨盾稍稍放下一点，“这鬼东西，藏得可真够阴的。 要是被它摸到近前偷袭一下，俺这盾都不一定来得及反应，安捷莉你们肯定得吃亏。” 霍莱恩收剑入鞘，走到陈默身边，厚重的手掌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脸上带着赞许和后怕： “干得漂亮，陈默！这次真是帮大忙了。你这感知能力真是越来越关键了。” 陈默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心里却因为这份认可而暖洋洋的： “队长你太客气了。我就是刚好能‘听’到点动静。现在有了这感知，放哨警戒总算不像刚开始那么拖后腿了。” 霍莱恩看着他，目光复杂地点了点头，沉吟片刻道：“嗯，保持警戒。等这次任务顺利结束……” 他顿了顿，似乎原本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改了主意，语气变得平淡了些：“……就结束你的学徒身份。” 这话听起来像是要给他转正，杰米和安捷莉都投来祝贺的眼神。 但陈默的心却猛地一沉，他听懂了队长的言外之意—— 结束学徒身份，意味着他们打算按照原计划，送他走了。 可是……他真的不想上学啊！前世读了十几年书，最后还不是去打螺丝。 这辈子好不容易能有点跌宕起伏的人生，要是还要关在学校里读书，那他穿越过来干嘛啊！ 霍莱恩并不知道陈默早已知道了他们的打算，只是习惯性地安抚了队员几句，便下令队伍继续前进。 陈默甩甩头，暂时将这些烦心事抛开。至少在抵达洛兰城之前，他还是这个队伍里备受关照的小学徒。这段时光，他得珍惜。 随着队伍继续深入，森林变得更加茂密幽深。 期间又遭遇了几波魔物袭击，大多是些花里胡哨的三阶魔兽，或是依靠剧毒，或是擅长伪装。 但它们的潜行与埋伏，在陈默悄然铺开的感知网络下无所遁形。 往往这些家伙刚悄摸摸地靠近，还没来得及发起攻击，陈默压低声音的预警就已经到了： “右前方树冠，有只猴子准备扑击了。” “小心脚下淤泥，里面有东西在动！” 希娜的法杖便会立刻指向他示意的方位。 或是冰锥呼啸，或是火球炸开，精准地将这些潜在的麻烦扼杀在萌芽状态，或是打得它们狼狈逃窜，不敢再靠近。 几次下来，队伍行进顺畅了许多，省却了不少不必要的战斗消耗。 队员们看向陈默的目光也越发和善与依赖。 至于更高阶的那些足以对整个小队构成致命威胁的存在，目前尚未出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