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笙箫默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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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十一长假了，小红和大宝在各种做旅行攻略，争取这7天的时间一秒都不要浪费。 大宝要跟几个兄弟去南疆，不跟团而是找了向导地陪和司机坐一辆七座车，根据他们提前商量好的路线一路玩过去，几个兄弟一a其实费用也不比跟团游贵多少，主打一个不浪费时间去不想去的景点，行程还相对自由。 这安排听起来相当不错，这次来不及了，大家都合计着之后再有长假或者休年假，也学大宝找几个好友一起组团这么玩儿。 小红在经历了又一场的情伤之后，决定这个长假独自出游。 顾行红：“这个季节的新西兰正是春天，百花盛开、万物勃发，我要去看看生机勃勃的中土大陆，这样等我回来后就又充满能量了！mancy，你打算去哪啊” 默笙被问的一愣，她已经好久没有休假的概念了，“我大概……可能回家看看吧，你们好好玩，出门在外注意安全，遇见任何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小红看她不想多说的样子，也十分有眼色的没有再问。 mancy很少提及自己的家庭，父母、老家、亲戚等字眼一次都没出现过，也没见她跟家人有任何的联系互动，搞不好她见到了现实中的“樊胜美”啊，所以她还是别戳人家心窝子了。 现实跟顾行红脑补的不说南辕北辙，也是相去甚远了，默笙其实是想到：十月了，快到爸爸的忌日了，她也该去给爸爸扫个墓了。 虽说人死后活人做再多的事情，也不过给活着的人找一点心里安慰，但是不去做终究内心难安。 回国前她去华盛顿见了爸爸的好友李叔叔一面，李叔叔3年前就把护照寄给她的，后来她还去参加过李叔叔女儿的婚礼，两家就像相距很远的朋友一样处着，没断了联系但也没那么亲近。 她刚到美国的前两年，李叔叔还在圣诞节邀请过她去他家过节，在默笙连续拒绝后，就改成了更本地化的节日贺卡。 临回国前的那次见面，当李叔叔听说她打算回来，并且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会定居国内，他属实是惊讶的。 他并不知道默笙把赵清源当年留给她的那笔钱捐出去了，再加上虽然联系不多但他也知道默笙的事业发展的算是很顺利，他还以为默笙会在在这里扎根呢。 李叔叔：“默笙，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也不瞒你了，当年你爸爸坚持不让你回国，还请求我就算扣着你的护照也要拦住你，就是因为当初他留在国内的资产才是……给你转出来的几乎是他名下所有干净的钱了。 清源他怕你妈妈反应太激烈连你也拖下水，所以才坚决不让你回去……后来你妈妈名下的公司一起被查封，她把所有的问题都推到了老赵身上，老赵也认下了……” 默笙听后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原来那笔钱是干净的，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夫妻做到这份上何其悲哀啊。 她从小就知道爸爸妈妈关系不好，比如爸爸妈妈不住在一起他们分别有自己的房间，比如妈妈不喜欢爸爸也不喜欢自己，她很少对自己笑。 可是李叔叔说的这些还是超出了她的想象，“李叔叔，谢谢你的坦言相告，我知道你怕我什么都不知道就回去会吃亏。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拿回护照了，是去大使馆挂失补办的，您保留的那一本早就失效了。但这7年我一直没回去过，就算有护照了我随时可以回，因为既然爸爸那么严肃的不许我回去，那我就听他的。 现在也一样，不管之前他们发生了什么，我长大了会保护好自己的。至于爸爸妈妈的那些事情……虽然她主动跟我断了联系，但她毕竟是我妈，我现在也工作了有能力照顾她，如果她需要我，我会做好一个女儿该做的事情。 如果她不需要我，依旧不希望我出现，那我就过好自己的生活，您就放心吧。” 本来默笙还在犹豫是先去上海还是先回一趟扬州的，因为这次的见面，她决定先去上海安顿好自己，等她整理好生活能够平静的面对过去时，再回去那个称为“老家”的地方。 默笙选了3号下午开车回扬州，不堵车的情况3个多小时能到，但是国庆假期高速免费多少还是会堵的，本来她以为错过了1、2号的出行高峰情况能好点的，谁知错估了大家的出游热情，3号怎么了3号依旧给你堵成翔。 经过近6个小时的走走停停，终于下了高速进入扬州城区，晚上8点多到达她预定的酒店。 4号一早，默笙去了爸爸的墓地，不是清明期间也不是中元节、送寒衣等扫墓高峰时段，公墓人非常少，所以默笙十分没有心理负担的站在爸爸的墓碑前跟他聊了很久。 下午回到小时候她家住的那个老小区，她本也是碰碰运气，想看看妈妈会不会回到这套老房子住，结果她还真的住在这里，只是敲了很久的门没人应，直到隔壁邻居黄阿姨听见动静出来。 黄阿姨：“……是，当年你爸……后来你妈就搬回来住了，这不是国庆假期嘛，你妈跟着社区组织的旅游团去爬黄山了。