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合作与筹码，命运的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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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馆一楼，曾经堆满虫尸和杂物的大厅，此刻被简单清理出了一片区域。 一张还算完好的旧书桌摆在中央，李万与联邦少尉秦风相对而坐。 林婉坐在李万身侧，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腰背挺直，眼神平静，周身那股温润而磅礴的生命气息无法掩盖。 张海持着合金盾牌，如同门神般站在李万身后，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更威严一些。 那名女研究员则拿着她的平板，在不远处好奇地四处扫描、记录，嘴里不时发出惊叹。 气氛微妙而紧张。 “活性金属生物拟态”李万重复着女研究员之前的惊呼，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这里只是我们的家，我们只是尽力让它变得更安全一些。”他轻轻敲了敲灰白色的墙壁，发出沉闷的金属叩击声，“或许是虫族巢穴被摧毁后，能量残留带来的异变” 他直接将一切推到了被摧毁的巢穴上。【巢穴之心】和系统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可能轻易暴露。 秦风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李万，试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破绽。 但李万的眼神如同古井深潭，波澜不惊。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笑，不再纠缠这个问题：“或许吧。虫族的力量体系确实诡异莫测。 无论如何，李万先生，你们能独立摧毁一个育母巢穴，这本身就是惊人的壮举，足以赢得联邦的尊重。” 他话锋一转，切入正题：“正如我所说，联邦主力被牵制，无法对地球进行大规模直接军事援助。但我们愿意为像你们这样有潜力、有能力的幸存者势力，提供有限的支援——包括情报共享、基础的技术指导，以及……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李万不动声色地问。 “一个加入联邦外围体系，获得更多资源和发展空间的机会。”秦风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带着一丝诱惑，“你们可以成为联邦在地球的官方认可合作单位，享有一定的自治权，同时也能通过完成联邦发布的任务，获取积分，兑换你们急需的科技、武器、甚至是……离开这片废墟，前往更安全星域的船票。” 李万心中冷笑。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所谓的合作，本质上是招安和利用，让地球的抵抗力量成为联邦对抗虫族的马前卒和廉价炮灰。官方认可自治权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些都是空中楼阁。 “听起来不错。”李万脸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但我们需要付出什么或者说，联邦需要我们做什么” “很简单。”秦风指了指女研究员正在扫描的根据地，“证明你们的价值，并且……接受联邦的初步‘评估’和‘监管’。”他刻意放缓了语速，“我们需要了解你们摧毁巢穴的具体过程，掌握你们所拥有的……特殊技术或者能力。”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林婉，意有所指。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目的！探查李万他们以弱胜强的秘密，评估林婉那神奇的治疗净化能力！ 林婉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蹙眉。 李万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嗒嗒声。他没有立刻回答，仿佛在权衡利弊。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女研究员平板发出的轻微滴滴声。 半晌，李万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秦风：“秦少尉，合作可以。但方式需要变一变。” “哦”秦风挑眉，“你想怎么合作” “我们不需要所谓的‘官方认可’和虚无缥缈的积分兑换。”李万的声音沉稳而有力，“我们需要实打实的、即刻能增强我们生存能力的援助——武器设计蓝图（非核心）、基础工业设备图纸、稀缺金属材料清单及可能的获取途径、以及……关于太阳系内虫族兵力部署、高级虫族单位弱点、以及‘平行裂缝’活动规律的详细情报。” 他每说一项，秦风的眉头就皱紧一分。