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事后调侃敖烬,你该不会看上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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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事后调侃敖烬,你该不会看上我了 那双眼睛,像两泓被月光洗过的深潭,静静地,在昏暗的破屋里亮了起来。 没有刚醒的迷蒙,没有劫后余生的惊惶,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冷静的清明。 她就那么看着林薇薇,仿佛早已醒来,将她方才所有的手足无措、自我怀疑与狼狈不堪,都尽收眼底。 林薇薇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猛地漏跳了一拍。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发不出半点声音。方才满腹的怜悯、愧疚和担忧,在这一瞥之下,竟诡异地凝固了,化作一种难以言喻的、从脊背窜起的凉意。 她……她是什么时候醒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就被林薇薇强行压了下去。不,不会的。叶染那么柔弱,一定是刚刚才缓过一口气。 “叶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林薇薇压下心头的异样,连忙蹲下身,声音里带着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急切,仿佛要用自己的关切,来驱散那一瞬间的古怪感觉。 床上的叶染,眼中的清明迅速褪去,重新被一层脆弱的水光覆盖。她眨了眨纤长的睫毛,似乎这才从巨大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她没有回答,只是嘴唇翕动,发出一个微弱沙哑的气音。 “水……” “啊,水!对,我这就去给你找水!”林薇薇如蒙大赦,立刻站起身,慌乱地在屋里寻找着能盛水的东西。 她很快就在墙角找到了一个缺了口的陶碗,也顾不上干不干净,拿着就往外跑。“你等着,我马上回来!” 脚步声远去,院门被重新带上,发出“吱呀”一声悠长的呻吟。 屋子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叶染缓缓地从床上坐起,动作间没有半分方才的虚弱。她靠在斑驳的墙壁上,静静地听着外面林薇薇跑远的声音,直到再也听不见。 这间破屋,才终于真正属于她一个人。 她环顾四周。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经年不散的霉味,混杂着木头腐朽的气息。唯一的窗户上,糊着的窗纸破了几个大洞,清冷的月光从洞口漏进来,在地上投下几块惨白的光斑。一张缺了腿的木桌歪斜地靠着墙,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地上那只倒扣的木凳,凳面上满是灰尘和蛛网。 真是……寒酸到了极点。 叶染赤着脚,踩在冰冷粗糙的地面上,缓缓走到那张破桌子前。她伸出手指,在积满灰尘的桌面上轻轻划过,指尖留下了一道清晰的痕迹,也沾上了一层黏腻的灰。 她将手指凑到眼前,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点污浊。 想她堂堂混沌魔尊,曾坐拥九天十地最华丽的魔宫,脚下踩的是星辰碾碎的晶石,呼吸的是三界最精纯的魔气。如今,却落魄到要住这种连老鼠都嫌弃的破地方。 这反差,确实有点意思。 【那小兔子,倒是个实心眼的。】 识海里,敖烬懒洋洋的声音打破了沉寂。他显然也“看”到了方才林薇薇那副为她奔忙的傻样。 叶染没有理他,只是走到门边,拉开一道缝隙,看向外面的院子。 院子不大,杂草长得比人还高,角落里堆着一堆不知是什么的废弃杂物,在月光下像一头蜷缩的怪兽。 这就是她在这个世界的“新家”。 一个完美的、不会被任何人注意到的角落。 她关上门,转身走回床边,重新盘腿坐下。身体里的灵力气旋依旧在缓慢地运转,像一只饥饿的幼兽,贪婪地吸收着空气中稀薄得可怜的灵气。 太慢了。 这点力量,连给柳如烟挠痒痒都不够。 【喂,本尊在跟你说话。】见叶染不搭理自己,敖烬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满。 叶染这才在识海里,慢悠悠地回了一句。 【怎么,感动了】 【哼,一个蠢货而已,有什么好感动的。】敖烬嗤之以鼻,【本尊只是觉得,你把她耍得团团转,倒是挺有趣。】 【有趣】叶染的意念化作的小人儿,在黑暗的识海中歪了歪头,唇边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我倒觉得,你刚才在白玉广场上的表现,比这有趣多了。】 识海里,瞬间安静了下来。 那条总是张牙舞爪、不可一世的龙,忽然变成了哑巴。 叶染也不催促,只是好整以暇地等着。她能清晰地“感觉”到,寄宿在发簪里的那缕龙魂,正剧烈地波动着,像一锅被烧得滚开的水,却被一个摇摇欲坠的盖子死死压住,不让一丝热气冒出来。 她在识海里轻笑了一声,那笑声像羽毛,轻轻搔刮在敖烬紧绷的神经上。 “敖烬,”她的意念带着一丝慵懒的调侃,“你刚才那么激动,又是放龙威,又是骂人伪君子,把天衍宗的宝贝疙瘩气得当场吐血……你该不会是,看上我了吧” 这个问题,像一滴滚油,滴进了那锅沸水里。 “轰——” 敖烬的魂体,几乎要炸开。 看上她 他堂堂上古龙族,敖烬!曾与天道争锋,视万物为刍狗的存在!他会看上一个……一个弱小、狡猾、满肚子坏水,还把他当工具使的人族女人 荒谬!这是对他龙格的侮辱! 他蛰伏万年,心如死水,唯一的念头就是破开封印,重塑龙身,让这该死的天道,再尝一次龙族之怒!儿女情长这种东西,在他眼里,比蝼蚁的生死还要无聊! 