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家人之名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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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陈婷去住院，他一共去看过两次。 第一次是她刚住院没多久时，看见凌霄来，陈婷像是恢复成了以前的样子，轻声细语的问他学校老师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写作业，外婆来看过他没有等等，看这样子他以为妈妈很快就能出院了。 直到妈妈听说他最近都是在李海潮家吃饭的，她又生气了：“为什么凌和平你为什么要把凌霄扔到别人家，你是觉得我名声还不够差吗你让周围那些嘴碎的邻居怎么说我啊，我以后怎么再抬得起头来……” 陈婷的大声吵闹很快就把医护人员招来了，拉到床上打镇定剂，医生护士动作行云流水，凌和平也不是第一次见了，可是凌霄再一次被吓到了，他又想起了那天妈妈想杀了他似的眼神。 凌和平很快察觉到靠着他腿的凌霄，在轻轻的发抖。 他后悔了，他不该现在就带凌霄来的，起码要等医生确定陈婷情况已经大幅度好转了，再让凌霄见她的。 第二次带凌霄来看陈婷，是在11月初刚立冬的时候，那时她已经住院快三个月了。 跟上次相比，这次陈婷很平静，甚至可以说冷漠，她只是看看走进她病房的凌和平和凌霄，说了句你们来了，就继续低头看她的书。 那书的名字凌霄认识：《茶花女》。 凌和平表情尴尬的搬了两个凳子过来坐下，跟陈婷说了几句家里的事情，什么凌霄舅舅一家过年打算回乡下过；原来家里一直走动的朋友的近况之类的。 陈婷头都没抬过，等凌和平不说话了，陈婷就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以后也不用老来。” 全程……连话都没跟凌霄说一句，上次起码犯病前还摸了摸儿子的脸，打量了一遍他现在的高矮胖瘦，而这次，她直接无视了凌霄。 李海潮也心疼孩子，每次凌霄去看完陈婷回来都蔫吧好几天，过年前这第三次也一样。 腊月二十五眼看着过年了，凌霄又是红着眼圈从二院回来的，可不让他去也不合适，那到底是他亲妈，孩子估计也是想妈妈的…… 李海潮：“明天我们去置办年货吧！”李爸爸一锤定音了，出去玩儿总能转移转移孩子注意力吧。 三个孩子都长高了些再加上过年，需要买几身新衣服，所以今天带着他们去商场！ 今年春节过的晚2月初是除夕，现在已经是2000年了，千禧年啊，借着这个噱头商场推出了不少千禧年名头的促销，甚至还搞了个购物即送抽奖券的活动。 李海潮带着三个孩子买完衣服也没立刻回家，在商场外面做活动的地方凑热闹看了起来。 李尖尖：“爸爸，什么是抽奖啊他们不是在唱歌吗” 李海潮：“台上唱歌的是在做表演，抽奖是那边的台子那，看到了吗就是拿着这个抽奖券，去……” 抽奖台后边竖着高高的大海报，南山商场千禧年感恩大回馈，购物抽奖特等奖是一辆五菱面包车，一等奖是一台大彩电，二等奖是一台洗衣机，三等奖是现金1000元，还有好多个幸运奖，奖品是水果大礼包一篮。 李尖尖一看热热闹闹的抽奖台，“我们也去抽奖吧，爸爸一定能抽一个大大的奖的！” 言灵发动 于是稀里糊涂的李海潮就把面包车抽中了，现场的工作人员也很是惊讶。 商场经理：怎么回事儿这个特等奖就是个噱头，不是说了不放进抽奖箱的吗怎么就被抽中了！ 多说无用，现场那么多人看着呢，他们要真的不给兑换了，那商场还有什么信誉 李海潮现在正被商场的工作人员拽着去办手续呢，就算是中了也不能直接拿走啥也不管吧，起码要签一些过户文件还有赠予协议之类的。 这时候终于脑子回来一点儿的李海潮，知道找外援了，赶紧借用人家商场办公室的电话打给凌和平，好在他今天就在所里没出去，一找就找到了。 一个是签的这些东西，他也心里没谱啊，让凌和平过来给把把关吧，好歹他是人民警察，应该不会轻易被骗吧，另一个就算停在商场门口的那个面包车今儿就能开走，他也没有驾照啊，还是得凌和平弄，一事不烦二主吧。 原计划今天是去商场买点新衣服，明天去大市场采购过年的食材年货的，现在因为这辆中奖的面包车，计划就变了：一鼓作气今天开回来，明天去赶紧把车牌和保险之类的上了，过年期间走亲戚这车就能用了！ 一高兴晚上李海潮做了一桌子好菜，水煮牛肉、茄汁大虾、蚵仔煎、鱼丸汤，两大三小一家五口吃的肚溜圆。 凌和平：“过完年我给你找个驾校，有快速学习班，你赶紧去学学把驾照考了，以后去进货什么的就能直接自己开车去了，省好多事儿呢。” 李海潮：“嘿，咱这手气绝了，就一张抽奖券，一下就是最大的奖，跟做梦似的。” 李尖尖：“爸爸最厉害了，我就说能得个大大的奖，这个够不够大” 贺子秋：“这个是最大的了，爸最厉害！” 凌霄没说话，但是笑眯眯的两个手都冲李海潮伸出了大拇指，棒！ 欣慰的挨个摸摸三个小家伙的脑袋，这么贴心的崽哪找去啊，我家有三个！三个！ 大年初一穿上新衣，孩子嘴甜拜年，大人给出准备好的压岁钱，李海潮和凌和平很是开明，你们的压岁钱都自己留着吧，喜得孩子们上蹿下跳。 除夕夜李海潮带着三个孩子守岁，凌和平在派出所值班——他是今年新调过来的，往年其他人都轮流值过班了，今年他来也不例外，不过6点多在家吃过年夜饭才去的，也不算太遗憾。 提着李海潮给准备好的一兜子橘子、瓜子、糖果之类零嘴，拿到办公室，若是平安无事他们几个值班民警也有个闲磕牙的东西。 结果刚10点多就有110报警中心转过来报警电话，辖区内有小孩放鞭炮把人家杂物间点了，得了出去处理吧，这大过年的估计那孩子少不了一顿打。 凌和平一直忙叨到初一上午，下午回家补个觉，初二开车拉着李海潮带着三个孩子送他们去郊区。 李海潮是家里的二儿子，李爷爷跟着李大伯一家住，在郊区的镇上开了一家五金店。 往年李海潮他们都是除夕前就回去的，一直住到过了正月初五才回来，这两年先是李奶奶没了，家里当家做主的变成了李大伯母，再之后就是尖尖妈也没了，虽然已经过了一周年不算热孝了，但李海潮怕大哥大嫂介意就没回去过年。 正月再上门，就是走亲戚的意思了。 而且还有子秋和凌霄在，再怎么说这也不是他们李家的孩子，带着去过年两方都别扭，可是家里就俩大人，凌和平这个工作说有事儿就得去派出所，啥也顾不上，李海潮不可能扔下小哥俩不管，就带着尖尖回老家的…… 所以初二去初四回来，住两天看看老爹得了，亲戚嘛，远香近臭。 李家这里岁月静好，李尖尖带着两个哥哥在镇上放鞭炮看游神，跟着游神队伍咚咚锵了两天还没看够，晚上睡觉都在梦里倒腾小腿，直把睡在一张小床上的凌霄子秋踹了个横七竖八。 乡下贺兰家就不是很平静了，刚过初八，村里唯一安了电话的大队就接到了贺梅从深圳打来的电话——贺兰得过去一趟，她在那边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