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防空洞真相·母亲的最后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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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风管里的铁栅栏被蚀骨花撑开的缝隙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刚有东西钻过。我蹲在洞口,手指贴着地面试了试温度,凉得发麻。谢无涯靠在墙边,呼吸浅但稳定,胸口那根楔子不再闪绿光,只是安静地嵌在那里,像一枚钉进命运的锈钉。 我没再看他,低头钻了进去。 通道狭窄,肩头蹭着水泥壁,膝盖压着碎石往前挪。阿絮贴在我后颈,影体薄得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像一层干涸的雾。它没说话,但我能察觉它的紧张——每次靠近母亲相关的线索,它总会下意识收紧轮廓。 爬了约莫十米,前方空气变了。 不是风,也不是湿度,而是一种频率。低沉、持续,从地底传来,像是某种机器在缓慢运转。与此同时,视野边缘浮起细碎蓝光,像尘埃悬浮,又像电流游走。诡语系统的接收开始断断续续,指令延迟半拍。 “屏蔽。”我低声说。 阿絮立刻散开一缕灰丝,在我周围织成环状屏障。可那蓝光不退反增,墙上竟渐渐显出字迹——用炭笔或指甲划出来的,歪斜却熟悉。 别信签发人 容器不是你 我的呼吸顿了一下。这字迹……和母亲笔记本上的完全一样。 “只读铁桶。”我咬破指尖,血滴在耳坠上,银杏叶微震,释放出一圈无声波动,“别看墙。” 阿絮应了一声,残影贴地滑行,避开那些涂鸦,顺着地面一道凹槽向前探去。蓝光粒子碰到它的边缘会轻微炸裂,发出极短的噼啪声。它疼得缩了两次,但没停下。 尽头是两扇门。 左门锈迹斑斑,挂着金属牌:容器准备室。右门漆黑完整,门框四周刻满了名字——全是“云星月”,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像是有人一遍遍重复书写,直到耗尽力气。门缝里渗出冷雾,触手即凝。 “心跳。”阿絮突然说。 我屏息。 确实。门内传来震动,规律如搏动,一下,一下,和我在钟楼感受到的节奏一致。更诡异的是,谢无涯刚才的抽搐,也是这个频率。 我掏出沙漏,把断钥匙插进底缝。血还留在上面,已经干了,但符文感应仍在。我注入一丝怨气值,不多,刚好够触发上次建立的校工系统通道。 锁芯咔哒轻响。 推门进去,屋里空荡。一张木桌,一把椅子,桌上压着一张纸。 《南昭市户籍登记证明》。 姓名:云星月 出生日期:准确无误 签发单位:南昭学院校长办公室 签名栏:母亲的名字,笔锋收尾那一钩,和她给我写便条时的习惯一模一样。 可墨迹太新。纸也太干净。不像存放了十七年的文件。 我伸手去拿。 指尖刚碰纸角,整座防空洞猛地一震。 头顶水泥块簌簌掉落,远处铁桶阵列同时亮起符文,红光沿着地面沟槽蔓延,围成一个巨大法阵。空气骤热,汗珠瞬间从额头滚下。 投影浮现。 南宫炽站在光中,机械义眼泛着冷蓝:“你母亲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画面切换。 一间白室,母亲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脸上全是泪。她抬头望向镜头,声音颤抖:“求您……用我女儿完成仪式吧,只要能结束这一切……” 我盯着那张脸。 不对。 母亲从不会那样说话。她宁死也不会求他们。 “假的。”我说。 话音未落,阿絮已化作旋风扑上去。它撞进投影中央,影体撕裂般展开,硬生生将数据流扯断。反噬力让它倒飞回来,撞在墙上,影形崩散大半。 但它嘴里咬着一块东西。 落地时,是一枚断裂的玉坠,青白色,表面刻着细密纹路,像是某种符号电路。它静静躺在地上,散发微弱共鸣。 “不是投影……”阿絮喘着气,声音几乎听不见,“是她藏进去的。真正的留言,在怨气频率里。” 我蹲下捡起半块玉坠。 入手冰凉,但接触皮肤的瞬间,左眼银光忽然跳动了一下,像是被什么唤醒。 母亲留下的东西,只有我能读。 我把玉坠握紧,闭上眼,启动冥想状态。 诡语系统缓缓下沉,意识脱离身体,进入鬼语频段。周围的杂音褪去,只剩下一种特定波长——低频、断续,带着压抑的震颤,像录音被压缩到极限。 那是她的声音。 不是求饶。不是妥协。 是警告。 “星月,听好了——系统已经失控。他们以为我在配合,其实我在等你。不要相信任何登记文件,不要踏入准备室,更不要让他们激活b-7区的核心容器。你不是祭品,你是钥匙。如果你看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没能拦住他们。记住,真正的出生证明不在纸上,在你左眼虹膜的第三层结构里。那是我唯一能藏进去的东西。还有,阿絮不是普通的灰影鬼,它是从你婴儿时期的哭声里凝出来的,它记得你第一次喊‘妈妈’的声音。如果有一天它愿意告诉你,你就知道该怎么关掉这一切。” 声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睁开眼,呼吸沉重。 左眼火辣辣地疼,像是有针在里面穿刺。可我知道,那不是伤——是记忆正在苏醒。 阿絮趴在我肩头,影体几乎透明。“她说的……是真的。”它声音很轻,“我确实记得你小时候的声音。我一直没说,是因为……一旦说出来,我就不能再装作只是个帮你写作业的鬼。”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玉坠。 原来如此。 母亲早就预料到会被监视,所以她把真话藏进了系统无法解析的怨气频率里,借由玉坠作为触发媒介。而那份所谓的出生证明,不过是诱饵,用来测试我是否会盲目相信“官方记录”。 她一直在等我识破。 “b-7区的核心容器……”我喃喃道,“是不是就在准备室后面” 阿絮没回答,但它的影子微微抖了一下。 够了。 我站起身,把玉坠塞进衣袋。左眼的银光还在脉动,频率和刚才的心跳震动渐渐同步。 门外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金属碰撞,又像某种锁扣弹开。紧接着,准备室的方向,传出脚步声——很轻,但确实在移动。 我转身走向门口。 阿絮想拦我,但我抬手制止。 “我想看看,他们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容器’。” 手搭上门把,冰冷刺骨。 我用力拉开。 强光扑面而来。 室内布满铁桶,排列成环形,每个桶身上都刻着编号。01号桶里漂浮着一团模糊人影,面容依稀可辨——是我的脸。 02号、03号……一直到732号,全都是我。 克隆体。 每一个都在缓慢呼吸,胸膛微微起伏,仿佛随时会睁眼。 而在环形中心,有一具空支架,上方悬着一件纯白衣袍,袍角绣着一行小字: 第七百三十三号最终承载者 我的编号。 就在这时,左眼突然剧烈抽痛。 银光暴涨,视野中浮现出一段叠加影像——母亲站在这里,亲手将一枚芯片插入主控台,然后回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 无声,但我读懂了。 “快跑。” 我猛地后退一步,门砰地关上。 阿絮贴在我耳边,声音发颤:“它们醒了。所有的桶……都在升温。” 我靠着门,心跳如鼓。 原来我不是最后一个祭品。 我是唯一一个活着的复制品。 而他们要的,从来都不是我的死亡。 是替代。