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医务室终极谈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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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涯的剑从胸口滑出时,阿絮的灰雾已经凝成黑洞,悬在祭坛中央一动不动。我盯着那团死寂的影,喉咙发紧,却没时间确认它是否还活着。南宫炽的血眼贴着石壁移动,像某种寄生生物在爬行,纹路扭曲得几乎要炸开。他的嘴角还在扬,可那不是笑,是信号传输完成的确认。 我动不了。腿像是被钉进地面,不是因为伤,而是某种更深层的东西在拉扯——命途的丝线正一根根收紧,勒进皮肉里。 就在这时,陈墨的手搭上了我的肩。 他不知何时出现在祭坛边缘,白大褂下摆沾着银色粉末,手里握着一支透明药剂。他的皮肤已经开始发亮,像是内部有光在游走。他没看我,只低声说:“还剩三十秒。” 我猛地回神。楔子还在掌心,冷得发麻。我把它按在耳后,那里有一块新长出的胎记,形状像一片被烧焦的银杏叶——是阿絮最后共鸣时留下的印记。一股微弱的震感顺着骨头传上来,像是有人在远处敲钟。 陈墨蹲下,将药剂瓶贴在自己心口。他胸牌上的编号开始闪烁:观察者-09。 “划符。”他声音很轻,却像刀片划过玻璃。 我咬破指尖,在地面画出楔形。这不是我学过的任何符文,而是母亲留在琴房地板上的最后一道刻痕。血流到第三笔时,陈墨的胸牌突然爆开一串数据流,像雪花屏般炸裂。他整个人一震,瞳孔瞬间失焦。 “他快锁回来了。”他说,“听我说,别问,别停。” 我点头。楔子压在符文交汇点,左眼银光微弱地闪了一下。 “你母亲把楔子分成两半。”陈墨语速极快,“一半刺进自己心脏,另一半交给我。她说,当观察者也成为祭品,谎言才会显形。” 我呼吸一滞。 “那晚她没死。”他继续说,“她把自己封进系统底层,用命途做诱饵,等一个能听见鬼语的人出现。你不是继承者,你是她设计的漏洞。” 我手指发抖,可没停下。楔子还在震,胎记的共鸣越来越强,像是在回应某种频率。 “药剂里有她的记忆数据。”陈墨抬手,药剂瓶浮起,悬在半空,“但打不开。密钥是‘未被系统记录的愿望’——你得说一个从没录入过任何系统的念头。” 我盯着那瓶银液,脑子里一片空白。 南宫炽的血眼已经转向药剂瓶,纹路剧烈收缩,像是在计算破解路径。地板开始倾斜,医务室的门框扭曲变形,墙皮剥落,露出后面的金属骨架。这地方根本不是普通的医务室,而是一个可变形的囚笼。 我摘下右耳的耳坠。 它已经残缺,缺口和母亲掌心那枚一模一样。我握紧它,低声说:“我想知道,她为什么选我。” 药剂瓶应声裂开。 银液没落地,而是凝成一道全息影像:1999年毕业典礼前夜,礼堂空无一人。母亲站在中央,手里握着青铜楔子。她将它掰成两半,一半刺入自己胸口,血顺着金属流下。另一半,她放进陈墨的白大褂口袋。 “当观察者也成为祭品,谎言才会显形。”她重复了一遍,然后抬头,直视镜头——不,是直视未来的我。 影像消失。 药剂瓶碎成粉末,飘在空中。陈墨的身体更透明了,血管里流动的不再是血,而是细密的数据链。他低头看了眼心口,又抬头看我。 “她知道你会来。”他说,“也知道你会听见阿絮的尖叫。但她没料到……你会让阿絮吞下整个系统的暴走能量。” 我喉咙发紧:“它还能回来吗” “不重要了。”他摇头,“它已经不是鬼了。它是‘逆命’的载体,是系统无法清除的异物。南宫炽怕的不是你,是它。”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 一块石板裂开,玄铁剑破土而出,剑尖直指陈墨心口。谢无涯从地底跃出,左胸的伤口还在渗血,可他的手稳得惊人。剑身没有亮起铭文,但他整个人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 他没看我,只盯着陈墨。 “你体内的系统正在被抽离。”他说,“再拖十秒,你就彻底数据化,意识散逸。” 陈墨笑了下:“本来就是计划。” “什么计划”我问。 “让我死在这里。”他说,“但不是被南宫炽吞噬,而是把最后的信息传出去。你母亲留的不只是楔子,还有‘观测之眼’的后门指令——藏在二十年前的毕业名单里。” 谢无涯剑尖微动:“你打算用自己做中继” “不然呢”陈墨反问,“封魔系统现在是你在撑,诡语系统在她手里,可两者都接触不到‘观测之眼’的核心。只有我,既是系统持有者,又是当年的幸存者,能短暂绕过权限封锁。” 我握紧楔子:“你要我做什么” “把楔子插进地缝。”他指了指脚边的裂口,“那里是封印阵眼,模拟‘逆命者’信号,干扰南宫炽的远程锁定。只要三秒,够我把数据传进封魔系统。” 我蹲下,将楔子刺入裂缝。 一瞬间,整栋建筑剧烈震颤。墙上的金属骨架发出刺耳摩擦声,天花板倾斜,灯管一根根爆裂。南宫炽的血眼贴着墙体疾驰,纹路疯狂跳动,像是在强行突破某种屏障。 “三、二……”陈墨闭眼,药剂注入心口。 银液顺着血管蔓延,他皮肤下的数据流骤然加速。谢无涯将剑尖抵住他心口,不是攻击,而是借渡权限。殉道者铭文在剑身浮现,虽未亮起,却隐隐有紫光流动。 “一。” 楔子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感觉到一股反向拉力,像是有人在系统深处拽我。南宫炽的血眼停在墙角,纹路凝固了一瞬。 “传完了。”陈墨睁开眼,声音已经变调,“名单第三十七个名字,不是学生,是‘观测之眼’的初始化密钥。她把它伪装成缺席记录……” 他话没说完,身体开始崩解。皮肤像玻璃般裂开,露出内部流动的代码。他的手指指向我,嘴唇动了动。 我没听清。 谢无涯的剑还在抵着他心口,可他的手在抖。不是因为伤,而是因为权限反噬——封魔系统正在排斥这具即将数据化的身体。 “你不能死。”我说。 “我已经死了。”他笑了,“二十年前就该死。能多活这些年,是因为她把我藏进了系统缝隙。” 他的脸开始透明,只剩下轮廓。可就在最后一刻,他抬起手,将一枚微型胶卷塞进我掌心。不是八音盒里的那种,而是用银箔包裹的细条,上面刻着极小的数字。 “别让谢无涯知道。”他说,“有些真相,连殉道者都不该背。” 谢无涯猛地抬头。 陈墨的身体化作一缕数据流,顺着剑身涌入封魔系统。那缕光在剑刃上盘旋了一圈,最终沉入铭文深处。剑身微震,像是吞下了不该吞的东西。 医务室的倾斜停止了。 南宫炽的血眼缓缓退入墙体,纹路恢复平静。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他看到了全过程,也听到了每一句话。 谢无涯收回剑,剑尖滴落一滴黑色液体,落在地上发出轻微腐蚀声。他看向我,眼神复杂。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他问。 我握紧胶卷,没回答。 他往前一步,剑尖轻点地面,留下一道细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