你说你这孩子也是，一出国这么多年也不说回来看看你妈……” 默笙客气又疏离的一笑：“我妈换了手机跟我断了联系，我都不知道她住在哪，前几个月才刚回国就说回来碰碰运气找找，这也就是我还记得小时候老房子的地址，要是不记得就真没地儿找了” 黄阿姨一听表情也很僵硬，这还真像是裴方梅能干出来的事儿，还记得20来年前他们一家住在这里时，裴方梅可没少被邻居们蛐蛐不顾着孩子。 那时候谁家不是当妈的里里外外忙前忙后啊，就老赵他们家，小默笙有妈跟没妈一样，裴方梅天天就顾着默笙姥爷给留下的厂子，老赵自己带着小默笙进进出出的。 邻居们说什么的都有，有说小默笙不是亲生的是赵清源要抱养来的，所以裴方梅跟她不亲，有说默笙是赵清源跟外边的女人生的，总之这一家三口怎么看都不是相亲相爱的样子。 那时候普遍要孩子早，像默笙的同学父母一般都30来岁，可赵清源和裴方梅比他们足足大出了10多岁，所以默笙上小学时赵清源就已经升进市局了。 当时如果不是赵清源位高权重，社区居委会高低得去他们家走访了解一下后来这一家人搬走后，这栋老房子没卖也没往外租，就一直空着来着，直到裴方梅又搬了回来。 默笙努力压下故地重游带起来的负面情绪：“那黄阿姨方不方便我加您一个微信，回头……” 当天晚上默笙就连夜开回了上海，到静安寺时已经晚上10点了。其实她不用这么着急赶回来的，后面几天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只不过她实在是不想在这个城市继续停留，只想赶快逃走。 这一晚有一点失眠，所以她找出了前室友佐伊送给她的一瓶自家庄园的酒，当时是为了庆祝她们都毕业了。现在虽然没有特别要庆祝的事情，但是难得正视一回过往，喝了它就当给自己勇气吧。 这一天她都没怎么吃东西，所以只两杯默笙就有点上头了，而刚好这时何以琛推门进来了。 这两天他俩都没怎么联系，放假前默笙就跟何以琛说了，打算好好休息几天不出去旅行，所以何以琛也默认她一直在上海。 他自己就更别说了，公共假期对他来说只是换个地方办公，或者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加班罢了。1号晚上他微信问默笙之后几天要不要去看电影，或者安排点别的活动，露个营什么的。 结果默笙回他说3号要开车回扬州给爸爸扫墓，5号才会回上海，这条微信之后他就没再回了。 默笙看他不说话了也无所谓，她自觉他俩现在还不到互报行程的程度，可能他也有事情要忙吧殊不知电话那头何以琛看着微信对话里，默笙的一句给爸爸扫墓，直接让他的情绪翻涌了起来，默笙的爸爸……赵清源。 何以琛到现在都记得，自己爸爸的葬礼过后，病重的妈妈抱着他的头，一字一顿的跟他说：“以琛你要记住，害了你爸爸的人叫赵清源……” 按照计划默笙今晚应该不在的，所以他才独自一人来到她的公寓，经过这3天的自我煎熬和脑内的反复拉扯，他发现无论怎样他都无法放下默笙。 所以今晚他想一个人来这里坐一下，明天太阳升起后，这些就全部压在心底，此生不再提起：赵清源已经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付出了代价，默笙只是默笙，是他心底唯一的sunshine…… 他分得清什么才是对自己最重要的，他放不开默笙，那就让那些过去彻底的过去吧。 可现在，默笙就这样忽然出现在眼前，猝不及防的、神情破碎的、是他从未见过的脆弱样子，——就连以前感冒生病都没出现过这样的神态表情。 “以琛，你来啦来跟我一起喝一杯吧，我跟你讲我今天啊表现的可好了，就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 “……我把名片留给了黄阿姨，她说等节后社区上班了，她会帮我去社区那登记成我妈的紧急联系人，如果以后她有什么事儿他们能及时联系到我。” “我还让她问我妈要一下账户，回头我定期给她打一笔钱，就算她不缺我也该给，这叫赡养义务！你看我是不是特别帅” “小时候我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妈妈从来不抱我也不给我梳好看的辫子呢，长大后我知道了，并不是所有妈妈都期待自己的孩子，或许我的出生并不在她的期待中吧，反而可能我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一种累赘，我理解的，我真的理解……” “……你知道我刚到纽约的第一个冬天是怎么过的么，晚上从法拉盛兼职回去要坐一个多小时的地铁，可是纽约地铁特别的臭，各种老鼠屎和尿骚味，但是我只有一件羽绒服。 然后就找了最不喜欢的一件外套去兼职的时候穿，包里再塞一个超大的那种黑色垃圾袋，上车前套上，争取衣服上少沾点味道……” “我爸爸当然给我准备了学费和生活费的，但是当时他在国内……我以为那笔钱也不是该得的，就去大使馆捐给国内的希望工程了。 回国前李叔叔才告诉我，说那些是爸爸名下所有干净钱了……不过我也不后悔，就当替他赎罪了……” “我其实从来没怨过他们，真的，比起来其实我小时候过得不错，我只是……没有家了……” 默笙靠在他肩头慢慢睡熟，以琛把她放平头枕在自己腿上，身体能睡得更舒展一些。手指轻轻理顺她脸颊两侧的碎发，喝醉了的默笙眉头微皱，好像梦中睡得都不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