可是…… 可是为什么,当沈清辞用那种审视物品的眼神看着她时,他会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暴怒 为什么,当柳如烟要对她动手时,他会毫不犹豫地消耗本就不多的魂力,冲出去为她撑腰 为什么,现在被她这么轻飘飘地一问,他的神魂会震荡得如此厉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想不出来 识海里的沉默,被拉得极长。 叶染很有耐心。她像一个经验最丰富的猎人,安静地等待着网里的猎物,自己把所有的力气都折腾光。 她能“看”到,那条蠢龙正在他的神魂深处,进行着一场天人交战。他那点可怜的、属于龙族的骄傲,正在和他无法理解的、本能的情绪,打得不可开交。 这可比看沈清辞吐血,要赏心悦目多了。 终于,在叶染几乎要以为他准备就这么沉默到天荒地老时,敖烬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 那声音,冰冷,僵硬,像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 “你想多了。” 他的声音里,没有了平日的傲慢与不羁,只剩下一种刻意维持的、一戳就破的平静。 “我只是怕我的‘合作者’死了,没人帮我解开封印罢了。” 这理由,找得冠冕堂皇,无懈可击。 叶染在识海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哦”。 “是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信了,“那就好。” 那就好。 这两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两记重锤,砸在了敖烬的心口。他准备好了一大堆后续的说辞,准备好了应对她的继续追问和调侃。 可她,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放过了他。 这种感觉,比被她追着嘲讽一百句,还要让他难受。就好像他用尽全力挥出一拳,结果却打在了一团棉花上,所有的力气都无处宣泄,憋得他神魂发堵。 他不懂。 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有时候像个活了万年的妖魔,一眼就能看穿人心最深处的算计。有时候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孩童,会问出这种荒唐可笑的问题。 她到底……想要什么 敖烬陷入了更深的、属于他自己的困惑之中。 而叶染,已经结束了这场让她心情愉悦的“谈话”。 她从床上下来,开始仔细检查这间破屋。她不是来这里伤春悲秋的。对她而言,环境的好坏从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从这片废墟里,榨出多少价值。 桌子腿是断的,但木料是坚实的铁木,烧起来火旺。 床板虽然硬,但掀开来,底下干燥的空间倒是可以用来储藏一些不能见光的东西。 墙角那堆废弃的杂物里,似乎埋着几块废弃的矿渣,上面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灵力波动。 叶染的眼睛亮了亮。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院门被推开。 林薇薇端着那个缺了口的陶碗,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碗里盛着半碗清水,她走得很稳,生怕洒出来一滴。 “叶染,水来了。”她将碗递到床边,却发现床上空无一人。 她一愣,猛地回头,正看到叶染站在墙角那堆垃圾旁边,正低头研究着什么。 “你……你下床了”林薇薇有些惊讶,“你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叶染转过身,脸上重新挂上了那副柔弱又感激的笑容,“谢谢你,林师姐。” 她走到林薇薇面前,接过那碗水,一饮而尽。清凉的水滑过喉咙,冲淡了身体里的燥热。 “林师姐,这么晚了,你快回去休息吧。今天……真的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叶染说着,眼眶又红了。 “别这么说,这都是我应该做的。”看到她这副模样,林薇薇心中最后一丝疑虑也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怜惜和愧疚,“这里太简陋了,你先将就一晚,我明天再想办法,看能不能跟长老求求情……” “不用了,林师姐。”叶染打断了她,轻轻摇头,“能有个遮风避雨的地方,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想再给你添麻烦了。” 她越是这么懂事,林薇薇心里就越是难受。 “这怎么是麻烦!”她急道,“你放心,我明天一早就给你送些吃的和干净的被褥过来。你……你好好休息,别胡思乱想。” 林薇薇又叮嘱了几句,这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送走了这位善良得有些天真的“小兔子”,叶染脸上的柔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将喝完水的陶碗随手丢在桌上,走到院子里。 夜色如墨,远处的山峦沉默地矗立着。 叶染抬起头,看向天衍宗内门的方向。那里灯火通明,仙气缭绕,与她所在的这片破败角落,仿佛是两个世界。 沈清辞,柳如烟,天衍宗…… 她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一抹冰冷的、带着极致恶意的笑,在她嘴角缓缓绽开。 游戏,才刚刚开始。 她正准备回屋,目光却无意中扫过院子角落里的一口枯井。 井口被几块破木板虚掩着,缝隙里,似乎有某种微弱的光芒,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