李万的要求，精准地切中了联邦可以给予、但又并非核心机密的资源，更重要的是，他展现出了对星际局势和虫族体系的了解，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幸存者该知道的！ “作为回报。”李万继续说道，抛出了自己的筹码，“我们可以向联邦有限度地开放‘星火’根据地作为前沿观察点。你们可以派遣不超过三人的非武装观察员常驻，在不干扰我们正常运作的前提下，研究虫族覆灭后的环境演变，以及……观察我们与残存虫族的战斗方式。同时，在力所能及且不危及自身安全的情况下，我们可以协助联邦清理地球上的特定虫族威胁单元。”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那名女研究员，最后回到秦风脸上：“至于林婉的治疗能力，这属于她个人的天赋，并非可以交易的技术。但如果联邦有需要救治的重要伤员，在条件允许且我们自愿的前提下，可以提供有偿的帮助。” 李万的方案，核心就八个字：平等交易，保持独立。 他不接受招安，不暴露核心秘密，而是用“观察权”和“有限合作”作为筹码，换取实实在在的发展资源。他将自己放在了与联邦对等（至少是潜在对等）的合作伙伴位置上，而非附庸。 秦风沉默了。他发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个名叫李万的年轻人。对方不仅实力强悍，心思更是缜密深沉，对局势的判断和谈判的技巧都老辣得不像个年轻人。他提出的方案，几乎卡在了联邦能够接受的底线上——既给了联邦想要的东西（观察和研究机会），又最大限度地保全了自身的独立性和核心利益。 那名女研究员也停下了扫描，惊讶地看着李万，显然没想到一个“土着”幸存者能提出如此有见地的合作框架。 “李万先生，你的要求……我需要向舰队汇报。”秦风没有立刻答应，这已经超出了他的权限范围。 “请便。”李万做了个随意的手势，“我们有的是时间。毕竟，清理地球上的虫子，是我们都希望看到的结果。” 就在这时，那名女研究员似乎接收到了什么信息，快步走到秦风身边，低声耳语了几句，并将平板递给他看。 秦风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李万的眼神更加复杂，甚至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 他放下平板，深吸一口气，再次开口时，语气变得更加郑重：“李万先生，刚刚接到舰队传来的最新扫描分析报告。除了被摧毁的育母巢穴，我们还在你们根据地深处，检测到了极其微弱的、但品质高得惊人的……生命本源结晶的辐射残留。” 生命本源结晶李万心中一动，是指【巢穴之心】净化后残留的气息还是林婉天赋进阶时散逸的能量 秦风紧紧盯着李万，一字一句地说道：“这种级别的生命能量结晶，即使在联邦也是战略级资源。它能大幅提升生命体潜能，延缓衰老，甚至……对治愈某些基因层面的创伤和灵魂损伤有奇效。联邦科学院对此有最高优先级的求购意向。” 他身体前倾，声音压低，带着前所未有的诱惑力：“如果你们能提供哪怕一小块‘生命本源结晶’，或者其稳定的产出方法，刚才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可以代表舰队，当场答应！并且，联邦可以给予你个人‘荣誉公民’身份，以及……一艘配备基础跃迁引擎的护卫舰！” 筹码，瞬间飙升！ 图书馆大厅内的气氛，陡然变得更加微妙和紧张。张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一艘能星际航行的飞船！王丽也捂住了嘴，眼中充满了震撼。 林婉则有些担忧地看向李万。 李万面沉如水，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没想到【巢穴之心】的气息会被探测到，更没想到联邦对此物如此看重。 提供结晶绝无可能。【巢穴之心】是根据地的根基。产出方法更是无稽之谈。 但，这也意味着，他手中无意间又多出了一张极具分量的底牌。 他迎着秦风灼热的目光，缓缓摇头，语气带着一丝遗憾和坚决： “抱歉，秦少尉。你所说的‘生命本源结晶’，我们并未拥有。那或许是摧毁育母核心时，其掠夺的星球生命能量逸散产生的特殊现象，无法复制。” 他直接堵死了这条路，但话语却留有余地：“不过，如果联邦急需此类资源，或许可以关注其他被虫族重度侵蚀后又恢复的区域毕竟，毁灭与新生，往往相伴而生。” 秦风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李万的理由合情合理，他无法反驳。他深深地看了李万一眼，似乎想将这个神秘的年轻人彻底看穿。 “我明白了。”秦风站起身，“你的合作方案，以及关于‘生命本源结晶’的信息，我会如实向上汇报。相信很快会有答复。” 他没有再提护卫舰和荣誉公民的事情，但那未竟的诱惑，已然如同一颗种子，埋在了现场所有人的心中。 联邦的使者没有多做停留，很快便乘坐飞行器离开了，消失在暮色之中。 图书馆内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知道，一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 李万站在窗边，看着飞行器消失的方向，目光深邃。 与联邦的接触，打开了一扇通往更广阔世界的大门，也带来了新的挑战与诱惑。 是安心在地球经营根据地，逐步发展还是借助联邦的力量，更快地走向星空 命运的岔路，已经出现在眼前。 而他，必须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